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抿了抿唇,嗓音很是沉重,“母亲她…殁了。”
雪青闻言瞳孔猛烈一缩,随后整个人都跪倒在了地上,声音极为悲切,“怎、怎么会这样?!”
凌白垂眸看着她,一言不发。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雪青抬起脸看向凌白,泪水交织着,很是可怜,“女郎…是不是,是不是奴害的?”
她不等凌白回答便开始自言自语,那模样看起来竟是有些疯癫,“都是奴的错…”
“如果,如果奴听从女郎的吩咐,那么夫人就不会…都是奴的错,奴该死…”
凌白冷眼看着雪青,沉默了片刻便开口说道,“如今在如何后悔也没甚么用,你便在此跪上一个时辰,这件事便说是母亲悲从心来,突然大病,药石无医。”
雪青震惊的望着凌白,她知道这意思便是要保她了。
竟是俯身磕了几个头,那力道狠的,连那白皙的肌肤都沾染上了血色。
凌白也不阻止。
她知道,雪青磕头不是因为她,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如此这般,才能叫她问心无愧。
雪青嗑完头便低声啜泣,呜咽着谢道,“娘子的大恩大德奴会记得的。”
凌白点了头,随即就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尔后便去通知管家,安排沈夫人和沈郎主的后事。
沈郎主没留下尸身,只能立个牌位在祠堂,而沈夫人的后事也得过几天在办。
毕竟这京都的贵客在此,若是惹了他不喜,怕是清河县的安危又要玄上几分了。
凌白这般想着,竟是走进了月落的落月居。
说来也是奇怪,这将近晚间,太阳都落下去了半个,月落居然在这个时候练剑。
她挑着眉头在一旁看着。
只见少年墨发飞扬,白袍随动作舞动,面如冠玉,昳丽的眉眼闪烁着一丝晶莹的汗液,渐渐滑落到下颚,欲坠不坠。
他手中执着一柄长剑,银色锋芒颇为晃眼。
一瞬一息间满是蚀骨的杀意,似乎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凌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却不想竟是如此也会殃及到她。
那专心舞剑的少年突然变幻了位置!白袍因速度过快而肆意翻飞,长剑的方向却是对准了凌白!
锐利的烁芒令人胆战心惊!
凌白下意识的往后退着,少年却也是不放过她,依旧往前!
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直至无路可退。
剑尖刺向了凌白,那越发逼近的压迫感和死亡的威胁意味让她很是不适。
她蹙着眉头,眼看着那锐利的剑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尔后,它顿在了凌白的咽喉处,只差分毫便可刺穿她的脖颈。
月落却是距离凌白半丈远。
他手中执剑,举的很是笔直,大袖也理所当然的垂落,手指皙白异常,甚至于青色的经络都清晰可见。
月落邪佞的勾着唇角,半笑不笑的看着凌白,眼眸中的色彩很是晦暗不明,嗓音奢靡放肆:“沈家娘子看的可还满意?”
凌白动了动唇,欲要说话,那尖锐的剑便刺破了她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