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山家外围绕了许多的人,二爷爷除了杨山之外还有三个儿子,此刻正聚在门口抽着烟皱着眉头。
我没有看到杨山的身影,顾不得跟凑过来的几个叔伯交谈,便匆匆的离开了院门前。
随后二爷爷的墓葬开始准备,整个村子都蒙上了一层低沉的气氛。
杨山的消失并没能让我心安。
接连几天晚上我都会梦到那天墓穴下的场景——那瞪圆的眼睛,以及满是血污的尸体!
睡醒了我也总会觉得有人在窥探我。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我浑身发毛,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甚至在白天尝试着找到那晚的盗洞,然而找遍了山林就是找不到,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梦。
唯独我手中的鱼形吊坠让我清楚的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这天我实在忍不了,于是决定下山一趟。
何须道长是山脚下的修行人,平时遇到村里白事或者祭祀时,都会请他过来做做法事。
听村里的老人说,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这位道长就来了山下。
我找到道长,说明来意。
他听过我的经历后,脸色越发凝重。
“把你说的那块玉坠拿出来我看看。”
道长话刚落音,我便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鱼形吊坠递了过去。
他长皱着眉看着手里的这块玉坠,琢磨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他看向我的眼神明显变得很奇怪。
好似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又好似是在确定什么。
“道,道长?”
我看他这个模样心底更加没底了。
此刻我已经有在想那杨山是不是因为死在了墓穴中怨气难平,才从墓穴中爬了出来想把我也拖进去。
“呵呵,没事,你带着这块玉坠下山吧,留在这大山里早晚要出事。切记,能不回来就绝对不要回来。”
说完,他便不再理我自顾自的朝山上走去。
我跟在后面追了几步,最后却也只能看着老道士消失在了大山里。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住处,把自己要下山的事情和根叔说了后,根叔说我开窍了,却不知道我是为了活命才要逃出去。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乘着马车朝着村子外赶去。
马车之后是汽车,从山上到山下中间要走将近一天的山路。
不过好在山下就有可以休息的镇子。
也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我神经太紧张,我总是会从山林间恍惚看到杨山的身影。
但每当我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到站了,下车了,下车了。”
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我终于到了山下的于安市。
于安市在湘山山脉下,四周三面环山,整个城市被一条大河贯穿,算的上是人杰地灵。
而金沙河便是那条贯穿了于安市的大河。
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城市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下山的时候只想着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现在才想起来应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沿着街道走,我四处张望着。
最后在距离车站不远处找了一个看着有些简陋的小旅馆,我抱着行礼便走了进去。
旅馆很破旧,不过却很干净。
廉价的木制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而旅馆前台也只有一个看上去胖胖的中年女人。
“住房么?”
女人抬起头瞄了我一眼。
旅馆里灯光低沉,昏黄的光线让人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我走在咯吱咯吱作响的木制楼梯上,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小房间。
屋子的窗户很开阔,但是窗外对着的正是一处开发到一般的荒地,一颗枯树枝干摇曳就如同有人在对你挥手一样。
我烦躁的拉住窗帘然后把行礼摆放在床边就躺了下。
从大山里出来后,那股被人探视的感觉消退了不少,可脑海里杨山的影子却挥之不去。
我拿出那枚鱼形吊坠仔细的端详着。
在昏黄的灯光下鱼形吊坠散发出鲜艳欲滴的红色光泽,其中的光晕好似不停的流动着,就宛如血管中的血液。
就这么端详着,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糊中我似乎来到了什么地方,隐约可以看得出这里是一处地宫,我沿着长长的石阶朝着下方走去。
所到之处亮起了红色的烛光,映照的四周石壁也泛起红色的光芒。
这里出奇的安静,忽然从地宫身处传来一阵阵呼喊声。
我知道那是在呼喊我,但叫的却不是我的名字。
呼唤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即将听清楚按个名字的时候我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汗水浸湿了床单。
鱼形吊坠就摆在我的身侧。
……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在金沙河找个临时的工作来赚些生活费。
“想好了么,要干就干,不干就滚蛋。”
金沙河边有很多沙厂,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来这里招人的工头条件都很苛刻,不过再苛刻也会有人干。
这年头不管多少钱,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我却不愿意委屈自己,如果不是杨山,我宁愿留在大山里也不愿意出来去看他们的脸色干活赚钱。
见这个工头态度恶劣,我正要转身离开,一个人却刚好和我撞了个满怀。
我人没什么事情,怀里挂着的鱼形吊坠却被撞掉在了地上。
顾不得跟那人说话我连忙追上去捡起玉坠。
起身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一个挺着肚子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我跟前。
“呵呵,小兄弟,这玉坠是你的?”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看着我开口问道。
我没回他的话,把玉坠收起来就要离开。
这玉坠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能扔掉我是求之不得的,不过却不能害了别人。
那个中年男人却不生气,跟在我身后有一茬没一茬的和我说着话。
“我看你不像是本地的,这样吧,去我店里我请你吃顿饭,放心,玉坠在你身上我还能抢了不成。”
中年男人终于说动了我。
其实我并不只是为了那一顿饭,或许在我心底也有些想知道更多有关这鱼形吊坠的事情。
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显对鱼形吊坠很感兴趣,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中年男人叫徐泸,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
他说他一眼就看出了我那鱼形吊坠是一件老物件,但更多的要仔细看看才能知道。
我对他心底没多少警惕,在他的店里便干脆把鱼形吊坠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这东西有些不太干净,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