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李元青在蓉城已经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他每日沉浸于庞大的藏书阁之中,博览群书,将这地窟人族那些往事了解的七七八八。
不知为何,在读了这些书籍之后,李元青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特别是在走出藏书阁的那一刹,就感觉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如此的舒畅。
他敞开手臂,深深的吸进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
王馆长在他身后跟随着。
“李公子,这几日这藏书阁里面的书籍,你也看的七七八八了,至于说大长老的遗物,现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还整理不好,只能再等些时日了。”
赵长老所遗留的那些遗物,并不是他故意不想给,只不过要经过一系列繁琐的审核过程,还要他们内部先将这些东西全都检查审理过后,才能让李元青观摩。
不过能够把这事给答应下来,已经足以见得他们的诚意了,这种物品向来都是他们内部的万分机密之物,不是万不得已是不可能交给别人看的。
这次虽然没有找到那枚钥匙究竟是什么来历,但也算是收获颇丰。
李元青对于此行也是心满意足,在这里待的时间确实是够长了。
“这些日子有劳王馆长了。”
“公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李公子是我们蓉城的贵客,要是我招呼得有哪里有怠慢之处,蓉城的百姓都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王馆长四下看看,现在为时尚早,外面还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影,若是在前几天一天到晚的有一大帮人围在外面,想要见李元青,全都被他给挡在了外面。
“公子现在有何打算?倒不如我带着公子四处看看。”王馆长笑着提议道,“公子有所不知,自从城主大人上位之后,就在蓉城里面做了许多的建设,现在不仅有多处练功房,还有不少的大型擂台,都可以让大家在其中提升自己的实力,磨练实战的技巧,还是非常实用的。”
李元青听闻有这么一件有趣的事情,倒是有意过去观摩一番。
一来平城那里没有一套成熟的体系,虽然现在人族执掌了大权,一切都欣欣向荣,但是在修炼方面却并不能够建立起完整的系统。
想必蓉城这些人族有祖先的经验,一定会有不少的手段值得学习。
“听起来倒是蛮有趣的。”
王馆长原本只是试探,一听李元青对这事儿当真感兴趣,立刻兴奋的侃侃而谈。
“公子,你是没见过我们蓉城之中,那些健儿个个都龙精虎猛,每日锻炼修行异常的刻苦。”王馆长介绍着说道,“那练功房是私密的地方,倒是没什么可看之处,但是那些格斗场可就大不相同了,在其中每天都有不少人斗法,场面颇为壮观,很值得一看。”
“那就请馆长带路吧。”
“李公子请!”
为了保护李元青的行踪不泄露出去,两人还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王馆长给李元青带上了一个斗笠,将他那张脸给遮得严严实实。
身上还披着一件披风在浑身上下,简直是遮了个密不透风,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忙完这一切之后,王馆长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自己这个杰作表示非常的满意。
“公子,这下子我们出去,就不用害怕被别人给认出来了。”
王馆长倒是没什么特意的打扮,只是寻常的模样。
李元青看着这浑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样子,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王馆长看李元青好像有些不满,急忙解释说:“李公子若是不喜欢的话就摘下来,我等会儿找两个人过来,到时围在一旁当做安保,这样也行。”
李元青急忙把这王馆长给叫住了:“王馆长还是不要麻烦了,就这样吧,我看还是挺好。”
两人离开了藏书阁,一路沿着蓉城那宽阔的街道往里走。
蓉城这里的格局比较独特,整座城池被一座横贯在中间的山所隔开,分为南北两面。
南面的地方较为繁荣是城主府所在的地方,大部分的设施全都建在南半城。
北面较为陈旧一些,大多都是一些老式的建筑,甚至其中还不乏有一些,留存着上千年历史的古迹,这说起来可就历史悠久又遥远了。
李元青这几天所在的藏书阁就是处在北半城,这北半城较为安静,也适合像这种建筑。
原本这里都空空荡荡,没什么人烟,也是因为李元青到了这儿,才把这搞得热热闹闹的,现在人都多了起来,许多人都在这儿专门候着,就想要见李元青一面,看看这位传说当中的大仙。
就在李元青跟王馆长离开的时候,也见到了旁边有不少人,直接就在山林之间挖个窑洞出来,就地当做洞府,在此也不知等候了多长时间了,可真是毅力顽强了。
“李公子,你看大家都十分的仰慕你,你现在可是这城里的大名人,我没骗你吧?”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这山上就被挖出了一个个的窑洞,看着还十分的喜感,怪是怪了些,不过确实是从中看到了大家的心意。
“为何城主大人不与大家知会一声,让大家都散了回去,也别在这苦苦等候,何其劳神费心?”
