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忙得不可开交吧…”
“我原谅她。”这便是方琪此刻的心境,她的骄傲早已悄悄消耗殆尽,只是她从未发觉。
“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的话,会不会相爱的是我们两个,而不是你和顾时匀?”
………
流转的光点,顾时匀的脑中仅存的一点,关于陆予薇的信息散发微弱的光,而顾时匀早已不知这个人出现在梦中到底是为何了。
这是她这样久以来第三次梦见一个人。
可一觉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有人在梦中叫她的名字,但那人的脸却是异常模糊的。
唯一的特点便是,顾时匀每次醒来时,眼角总是泛着泪花。
顾时匀心大,总觉得最近累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最近。
奥数小组班她被选为组长,当然是身肩提升其他成员水平的任务在身的。
而她觉得,自己最近多梦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明确的来说,她已经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忘掉了关于她们的一切故事………
顾时匀算得上是这所乡镇中学中的尖子理科生。
全年级排第一。
而顾慧芳却意外让她转学跳级。
自己女儿高二直接跳在高三年级,不过却不在这里读高三。
那天下午,她兴怏怏的对顾时匀说:“小匀,我们去大城市读书好不好?”
当时顾时匀只是微微点头,但想着:“这里…难道不好吗?”
她不由得反问自己的母亲,顾慧芳一五一十的说出了理由。
她说。
“转学校的事情由她来处理,并且下周的星期日会有人来接她们母女。
而接她们的那个人便是纪柯文父亲所嘱托的司机。
顾时匀是知道母亲因为她的原因,常年单身,再一次遇见自己喜欢的她自是支持的。
当然,在对自己母亲好的前提下。
看着母亲还是第一次那样高兴,她也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顾慧芳摸眼擦泪,她终于熬到了纪震东来接她的那一天。
顾时匀看着也很是心疼。
她想一个女人一生的归宿,便是此生能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吧…
周末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顾时匀提着自己所有东西放进了车里,但司机却说:“时匀小姐老板说了,你不用带这些东西的,他已经为了安排好了。”
但顾时匀却笑着摆摆手说:“不用了。”
她看着顾慧芳坐在车里那张充满期待的笑容,时不时洋溢着对未知幸福的脸,她便知道成全这个男人和自己的母亲是没有错的。
车开得很快,没过多久便上了松柏路,而那个地方却离她们越来越远。
顾时匀将脸探出车窗,迎着风。
柳镇这小地方,待了那样久,居然还会有离别的一天。
心中似有万般的不舍,但为了母亲的幸福,离开就离开吧。
希望还能有再见的一天,希望她还能有回到柳镇的那一天。
是不是有的人在人生中不相遇,所有难过就不会发生?
而顾时匀也即将奔赴她的下一场人生。
……………
陆母心中所隐藏的秘密让她这些年憔悴了一大半。
那个叫柳镇地方,更是所有人的伤心之地。
她不敢轻易告诉女儿,陆军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害怕余弦知会将所有矛头对准自己的女儿,她并不知道陆军究竟和他有多大的仇怨,才会将它陆军弄成这副样子。
自从丈夫这样后,她日积月累,不乏疲惫的工作,只为等到丈夫能醒来的那一天。
可自己的身体近年来恶化的有些厉害,她可能不能如愿看见陆军醒来的那一天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个男人的背影,甚至于觉得头痛剧烈。
不行…现在她得找一个位置坐下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陆母拖着沉重的身子,坐在医院的长凳上。
从破旧的小皮包里拿出半块镜子来,镜子的尖锐四角用胶带缠了起来,可见这镜子她用了好久也不舍得扔掉。
她的目光向四周查看了一下。
随即。
将自己头上的假发拿了下来。头上没有属于自己的发丝,她看着镜子中自己憔悴的模样。
这几年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而那件事之她所以气死死不肯说出口,她是害怕陆予薇的脾性。
害怕她去找余弦知,比起那样,她宁愿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前不久,医生已经同她说了让她好好做化疗。
如果不听的话,一味的抓工作,等待她的只有病危。
这个癌症已经开始转移了,最后一次的检查说已经转移至脑部。可能她的时间真的已经所剩不多了。
幸得的是,陆予薇现在已经长大了,她也不用再操心了。
她还是希望病魔能给个机会。
给个她看着自己女儿考上大学的机会。
如果可以的话,让她看着她结婚生子那是最好不过的。
这时。
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是陆予薇走了过来。
陆母先一步将那头假发戴在了头上。
她或许还没能告诉陆予薇她现在的病情,不想拖累她。
希望哪天她撒手人寰离开后,陆予薇能代替自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
她挤出一个苦笑对自己女儿说:“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我先走了。晚上还有课,我就先回学校了。”陆予薇冷漠的语气,直直戳穿她这个做母亲的心。
陆母看着自己女儿远去的背影,眼泪有些没忍住。
她迅速跑进了医院的卫生间。
自己独自躲在里面里痛哭。
自从陆军出事后,好像这个孩子的性格就开始变成了这样。
她抱着头,头发零散,整个人哭得像个孩子。
厕所外有个人敲了敲她的门问:“大姐,请问需要什么帮忙吗?”
陆母将眼泪憋了回去,哭声颤抖,“哦…谢谢了,我没事。”
外面的人见没什么,索性自己就先走了。
陆母擦干自己的眼泪。
她不能软弱,什么事都不能作为压垮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