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姜导。看你说的。
我们这边就算发力，那也肯定是和这些院线对冲。
他们不出手之前，我们也不敢动呀，毕竟这行有规矩。”
“那徐总这次说的合作是？”
“我们天福影院这边打算把《暴抑》当做我们院线的主推电影，所以在排片这边会有所倾斜，不知姜导意下如何？”
“既然徐总这么看重我们的电影，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还当是个什么事儿呢。
增加排片这种大好事，那他姜某人当然是却之不恭了。
“对了，还有就是，我父亲看了你拍的那部电影，想跟你见个面，可以吗？”
“徐先生要和我见面？”
姜舞这下倒是有些意外。
“是啊，我父亲那边觉得你这部电影真的挺不错的。所以想跟你探讨一下。”
“既然是徐先生邀请，那我肯定去，咱们约个时间好吧？”
“好！”
等挂了电话。
张颂闻在一旁忍不住说：“他们应该是看中了咱们《暴抑》，打算投资第二部。”
“可我还没有拍摄第二部的想法。”
“话虽如此，但你要明白。资本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当它看到一个利益的渠道之后，便会疯狂的往里面冲，它不管你到底有没有意愿继续做下去，都会迫使你继续这么做。”
“是吗？”
姜舞脸上忽然闪过一抹迷茫。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好事儿，至少接下来咱们不用为投资的事情犯难了。”
“那你说我能不能趁机多要点？”转瞬间，姜舞眼前一亮。
刚刚表现出来的导演对于艺术的追求，现如今一下子就完全被清空了。
“额，那得看你的本事。当然，也得看咱们片子现如今的表现！”
“说起来，应该马上就过十二点了。也不知道咱们的片子表现的怎么样。”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焦急的等着。
十二点刚过，他们就上了虎眼专业版APP，在上面查询《暴抑》的票房。
相对于他们搜集的数据，国内这些做的不错的电影票房数据管理平台，其实还要更胜一筹。
“这怎么还刷不出来啊……”张大导演忍不住搓了搓手，显得很激动。
而在他身边的张艺，这会儿正喝着啤酒。
但他喝酒也是装样子。
喝一口能往手机那边飘上好几眼。
然后等到十二点十分左右，《暴抑》的首日票房刚刷出来的一瞬间。
房间里忽然传出了一声悲鸣。
紧跟着公司内部，竟然也齐齐传出了这样的响动。
“额，你没事儿吧，老张？”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张大导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暴抑》的首日票房。
他整个人直接呆住了。
“老张你别激动啊，这只是个首日票房，不代表什么的。”
看着这家伙一副不敢相信的脸。
姜舞忍不住看着App上显示的《暴抑》4200多万的票房，陷入沉思。
《暴抑》，首日票房4237万。
票房排名：2
没错，老张之所以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都是因为他们的票房距离第1名的悲伤逆流成海，差了差不多300万左右。
不过4200万的票房。
已经很不错了呀。
至少对姜舞而言，他觉得自己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不过，眼看着老张一副落寞的模样。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像一条咸鱼一样，一点追求也没有，看看人家，首日票房4000多万，眼皮子都不眨，觉得太过挫败。
讲真的。
姜舞以前一直觉得他很努力，不过现在看来，他和老张还有很大的差距。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那种垃圾片子都能比我们票房高？”
“你别生气嘛，老张。这才是首日票房，咱们后面肯定能追上来的。”
“你不懂，这一行一步弱，步步弱，电影行业就是这样，我们这次如果没有一鼓作气拿下首日票房榜首，后面就会一直被动挨打。”
“也没那么恐怖。徐中天那边不是说了嘛，要给咱们加排片。更何况首日排片，咱们原本就比他们少了8%，所以落后一点也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咱们的电影口味要比他们强得多，凭什么票房不如他们？”
眼看老张已经快要疯狂了。
姜舞。赶紧把他带了出去，想让大家安慰一下他，毕竟这事儿吧。
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没想到人刚一带出去，他就看到整个队伍里的这帮人，一个个也露出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帮人的表情，怎么和老张这么像呢？
