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着头,摆弄着自己苍白细瘦的手。
他的阿姊叫卓华,他叫卓桃夭。
阿姊说,他们从小相依为命,爹娘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次是因为自己顽皮登上山崖然后不小心摔了下去,把一切都忘了。
而此刻,应该叫他桃夭了。
桃夭想起阿姊苍白的面庞和娇娇小小的身躯,他觉得他应该保护阿姊。
他的眼眸越发坚定,似乎可以从他干净到极致的眸子中窥见那颗剔透纯净的心灵,令人心生怜爱之意。
凌白出了房间后思考起了桃妖到底是不是假装这个问题,尽管种种迹象都说明他真的失忆了。
可她以前是见过桃妖这副摸样的,不经有些犹疑。
这么想着,眉目间的愉悦都消失了些许。
既然不确定,自是要试探。
而这样的试探对于现在的桃夭来说,无非是一种伤害。
……
如今桃夭意识已经清醒了,所以凌白决定让掩人耳目的药发挥它本来的效用。
她端着药进去,桃夭此刻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桃夭骤然惊醒,仰头坐起的时候大喊着:“不!不要过来…”
凌白不动声色的挑眉,尔后轻柔的拍着桃夭的肩膀,安抚着,“没事,都是梦,都是假的,别怕。”
桃夭僵硬的扭过头,靠在凌白身上,有些惊恐的喃喃道,“阿姊…阿姊…”
“我在。”
凌白淡笑着回应,搂着桃夭轻轻拥抱。
待桃夭似乎缓过劲来了,不害怕了,凌白也松了拥抱的动作,把药端了起来,递给桃夭。
“喝药了。”
桃夭拿过药喝了一口,尔后身体顿住,动作有些迟疑。
“怎么了?药太苦了吗?”凌白看出他的异常,淡声询问道。
桃夭看了凌白好几眼,好像才听到她的询问一般,慌忙回答:“没…没有…”可是…为什么有一股血腥味呢…
桃夭并没有把疑问问出,他乖乖的一口一口喝着药。
凌白看着他那副乖巧的模样,面上衍生出轻浅的兴味。
眸子里的情绪欲深,她开口问道:“你知道…你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桃夭停住了喝药的动作,抬头看她,呆愣的眨了眨眼,纯澈干净的声音立时响起,“阿姊不说是…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桃夭吗?”
凌白淡淡的看着他,眼眸愈发幽深,带了些许嘲讽意味的说着,“也许…是桃树的桃,妖孽的妖呢?”
桃树把桃妖坑惨了,而妖孽二字,对于桃妖来说,异常沉重。
桃夭愣了愣,把药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直直的看着凌白,带着遗憾和可惜开口,“啊…可是我觉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桃夭更好听啊…”
说着一顿,有些控诉的看着凌白,眼中满是委屈,甚至睫羽都有了些许的濡湿。
“阿姊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准…阿姊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晶莹的眸里已有了几分泪意。
凌白观察着桃夭的表情,发现实在没有破绽后,捏了把他的脸,笑的很开心。
“阿姊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