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三)(1 / 1)

女夫子打的特别轻,但那一声“啪”还是落入了人耳,陈允熙的眼睛涌出一层水雾,坚持行礼告别但:“夫子,再见。”

随后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木门,这熟悉的痛,熟悉的眼泪,苍天大地啊,为什么要让她一个杀手有这种弱点,实在是天理不公!

都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还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上帝是给她开了防盗窗吗?

陈允熙没出书院大门,而是来到后院的池塘边坐着,气鼓鼓的看着柳树,不发一言,只不过眼泪却是哗啦直流。

宋陌今早就猜出陈允熙会受罚,放学后没直接出门,而是换了个方向,悄悄寻找陈允熙,心中担忧道:被女夫子惩罚后,那小哭包肯定很难过。

果不其然,宋陌在池塘边找到了陈允熙,小姑娘还撒气似的往水里扔石头,“扑通”声此起彼伏,宋陌悄悄走过去,在陈允熙身旁坐下,熟练的拿帕子给她擦泪,安慰道:“阿熙,不哭,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

“呜呜呜,你不懂我的悲伤,”许是终于等到突破口,陈允熙放声大哭道:“刺绣真的太难了,我是真的学不会,而且那针扎的好痛,为什么书院要开设这门课程。”

“大概是院长希望你们做贤良淑德的人吧。”宋陌侧头看她,心疼道:“阿熙不想学就不学了,谁说女子就必须学刺绣,也不是每个男子都会学武,阿熙上课时混过去就好了。”

陈允熙没想到宋陌会这样说话,都说书生古板,她家隔壁的清秀小书生那里古板了,不是一般明事理,可怎么办,还是好难过。

“可我字丑,刺绣也不会,文章也做不好,期末考最后第一名怎么办,既然不能光宗耀祖,那我也不能给祖宗抹黑啊……”

宋陌有些心疼,小哭包哭的时候眼睛比平时亮多了,她哭的一点都不含蓄,不像其他女子安静的落泪,而是随心所欲,想哭就哭,圆溜溜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看着好不惹人心疼。

“哪有的事儿,十八般武艺还不是人人都会,”宋陌听着小哭包的吸气声,继续道:“阿熙虽然刺绣不好,但明算很厉害,鸡兔同笼很多学子都学不明白,可上次测验,阿熙的明算是全院第一,已经惹的很多人羡慕了。”

陈允熙两眼凝视着池塘对面,不多言语,宋陌以为她想不开,本想再多说几句话安慰她,就见陈允熙忽而转头,眼睛陡然一亮,问道:“阿陌,你有没有闻见板栗香味?”

“啊?”小哭包的话还带有浓浓的鼻音,但听得出来,她已经止住了哭意,宋陌疑惑道:“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因为你没有一双灵活的狗鼻子,呸,陈允熙在心中给了自己一拳,这张嘴是真吐不出一句好话。

在宋陌疑惑的眼神中,他看见陈允熙拿起右手,右抹一下,左擦一下,只留下红通通的眼尾,动作丝毫不委婉,不拘小节,非常像军营里的大老爷们儿。

下一刻,宋陌感觉到布包带子一紧,欣喜若狂的嗓音入耳,道:“好久都没吃糖炒板栗,走,我带你去买。”

陈允熙拉着宋陌就开始跑,暗道:学习再差算什么,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身体,不擅长刺绣不会少块肉,她又何苦哭的撕心裂肺,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就当这是对期末成绩的提早祭奠。

宋陌就被小姑娘扯着衣袖跑出了院门,奔跑速度之急切,使得他丝毫没有插话的机会,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秋风,风吹起了少女的刘海,一切都是那么平淡美好,宋陌很想让时间停留,阿熙就带着他一起跑吧,跑到地老天荒,时间停止。

因为两人离得近,宋陌还可以闻见她因起汗散发出的香气,奶甜奶甜的,有点像牛乳糖的味道,宋陌满眼喜悦的看着她活泼的背影,她那么好,他如何舍得放手?

前途而已,为家族报仇雪恨,他还回去就好,左右不是他想得到的东西,又何必拿着不放。

因奔跑出了汗水,陈允熙买的蒲扇派上了用场,于是大街上出现这样一幕,胖乎乎的粉衣少女拉着后面的少年跑的极快,好像后面有狗追似的,少女还拿着朴实无华的大蒲扇扇风,路人都看抽了眼,拿蒲扇上路,这姑娘是头一个。

跑了约摸一刻钟,陈允熙在糖炒板栗的小摊贩面前停下,左手叉腰,右手飞快的扇风,气喘吁吁道:“老板,你这糖炒板栗怎么卖?”

“二十文一斤。”

“给我称四斤!分两个袋子装!”

陈允熙麻利的付了钱,将蒲扇放在腰间夹好,递了一袋糖炒板栗给宋陌,这是她对宋陌的日常投喂,蹦跶道:“阿陌,回去吃板栗去,我给你讲故事。”

宋陌习以为常的接过纸袋,面上升起心满意足的笑容,不忘提醒道:“等讲完故事,我就监督你练字。”

扎心了。

学习委员过于称职,让她偷奸耍滑的理由都无法说出口,有个人眼巴巴的就希望你变好,专心致志辅佐功课,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呢?

回到汤圆巷后,陈允熙让宋陌先回家把糖炒板栗给宋萍,再一起进了陈允熙的院子,在石桌边坐下,陈允熙从竹筒倒了一杯酸梅汤给宋陌,道:“阿陌,往后我哭的时候,你不用担心,有时人就是那么矫情,有人安慰就越想哭,道理都懂,但就是忍不住委屈,你每次都耐心的安慰我,本来只想哭几分钟,硬生生哭的一炷香时间,太浪费了。”

太浪费回家吃零嘴的时间了,一天到晚本就课多,到家后还要练字,写作业,她练武都没期间了,更别提吃冰糖葫芦,桂花糕了。

宋陌摇头,“不是,是我想要安慰阿熙。”是他想要听她哭着说话的嗓音,奶声奶气的,很想让人把她藏起来,只能对着他一个人哭。

陈允熙下意识得出结论:这个弟弟没白疼,是一头喂得熟的狼,她和陈灼也兄妹情深二十年,当她眼泪花直流的时候,陈灼也从不安慰她,还嘲讽道:咦,哭着好丑,不要哭了,丑拒。

看看,亲哥怎么了,还不如邻家弟弟贴切,每次都耐心的安慰她,还给她批改作业,陈灼也那有如此觉悟?

他初二的历史作业都是她点着台灯抄的,高一的数学作业是她熬夜画的,高二的化学作业也是她胡乱写的,从小到大,陈灼也就只给她抄过初一物理作业,或许正因为她对物理的学习态度一开始就不端正,由此造成她高中物理一开头的分数……哎,都是求学生涯的黑历史了。

陈允熙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乖崽,姐姐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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