“对不起啊姜导，是我们没本事，才会在首日票房上输给他们的。”
“对，姜导，是我们的错。”
“……”
眼瞅这帮人，一个个的给他道歉。
姜舞深吸了口气。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另一边。
在看到悲伤逆流成海以4500多万的票房力压《暴抑》成为首日票房冠军的时候。
他的内心深处没什么高兴。
更多的是一种恐惧和庆幸。
说起来，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一个外行拍的第1部作品，竟然让他如此忌惮。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看着网上酱油评分，悲伤逆流成海已经掉到了五点九，走到了及格线以下。
陈凯旋就更加焦虑了。
虽然他们拿到了首日票房冠军。
但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在背后和那帮资本搞鬼，他们是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个荣誉的。
还是那句话。
《暴抑》比《悲伤逆流成海》的质量，要高得多，电影上映前期，他们或许可以用营销的手段，控制票房走向。
但往后这段时间怎么办？
为什么他们的电影那么优秀？陈凯轩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不过，仔细算一下。
人家的优秀倒也正常。
将近4000万的投资，全部都砸到了一部电影上，这在整个电影行业当中，真的是绝无仅有的手段。
毕竟，其他导演找演员的时候，最起码得看看这个演员有没有名气。
但谁和姜舞一样。
完全是不管不顾的样子？
只是说起来，对方之所以不找有名气的演员，好像是他在背后逼迫的。
所以《暴抑》如今这么优秀。
全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吗？
看着网上的这些数据，陈凯旋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投资人的电话。
背后的资本对于悲伤逆流成海这部电影的表现倒还算满意，但是对于《暴抑》在背后穷追不舍的场面，也表达了他们的担忧。
话到最后。
投资人甚至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陈导啊，你在整个圈子里影响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这事儿，你得解决了。
在面对资本的时候，即便是国内知名导演，陈凯旋也算是给了对方足够的客气。
等把资本伺候完。
他也顾不上睡觉了，就直接给悲伤逆流成海的导演打了个电话。
“小杨！你现在在哪儿呢？”
“陈导。我和咱们电影的两个主演现在正在做活动呢！”
“嗯，两个主演那边，情绪没什么问题吧？”
“都没什么问题，毕竟咱们这是一部大制作，而且质量还行，他们也都挺重视的。”
“那就好。我这边的意思很简单，接下来关于咱们这部电影，你们就稳扎稳打的做好各方面的宣传工作。至于《暴抑》，交给我去处理。”
“您放心吧陈导。”
“噢，对了，还有你私生活那边，这段时间也收敛收敛，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听懂了吗？”
“我……我知道了。”
新人导演杨导，刚想说他刚毕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根本没什么私生活呀，不过一想到陈木遭遇的事儿，他就赶紧聪明的闭了嘴。
“最后我再嘱咐你一句。虽然我们的电影，质量上可能和他们有一点差距，但我觉得差的不多。只要在前期把他们的题材压下去，让观众在心里形成一个看这部电影就会焦虑的冲动，到后面他们的排片慢慢降低，我们就能稳稳的收割票房了。
然后，在和那些媒体说话的时候，你们千万要稳扎稳打，不要被他们带入自己的节奏当中，明白吗？”
“知道了，陈导！”
“我晓得的。”
要说《暴抑》和《悲伤逆流成海》之间的比拼，其实从九月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刚开始。
很多电影类，还有娱乐类的一些公司，媒体，并不看好《暴抑》。
但这一次人家直接用电影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也算是在这一行稳稳的站住了脚。
所以这帮人当然是马不停蹄的就开始制造话题了。
《悲伤逆流成海》位于古都的某场的粉丝见面会上。
记者们此刻就像是发了疯一样。
开始疯狂的问这些演员，导演问题。
“妮妮，听说你在悲伤逆流成海这部电影当中饰演的是大女主的角色，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你觉得自己的角色和柳小月之间有什么区别？”
“额……”
“小马，我听说你以前也拍过电影，所以你觉得自己在这部电影当中的表现，和《暴抑》的姜导之间，有什么区别？你觉得是你优秀，还是他厉害？”
