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山的一曲《军中绿花》,直接将我唱的热泪盈眶。? ??
每一次他唱这歌,我都会想起我们在军中那段充实而幸福的日子,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跟着张一山唱起来,也许是因为悲从心起吧,我俩唱这歌,都唱的特别凄凉,而不知道是不是我俩的情绪感染到了飞机上的人,大家出奇的安静,有一个可能有当兵的经历吧,竟然还红了眼睛。
就在我们唱的最动情的时候,张一山突然喊道:“陈名,来生再见了。”
我心头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还不等我想明白,飞机突然飞的旋转起来,因为大家都被我们感染了,就连最戒备的假陈名,也因为那一箱一箱的美元激动的移不开目光,所以在张一山突然改变飞行状态的时候,谁也没想到。
舱门突然开了,一股猛烈的风刮了进来,大家立刻抓住东西,生怕被吹跑了,我听到张一山说了句“跳啊!”
我浑身一震,深深的看了张一山一眼,他此时扭过头来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冲我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而这个机会是他用生命给我创造的,所以我立刻冲到了门口。
我这才现飞机飞的很低,想必是张一山刚才说话啊唱歌啊什么的,都是在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目的自然是给我创造逃跑的机会。
旋梯已经放下,我抓着旋梯两旁,直接滑了下去,这期间飞机也一直都在摇晃,我知道,一定是张一山为了不让那群人有机会对着我开枪,所以才不断地操纵飞机朝着一旁侧翻。
我一口气跳到了下面,这地方是一座山,因为正好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所以青草浓密,枝繁叶茂,以至于我的身体一跌落在这山里,便彻底的‘隐形’了。
飞机在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就头也不回的飞走了,我站在那里,看着飞机越飞越远,不由流下了滚烫的热泪。我知道,这一别,也许我永远也见不到张一山了,若他死了,我甚至连他的遗体都见不到!
天知道我多希望他能和我一起逃走,又在逃走的时候有多犹豫,我想着和他共存亡,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走,我们两个都得死,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和我一起逃走,因为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就是在跟我传达他的选择,他的信念。
张一山说他想给陈江河养老,这话其实就是在托付我照顾陈江河,而他说如果不是因为陈江河的交代,他会选择和他们同归于尽,这说明他无论如何,哪怕是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绝路,他也一定要完成师傅交给他的使命,那就是将假陈名送走。
在我跳下飞机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的恳求,无奈,我知道他在求我走,他将一切都托付给了我,我就是他的希望……
想到这里,我悲愤交加,一拳头狠狠砸在树上,然后无力地靠在那里,擦了擦眼泪,我拿起手机,想要给沈诺言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接我,只是口袋里只有一包抽的还剩下两根的烟,我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假陈名的手上。
没有手机,我就没有了联系上沈诺言他们的东西,而且看这里荒凉的样子,我怀疑就是有手机也不一定有信号,除非有卫星电话,这叫我忧心忡忡。
我扶着树站起来,旧伤没好,加上又被陈雅和假陈名联合起来揍了一顿,我这脸上的伤口在滴血,身上四处都在疼,更郁闷的是,我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因为乏力,没有避开一根锋利的树枝,那树枝直接就把我的脚踝给扎破了,鲜血淋漓。
我拿出藏在脚底板暗格里的小刀,撤了快布将就着将伤口给包扎好后,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割下来后,将其两头削尖,拿在手里。
鬼知道这荒无人烟的山上会有什么凶兽,这样一长一短两‘刀’在手,也算是有个保障。这么想着,我撑着树枝,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虽然很担心张一山,但是我没有退路,只有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只是即便知道,在我临走前,他那充盈着泪水,脆弱的,绝望的,哀求的目光就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正心不在焉的走着,不远处突然传来说话声,我下意识的找了个地方掩护自己,屏气凝神的听着,不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我隐约听到三个人的声音,似乎是准备打猎。
有人进山打猎,就说明附近有山村。我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刚准备出来,突然听到一阵厚重的喘息声,类似猪鼻子在出气的声音,伴随这声音的,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踩着草地行走一般。
我心头一动,寻思该不会是有野猪出没吧?
这时,我听到一声娇俏的女音,说:“哥,是野猪!”
听着声音,他们已经距离我很近了。
我悄悄地拨开草丛朝他们望去,只见三个人站在那里,这三人穿的都很土,说话的那个是里面唯一的女孩,扎着一个麻花辫,不施粉黛的脸上,一双眼睛尤其的亮,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山间一朵摇曳的野花,虽然没有城里女人那种时髦的风姿,却透着一股纯天然的味道。
至于另外两个人,一个长得眉清目秀,另一个则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这三个人此时眼中满是激动,丝毫没有害怕,我循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头野猪凶神恶煞的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我顿时感到好奇,寻思这几个人应该还挺有本事的,竟然丝毫不怕这头野猪,不过看他们手上的猎枪,我还真是怀念小时候跟着我爸打猎的日子。
女孩说:“要是能杀了这头野猪,咱能赚不少钱。”
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宠溺的望着她说:“小妹,你放心,哥一定给你把这畜生给杀了,+卖了钱就给你存起来当嫁妆。”
一听这话,女孩顿时红了脸,一旁的男孩则开心无比,嬉皮笑脸的说:“哎哟,那怎么好意思啊,谢谢大舅子了。”
女孩和她哥同时踹了他一脚,她哥说:“张卓我告诉你,再打我妹主意,我就把你吊树上打。”
女孩附和道:“就是。”
叫张卓的也不恼,嘿嘿笑着说:“俺哪里不好?”
