回到碧宁宫之后,墨轻染吩咐初槐把那装着麒麟玉佩的雕花木盒重新放好。墨轻染落座于软榻之上,环视自己的房间,心中生起一些凉意,这个房间究竟有多少人无声无息地进来过?从自己一开始住进来的时候,就有人悄无声息地在自己房间里放了字条,而昨天她又从凌宸煊的口中得知,他也进过自己的房间,甚至打开了自己锁着的木盒子,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那么,除了他们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人进过自己的房间?
自那日之后,凌宸煊跟墨轻染的交集竟是少了许多,只在凌宸煊偶尔去太后宫中请安的时候,两人才会碰上面,即使是见到了,凌宸煊也只是微微点头,两人并无什么话语交谈,似乎只是寻常的陌路人,墨轻染觉得这样很好,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雨旋公主却是颇为诧异,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墨轻染道:“你是不是跟四哥闹别扭了?怎么……这些天来你们都是怪怪的?”
而凌承祈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听说最近皇后在为四哥挑选王妃的人选,父皇也首肯了,大概会弄个选妃宴什么的吧。”如果四哥真的是因为之禾跟林轻染很像才跟之禾亲近的话,那凌承祈觉得,他们最好还是不要走得太近,最后受伤的只有可能是阮之禾。本来他还想着该怎么开口劝告墨轻染不要跟四哥走得太近,没想到,现在倒是不用自己费这口舌之力了。
雨旋公主听了凌承祈的话,却是不以为然道:“算了吧,皇后娘娘隔三差五地就会提起给四哥选妃的事情,不是都没成吗?”
凌承祈长眉微挑,嘴角笑意明朗,“哎,你还别说,这一次可不同,好像是来真的了,据说连参加选妃的人选都定下来了,帖子这两天就会发出去。”
雨旋公主下意识地看向墨轻染,只见墨轻染一副面无表情、不动如山的模样,心中不禁纳闷,难道之前之禾跟自己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她对四哥并没有那种心思?但凡她对四哥有那么一点心思的话,也不至于是现在这般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的模样,看来之前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四哥对之禾也是如此吗?雨旋公主之前还以为凌宸煊是真的对之禾动了心,可是就这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之间的‘形同陌路’看来,自己似乎真的是误会了,但是……却是有着说不上来的奇怪。
其实墨轻染也并不是一点心思起伏都没有,只是,这种情绪来得极淡,而墨轻染又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所以雨旋公主和凌承祈在她的脸上自然是发现不了什么。
墨轻染心中更多是感慨,感慨时光荏苒,当年那个会偷偷带着自己去玩儿的小男孩儿已经要娶妻了,一切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样,各自都有了各自的人生,等到自己离开京城以后,他们之间只怕是再无交集,不止是凌宸煊,就连凌承祈和雨旋,她以后只怕也是见不到了,这么想着,多少也有一些伤感。
可是这选妃宴终究还是没能办成,听说因为这件事,凌宸煊还顶撞了皇上,皇上发了好一通火儿,不过终究还是不了了之,为了这件事,这几日,皇上和皇后来碧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都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尤其是皇后更是忧心。
这日,皇后照例来碧宁宫给太后请安,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要去给太后施针的墨轻染,墨轻染福身行了礼,皇后打量了她一下,轻声问道:“阮小姐进宫也有将近两个月了吧?太后的身体究竟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皇后每次看到墨轻染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安,毕竟前段时间凌宸煊跟墨轻染走得近。她难免担忧自己的儿子真的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凌宸煊的刻意疏离,让皇后对墨轻染的戒心放下了不少,可是终究还是有些顾忌的,总觉得只有墨轻染离开京城了,她才能彻底安心。
“回皇后的话,太后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本来之禾估计要半年之久太后的身体才能完全好起来,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再需两个月就足够了。”其实墨轻染又何尝不希望太后赶快好起来,自己也好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所以她也在想尽办法想要尽快让太后痊愈。
皇后脸上露出笑意,“这就好,阮小姐的医术真是出色,以后若是谁娶了阮小姐那真是有福气了,本宫想着太后这般宠爱阮小姐,定然是不舍得阮小姐离开京城的,以后若是嫁了人长住在京城也是好的。”
墨轻染笑得乖巧柔和,“太后对之禾怜爱,之禾感激不尽,但之禾云游四方惯了,也是不能在京城长待的。”
皇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嘴上却颇为惋惜道:“那就太可惜了,不过人各有志也不能强求。”
送走皇后之后,墨轻染才进了太后的寝殿,其实她何尝不明白皇后的心思,只是她的担心实在是没有必要。
虽然凌宸煊的选妃宴没有办成,可是皇上的寿宴却如期来临,皇宫里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到了真正寿宴的这一天,整个皇宫都是热闹非凡,从天刚蒙蒙亮,皇宫的各个角落都已经是张罗起来,那些后宫嫔妃们更是各个细心装扮,卯足了气力想要在皇上的寿宴上出彩。不过,倒有一处跟这些热闹隔绝,那就是碧宁宫。太后需要静养,也没有人敢惊扰这里,墨轻染也是乐得清静。她实在是不理解,这些妃子一大早起来折腾什么,她们见到皇上也要到太黑以后了,白天是要宴请那些朝中官员的,晚上才是后宫嫔妃们的祝寿时间。
到了晌午的时候,宫中就响起隐隐丝竹管弦之声,墨轻染便知道,寿宴已经开始了。墨轻染细细听起来,竟也觉得有些趣味,一时听得入神,却陡然看到窗外有人影,看身影是一个男子,她断定这人不是凌宸煊,也不是凌承祈,更不是碧宁宫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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