“这……”
“杨导是吧？我听说你也是新人导演，和《暴抑》的姜导一样。虽然你觉得是自己在拍摄电影的技法上比较厉害，还是他可能更优秀一点？
还有，我们粉丝们最关心的就是你的前任陈木，他和姜导之间有打赌比票房的事情。
不知道作为继任者的你，是不是也会继续这个赌约呢？
如果真的继续这个赌约的话，你觉得自己有多少获胜的可能呢？”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
说起来，在10月1号的粉丝见面会上，杨导早就已经料想过媒体可能会进行口诛笔伐的行为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帮人张嘴的问题几乎都和姜舞有莫大的关系，怎么回事啊？
你们离开姜舞就不会自我行走了还是咋？
而且说实话，问的问题真的太过尖锐明显是目的是太过明显了。
面对这些问题，他们提前就已经做过排练了，所以几乎条件反射的是以无可奉告的方式直接拒绝。
因为这个时候，你打太极显然没用，这帮人的目的就是想从你嘴里挖到消息。
而且言多必失。
有时候你解释的越多，他们拿回去之后在网上随便剪辑一下，就有可能把很多事情直接放到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在这样的环境当中，那肯定得谨言慎行了。
可是让人尴尬的是。
临走的时候没问到自己想问的问题，其中一名记者还忍不住说：“我们能过来都不错了，人《暴抑》那么好的电影和你们放在一起，你们应该感到荣幸，真是的……”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不长脑子。
但却说了一句大实话。
其实现实情况很明显，群众的眼睛也是明亮的。
一部片子的好坏他们真的分不出来吗？怎么可能啊？
眼看着有记者说出这样的话。
杨导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此刻他已经看到，这部电影的其他两个主创脸色也很难看，很显然他们也被刺激到。
但两人显然看过《暴抑》。
所以这个时候也很聪明的，没说任何话。
其实主要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网友的评价已经很明显了，这帮记者没说他们在背后狂买水军，把票房往上抬的行为就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不过，即便知道他们的影片质量不如《暴抑》，杨导和其他的两个主创，也是有信心在票房上压制住他们。
没错，他们的票房肯定会压住那家伙的，毕竟，陈凯旋导演是他们坚实的后盾。
杨导一次又一次的鼓励自己，因为他害怕，如果自己都不鼓励他的话，到时候他如果直接泄气了，岂不是很尴尬？
人嘛，肯定要怀有对自己的自信，才能继续走下去。
更何况，他好不容易站在这一步，那就代表了陈凯旋导演的脸面，只要能够扛住这样压力，往后他能接触的片子就会越来越多。
不见风雨，哪来彩虹。
再说了，反正就这么一次两次有什么他不相信，那帮人还会次次都问他，如果他们没疯，那肯定是自己傻了。
似乎老天就想让他的想法变成现实，接下来的这些粉丝见面会，还有一些路演。
那帮记者们就是乐此不疲。
跟在他们后面问东问西的，然后出来的那些问题，几乎全都是和《暴抑》有关的话题。
这让他们整个剧组一下子有些无言以对，怎么回事啊这是，难道这个梗过不去了吗？你说你们这些记者平时写写报道也就算了，怎们这个时候还抓住我们不放啊。
其实说实话这也不怪他们。
毕竟现实情况确实很复杂，记者们也是要走KPI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确实没有什么给力的新闻，他们也没办法呀。
等到一天时间，已经第3次扛住记者的那些发问之后。
杨导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刷了刷微博，然后他在微博上忽然看到了一则消息。
#姜导直言：他很喜欢悲伤逆流成海这部电影，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青春。
“看到个毛线啊你！”杨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谁不知道你的大学生活都是在打人和去打人的路上度过的，我们这部电影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更何况你说这些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蹭我们的热度吗？啊？
没错，姜舞就是在蹭热度，反正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什么，互相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