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圆随着重力漂泊，经常是要努力保持平衡，才能偶尔脚落地上。
“这样……”钟小圆难以维持方向，常常是自己向左，却随着重力飘向了右，她柳眉颦着，盯着脚下的路。“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一路上周遭的人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有时会穿过自己的身体。钟小圆知道，这也不过因为自己此时是魂魄所致。无奈，钟小圆依旧耐着性子向前走着。
……
身后，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钟小圆，冷冷一笑。
忽然那双眼睛明显愣了一下，左无惑看着忽然出现在对面的女人，一时竟有些忐忑。
女人年近四十，中等身材，一身血红斗篷披在身上，穿着墨色锦绣旗袍。因为年纪原因，她杏眼微垂，但胜在肌肤白皙胜雪，仍能看出年轻时几分清秀模样。一双细眉轻挑，女人看向左无惑，语气清冷略带笑意。
“师弟，许久不见。”
慧颖师姐？！！
瞳孔颤抖，左无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全慧颖，心中震惊不已。
回头看了眼那个依然笨拙跳着走远的钟小圆，全慧颖淡淡一笑，回过头看着左无惑。
“这个孩子，师弟以后就不必跟着了。”
看出左无惑这是想跟着钟小圆的魂魄回到她的身体，全慧颖先发了话。
“我……”
纵然自己是个道行有七千多年的心魔，在全慧颖面前，左无惑也不敢造次。
全慧颖过去可是个为了和凡人成家，敢于叛别师派、与全族对立的大师姐。
心魔门族是魔族中较为特殊的族类。分支庞杂，除了有纯心魔族人，也有不少其他五界各族生灵收归于心魔族。心魔族人因为修炼道法特殊，生育率极低，千对夫妻中能有一个新生儿便是算多了。故心魔族的扩大，多是以其他五界生灵归顺加入的方式，所以门类庞乱。
虽然魔界中人便多是以迷惑五界生灵心性，继而生出邪欲杂念为生，但心魔族将这件事做到极致，是他们毕生所求。
心魔族人只食五界生灵的心魄灵识，往往是将人诱导至入魔，直至全然泯灭了善性，再蚕食他的心魄。而也正是由于心魔族这般过于阴狠的门族性格，心魔族内部管理颇严，管理的方式便既是族氏，也是门派的样子。
左无惑看着对面的全慧颖，心中暗暗比较思量，这全慧颖比自己大两千多岁，而且以她的道行，若不是两百年前，她任性偏要嫁给凡间书生，继而被师父赶出师门，心魔一族的掌门也必然是她。
自己与她的实力悬殊至此。
左无惑也不过是个心魔一族的小角色，法力悬殊不说，从小他就受这位大师姐的管制。所以即便现如今面对面的对峙，这份恐惧也像隐藏在骨子里一般自然。
可是……自己身后可是有主人天奈何庇佑的。左无惑心里想着，眼睛一转，看向全慧颖。
“师姐，哦不，我应该称您一句吕夫人？”左无惑看着全慧颖，全然没有了之前面对噬梦时的那般帷幄自大。他强装镇定，带着三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