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婼锦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毕竟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眼下的状况究竟是应该说什么的问题。
她总要想一想究竟什么话才能适合自己,毕竟这是沈呈慕的亲娘,并不是别人,说不定事情还能有转机呢。
这要是沈呈慕的亲娘不喜欢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改变沈呈慕的想法呢?
毕竟她觉得沈呈慕还是很孝顺的,对于这个亲娘可是恭敬的很,总不能违背自己亲娘的意思吧。
她眼珠子转个不停,脑袋里也在思考个不停,毕竟这事情就摆在眼前,要是处理的不好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喜欢不敢说,就是……”
“现在谈这个还太早了,孩子年纪还小,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丞相夫人却打断了顾婼锦的话,毕竟现如今情况未定,无论说什么,一切都太早了,还不如不说。
“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丞相夫人在着急给女儿找夫家,也不知道是我消息太过于不灵通了,还是听错了。”
郑氏原本不想把话放在明面上说的,毕竟如果婚事要是成了两家人还要好好的相处,总不能成为仇人,她也是看在自己儿子的面子上,才会如此的。
可是丞相府现如今很是不识抬举,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难不成还要拒绝吗?她知道自己虽然没什么面子,可是承平侯府也是一块招牌,也不是人人都能践踏的,哪怕家里出了一位皇后娘娘的人家,又能如何呢?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是想吹枕头风,也要掂量一下承平侯府的地位。
世袭的侯位暂且不说,他们孤儿寡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丞相夫人虽然不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但是在这件事上竟然尤为的镇定,其实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想把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而已,难不成还能有人威逼利诱吗?
她家好歹也是丞相府,还是有着骨气的。
“太夫人听说的没错,前些时日家里的老太太想着寿辰的时候双喜临门,想把小锦的婚事定下来,可是不曾想这一着急竟然遭人非议,被人凭空说一些有的没的话,险些就闹出事来了,家里老太太一看这也不行,也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自此也就不着急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甭管那些人究竟是凭空捏造还是蓄意而为,总不能真的让那些人称心如意,以为咱们家的女儿是嫁不出去才着急嫁的,所以也情愿在家多放几年,压一压那些邪气。”
她看了眼郑氏便又说道:“太夫人您没有女儿,自然不会了解这种感受的,这女孩子家就是要多操心的,无论做什么都要深思熟虑一些,尤其是婚事,前段时间平白就遭了那样的祸事,我们也是不敢再多做些什么了的,如今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毕竟我们也不指望着这个女儿大富大贵,毕竟再尊贵也比不了皇后娘娘。”
“的确如此,皇后娘娘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可是这亲生妹妹也不能太差了,毕竟是一家子姐妹,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这要是嫁的太差了,说出去还以为不是亲生的呢。”
郑氏自然是不理解丞相府的做法的,放到眼前的富贵日子不要,非得费劲巴拉的去找低人一等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要故意打她承平侯府的脸。
丞相夫人听了这话,面色突然一瞬间变白了。
不是亲生的?
这样的怀疑实在是居心叵测。
但她不得不承认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姐妹二人的待遇不同,难免会遭人猜测。
可是人各有志,难道不是吗?
难不成她的一个女儿是皇后娘娘,另一个女儿也要去当妃子吗?
只怕皇家还容不下这么多呢。
“我看你家这女儿娇贵的很,就不应该吃苦受罪,生来就应该嫁到好人家去,去给人当家作主,享受富贵才是正理,毕竟好歹也是丞相的女儿,总不能让人瞧不起。”
郑氏一直以来都不了解这一家子的心思,按理来说富贵谁人不想要呢?尤其是朝中官员,能与侯门王府结亲,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毕竟一旦要是有了一门显贵的婚事在朝中自然也就有人撑腰了,有些事也就有了一些便利。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想必是人人都知道的,丞相府更是应该知道,毕竟能把女儿嫁给当今的皇帝就足以见得是多么的有远见了,可是皇帝的这棵大树可一点都不好靠,稍有不慎得到的可不仅仅是好处,还有可能会倒霉。
如今多一个富贵的亲家难道不好吗?
“我家的女儿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一生安稳,尤其是这个小女儿,我与丞相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女儿能嫁到什么高门显贵的人家去,如今所求不过是幸福平安,日子顺遂也就行了,这荣华富贵终究是自己赚来的,就看自己如何经营人生了,若是经营的不好只怕就算是嫁入了侯门王府,也不会有什么太平日子过。”
郑氏骨子里终究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她就不信了难不成她讨儿媳妇还成了难事了。
“丞相夫人这话就错了,有些人生来尊贵,有些人生来就在尘埃里,这是注定的事,这荣华富贵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上天给了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呢,要不然只怕是会遭天谴的。”
……
顾婼锦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听着,一点也不想表达自己的看法,毕竟高手过招难免会牵连无辜,她可不想成为那个无辜的人。
虽然这两个女人围绕的话题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可是她觉得她就不应该说话。
毕竟是在讨论她的婚事,话里话外都是如此,只不过就差明说了。
但那些隐晦的意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凡要是直说了,一个就是在问:你到底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家?
另外一个就是:我家女儿不嫁。
这原本已经没有什么争议可言了,但似乎是两个人都不太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