王馆长无奈的看向李元青回答说:“李公子,你这话说的可太轻巧了,你是不知自己现如今有多少的追随者,他们非要见着你不可,如果是见不到你这一面,死活都不肯离去,城主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这次倒是大意了,没有将身份隐藏的很好,才闹得如此局面。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藏书阁,翻过这山头,直直地向着前面南城区而去。
这南城区就是李元青一直所见到的那一片地儿,这里街道宽阔建筑明亮,很多都是新近才修建的。
与北半城的状况比起来,自然灾害好像不少,而且其中还分了好几片区域,有专门修建练功房的修炼区,还有那擂台林立的比武区。
蓉城下面还残留着一条完整的矿脉。
这条磷矿脉,就是这些妖族这么多年来赖以为生的命根子,但是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衰落的如此之快,还没来得及把这块卖给采干净毁掉,就被人族给占了去。
修炼区域紧邻城主府,城主府原本就建在矿脉之上。
练功区域则处在修炼区的外围,其中有一些露天的擂台,还有不少的高大建筑。
露天的擂台都是城主府所修建,大多都免费提供,由城主府执行日常的维护,这些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一眼看过去旁边大概有几百个小型的擂台。其中有半数都已经被人占用,大家都热火朝天的练习着拳脚。
“那些大型的练功房都是私人修建,费用也比较高啊,一般而言,普通的修士都是用外围的这些小型的擂台效果吗?也都是差不多的,当然要是实力达到一定程度,这些小型擂台也就不允许再用了。”
“大概是?”
王馆长很是利落的回答说:“一般而言,这里是只允许洞天镜,及以下的入门级修士再次修炼,超过这往上的那都是不可以了。”
李元青微微点了点头,他刚才也把这里给简单的观察了一遍,这地方的阵法不怎么强,确实应付洞天境修士的力量也是足够了,但是要在往上的话恐怕就不太够用。
两人随便的来到了一处擂台旁边,在此驻足观摩着上面两个小孩儿的一场比试。
这两个小孩实力都非常的一般,只能说是刚入门,甚至都还没有步入洞天境,此时两人脸上的神色非常的凝重,互相的盯着彼此,似乎这是一场生命攸关的重大决斗。
“你个小混球,这可是你自找的,你要是死在这上面,可没人给你收尸!”
其中一个孩子身上气势要更为强悍一些,他冷冷的注视着对面的那小家伙,出言警告道。
这个孩子的小脸儿就更白一些,身上也更加干净,看着就相较于他的对手而言,地位确实是高上一些。
而他面前的那个对手,不仅体内的灵力非常的紊乱,而且身体也非常瘦弱,灵力比不上对面,就连体力也跟对面完全没法比,这好像是一场没什么悬念的争斗。
旁边这围观的众人,也大多都是来看个热闹,想看看这两个小孩子能够在这斗出什么花样来。
“我说,你们俩小孩还打不打了?装模作样的把那生死状给签了,倒是动手啊。”
“你着什么急呀,人家俩孩子在这儿打个架,你就在这看个热闹,还啰里八嗦的。”
“那怎么啦?这孩子就该从小教育,现在就在这磨磨唧唧的,长大了又会是什么模样,怎么说的好?”
“这位兄台说的对,战场之上抢占先机者,往往能够留住一条性命,如此磨蹭确实非常不好。”
这几人说的开心,便向着一旁看去,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奇怪的人,头上戴着个大斗笠,身上还要披着一间披风,把自己整个人都围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是有哪里不可见人。
这人身旁分明站着王馆长,这王馆长又如何跑到这儿来了?
“这不是王馆长吗?你今天怎么不守在你那藏书阁里,反倒跑到外面来怎么着啊?今日不用赶人了?”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的视线也都转了过来,这才发现守在这儿的王馆长。
“哎哟,还当真是王馆长,我还以为有谁又在说大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们俩人这才刚走到这儿,就立刻被人逮了个正着,王馆长脸上有些郁闷,脸下身边站着李元青,他又不好直接对这些人说的太难听。
只能怪模怪样的回答说:“怎么,你们几位突然关心起老夫来了,诸位在此不都是看着擂台之上的比斗?”
王馆长这些日子赶人的消息,可是传遍了整个蓉城,大伙都知道他干什么事儿了。
原本是在一旁凑热闹的两人,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主角被人给围在中间,还不停的调笑他,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那人笑着看着王馆长说:“你前几日将我等级兄弟从你那藏书阁里赶走的时候,说话可难听的很呢,怎么今日在此遇上了说话细声细气的,像个小娘子一样。”
“哈哈哈,还当真像个小娘子。”
大家一说到开心处,便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馆长脸上挂不住,又懒得跟他们解释太多,拉着李元青便试图往外走。
不料李元青却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只是视线落在台上那两个小孩的身上,那两个小孩到如今还是没有动作。
实力强的那小孩脾气更为谨慎,一直都在观察自己的对手,不敢妄自出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
而实力较弱的那个孩子心知肚明,知道自己若是硬碰的话,跟对方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于是就守在原地,小心等候,就等着那么一次机会。
他们两人都在等候对方出手。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额头上隐隐约约的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过去了半炷香的功夫,可还是没有人愿意先出手。
外围的那几人看着王馆长,被自己一同而来的同伴给留在这儿,颇为得意,又取笑说:“王馆长,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大家伙好不容易在这能见到你,你可是个大名人,就不能让大家在这多看上一会儿吗?等你又回到那藏书阁里,又悄悄躲了起来,见不到人了,那我等又该何其惋惜?”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馆长,手上可没什么实权,也才让这帮家伙能够在这儿明目张胆的大肆嘲笑。
不过李元青倒像是没感觉一样,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还不动手!”
他忽然开口说话,分明是向着站在右边的那个瘦弱孩子说的。
围观的人们都奇怪的扭头向后看去,看向擂台上的变化。
就在此时,就在李元青这话刚说出口的那一瞬,站在台上的瘦小子忽然间挪动脚步,手中多出了一柄短棍,向着前方的对手横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