女孩不留情面的说:“这还用问吗?你哪里也不好。”
这时,那头野猪出愤怒的叫喊声,这畜生八成是见这三人都不咋搭理它,觉得自己被蔑视了,所以愤怒的吼叫出声吧。
我有些笑,寻思原来畜生也讨厌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啊。
女孩这时突然慌了,紧张的说道:“哥,你看,那……那是不是一头狼?”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一头狼正缓缓朝这边走来,说来也怪,一头狼,一头野猪,遇到了之后竟然没有打起来,反而有种准备一起捕捉猎物的样子,还真是叫人吃惊,说明这俩头畜生的智商十分惊人。
那两个男的也慌了,一头野猪本已经是危险的打猎目标了,再来一头野狼,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没了打猎的心情,只想跑了,毕竟就算他们手上有枪,如果枪法不够准确的话,以野狼和野猪的奔跑度,他们就只有死掉的份。
“上……上树,上树!”女孩还算聪明,说道。
野狼爬不上树,到了树上,野狼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先射杀了野猪,再射杀了野狼。
我暗赞一声这女人聪明,这时,野狼和野猪狂一般朝着他们冲了过去,两个男人立刻开枪,喊着让女孩上树,野狼和野猪却是飞快的躲过了这两枪,很快就近了那两人的身,两人顾不得其他,死命的狂奔,而女孩上了一半的树,也许是因为地滑,竟然直接掉了下来,原本去追另一个人的野狼顿时反身朝她扑去。
女孩尖叫着捂着脑袋,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狼后头,将木头直接扎进了野狼的肚子里,野狼痛苦哀嚎,转身朝我张开血盆大口,我抬起另一只手,尖锐的小刀扎进它的喉咙,横向拉扯,直接就将野狼的大半个头给割开,一股血腥味伴着臭味扑面而来,野狼的嘴巴就在我的脸旁咫尺之间,若我动作再稍慢一些,恐怕就已经完蛋了。
这一切生就在须臾之间,而我的行动引起了那头野猪的注意,感受到背后一股杀气汹涌扑面而来,我头都不回,抱起愣在那里的女孩就朝前就地一滚,躲开野猪的攻击,随即将她放下,夺下她手里的猎枪,瞄准野猪就是三枪!
三枪结束,如庞然大物一般的野猪轰然倒塌在地,死不瞑目。
我将猎枪放下,一手撑地,剧烈的喘息着,因为身体的原因,即便这事儿在我看来并不难,但我依然有种浑身乏力的感觉。
这时,我听到那个女孩说道:“你……你好厉害啊!”
我看向她,现她的脸色涨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我叫刘冉,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陈名。”
刘冉刚要跟我说话,两个男人就把她给拉到后面了,随即有些警惕的看着我,她哥哥还好一些,笑着说:“你好,我叫刘爱国,是冉冉的亲哥,这边这位是张卓,我的好兄弟。”
张卓充满敌意的看着我,说:“也是他未来大舅子。”
刘冉急了,骂道:“张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才不嫁给你呢!”
然后就楚楚可怜的看着我,说道:“你别多想啊,我和他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卓涨红了脸,刘爱国则没管他们,望着我说:“你不是我们这的人,你是谁?跑到我们这山上来做什么?还有,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刘爱国他们是怀疑我来路不明,我说:“有些事我不方便透露,但你们放心,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张卓冷哼一声,说道。
刘冉气哼哼地说:“张卓,你别忘了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这么跟你们恩人说话,好意思吗?”
张卓撇撇嘴,说:“人心险恶,谁知道这家伙救我们是不是有别的企图呢?”
“喂,你什么意思……”
眼见着两人要吵起来,我头都大了,说:“两位,能安静点听我说话吗?”
他们立刻安静下来,我说:“我救你们纯属意外,也没想着利用这份恩情要挟你们做什么,我只是想借手机一用,联系一下我的兄弟,好让他们来接我回去。”
听说我要走,张卓松了口气,掏出手机说:“好说,借你。”
看着手机,我心里顿时有些激动,我没急着打电话,因为刘冉说这里没有信号,让我跟他们下山,我抬头看了看天,这里的天空很蓝,我的心却灰蒙蒙的。
张一山,我要回去了,可你现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