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染勉强定下心神,先是写了张方子给萱彤,让她抓了药去熬,然后才开始给慕容暝霁施针,这个男人太虚弱了,看这情况,只怕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可是,不该是这样啊,上次自己给他开了药方,虽然不能治好他的病,但是只要按时喝药的话,他的情况应该是有所好转的,而不是像这样,病情急转直下。
墨轻染捏紧手里的银针,一下下准确地扎进慕容暝霁的身体里,而躺在床上的慕容暝霁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他的眼紧闭着,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墨轻染仍旧在拈起银针,此时她的头上已经出了薄汗,站在她身边的初槐连忙取出绣帕擦去她额上的汗珠。
凌宸煊在旁边轻声问道:“还撑得住吗?”
墨轻染点头,“放心。”
等到墨轻染拈起银针扎进最后一个穴位的时候,她已经有些脱力了,凌宸煊连忙扶住她的胳膊。
“我家少主怎么样了?”
墨轻染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痛的手腕,质疑道:“上次我给你家少主开的药方,你家少主为什么没有按时服用?是信不过我?”
那高良拱手,沉声道:“墨小姐莫怪,是少主他不肯服用,少主他知自己时日无多,这些年因为这病受尽了苦楚,少主他想……早日解脱。”
墨轻染听闻高良的话并无惊讶,她见过的病人中,抵不过病痛,只求一死了之的也有不少,这个人是先天心疾,从小到大,应该受了不少的折磨,这个病最忌讳的就是妄动情绪,可是但凡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墨轻染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男子,心骤然又痛了起来。
墨轻染缓缓站起身,对高良道:“等一会儿,萱彤就会把药送过来的,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那高良拱手道:“有劳墨小姐了。”
墨轻染递给墨宛秋一个眼神,墨宛秋轻轻点头,跟墨轻染一起走了出去。
凌宸煊扶着墨轻染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墨宛秋轻抚了墨轻染的肩膀,声音轻柔,“轻染,你没事吧?”
“娘,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吧?为什么我每次见到那个慕容暝霁的时候,心口都会发痛?似乎也患了心疾一般,可是我分明没有心疾。”
墨宛秋点头,“我想我应该知道他是谁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巧合,可是在看到你的反应之后,我就明白了,慕容,是风越族族长的姓氏。”
“风越族?”墨轻染皱眉,她从来都没听说过。
“说起来,风越族跟西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细究起来,其实还有些血缘关系。”
随着墨宛秋的娓娓道来,墨轻染和凌宸煊了解了风越族和西灵族的关系。
原来,西灵族和风越族都是隐蔽在这个大陆上西边的两个神秘的种族,由于领地相邻,多少有些摩擦冲突,所以两个种族都视彼此为仇敌,这种彼此制约大体却也平衡,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一百多年前,当时西灵族的灵女有两个女儿,没想到其中的一个却爱上了风越族的族长,具体的情况不得而知,但是墨宛秋说据族里的人透露,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最后,以灵女的那个女儿逃出了西灵族,最终嫁给了风越族的族长而告终。
如果事情只到了这里也就罢了,可是西灵族的人终究不肯罢休,当时的灵女也受到了族人的指责,毕竟西灵族和风越族是宿敌,彼此都是看不惯,因为这件事,风越族的人更加趾高气昂。
更让人气愤的是,灵女的女儿背叛族人之后却没有得到善终的结果。
“风越族的族长背弃了她,没多久之后,他就娶了别的女人。”说到这里,墨宛秋说到这里,转而看向凌宸煊,暗含深意。
凌宸煊目光坚定地回望墨宛秋,他不会的,他笃定,除了轻染,这辈子自己不会爱上任何其他的女人。
“后来呢?”墨轻染追问,事情肯定不止到这里。
“后来,灵女的女儿悔恨不已,她恨自己背弃了自己的族人,恨自己生下了那个人的孩子,她……用符咒混了自己的血喂自己刚刚生下不久的孩子喝下。”墨宛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那种符咒是西灵族绝不轻易动用的秘密,那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诅咒,我想这位慕容暝霁应该就是那个孩子的后代。”
墨轻染浑身一冷,“什么样的诅咒?”
“世世代代不得康健。”墨宛秋叹了一口气,“这是她对整个风越族的诅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诅咒,那个风越族的族长后来再娶的那些女人竟没有一个能生下孩子,所以,现在风月族的族长大都是跟西灵族有血缘关系的。”
“那既然如此,何不合为一族算了,反正都是同出一脉。”凌宸煊出声道。
墨宛秋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且不说西灵族和风越族世代为敌,不可能化敌为友,再说,那位风越族的族长在临死的事情也是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立下誓言,风越族永远跟西灵族为敌,而且终有一天要把西灵族收入囊中,这个誓言也成为信任族长继位的仪式之一。其实……风越族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说族长之下还有四大护法,族长并不能决定一些的,而且除了四大护法,那些族人也不会同意风越族和西灵族和解的,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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