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能改变他的结局吗？
聂旸垂眸看着慕鸢，满脸都是疲惫之色，眼底却隐约划过一抹快慰和欣喜。
“我还以为，师尊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呢。”
慕鸢手忙脚乱的帮聂旸捂住背上的伤口，向系统求助道：“系统，快帮忙救人啊！”
耳边的系统没了声音，慕鸢催促似的又唤了它一声。
“系统你在干嘛？！没看到聂旸快死了吗？还不快点......”
系统似乎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报告道：“宿主，不，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慕鸢疑惑道。
系统看着面板上的进度条，声音有些颤抖的道。
“因为，聂旸的执念和怨念消除进度，已经到达100%了......”
系统的声音有些激动的道：“宿主，贪狼星君的历劫，已经圆满成功了！”
“恭喜宿主完成拯救反派任务一，获得奖励2000积分，目前累计积分6300积分！”
慕鸢愣住，整个人都懵了。
她成功了？
聂旸身上泛起历劫成功之后的滢滢流光，仿佛天边即将坠落的流星，生命进入倒计时。
他知道慕鸢不想再被他囚禁了，想要自由，所以她会把魂梦笛交给玄泠，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慕鸢竟然会冲出来，在最后关头，把他护在身下。
他一直以来最想要的东西，没想到师尊真的给他了。
“师尊......”
聂旸趴在慕鸢的耳边，呢喃道：“你一开始收我为徒的那五年时光，其实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在玄泠到来之前，她只有他一个弟子。
他也曾天真的以为，师尊这辈子都只会是他一个人的师尊。
所以，在玄泠得到师尊的偏爱之后，他才会疯狂的嫉妒他。
说到这里，他眼眶泛红，声音似是有些哽咽。
“能在最后一刻，见到师尊也护我一次，聂旸此生，于愿足矣。”
或许他的手段过激了些，但是——
他也不过是想要回，曾经只属于他的那份偏爱罢了。
聂旸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他往慕鸢的手里塞了些什么，朝她露出最后一个笑容，便化作漫天的流星散开了。
“师尊，你自由了。”
慕鸢展开手掌，掌心赫然是玄铁手环的钥匙，还有魔玺。
“聂旸......”
慕鸢眼眶一热，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障眼法随着聂旸的陨落而消失，慕鸢手上的玄铁手环又重新显形了。
但奇怪的是，东皇钟和盘古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召唤了似的，也消失了。
系统战战兢兢的提醒慕鸢道：“男主黑化值+100点，目前黑化值为300点，宿主扣除1000积分，目前累计积分5300积分。”
“宿主，你先别哭了......男主要过来了......”系统的声音越来越惶恐了。
慕鸢连忙擦了擦泪水，分别收好钥匙和魔玺。
入住在聂旸神识中的魔煞分身，在漫天闪烁的流星中左右流窜，最后被玄泠攥在手中。
她连忙转身提醒玄泠道：“玄泠，千万不要让魔煞入住你的神识！”
玄泠把魔煞分身收入到九黎壶中，缓缓降落在慕鸢身后，眼底一片阴霾。
“为什么？”
玄泠的面容隐匿在一片阴翳中，声音冷凝得似乎能把人冻结成冰。
“为什么我不能修魔？”
玄泠一步步的走近慕鸢，抬起她的下巴，笑得绝望而残忍道。
“难道就因为，你想弥补当年所犯下的错误吗？”
什么？
慕鸢心中一凛，直觉告诉她，玄泠知道了些什么。
她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道：“聂旸他刚才都和你说什么了？”
“原来我的家人，都是被师尊你给杀死的，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好，全都是出于弥补之心。”
“什么受人之托，你根本就是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才会收我为徒。”
“你不遗余力的培养我飞升成仙，不过是为了赎罪，对不对？”
他望进她的眼底，仿佛要看穿她的全部心思，疯狂的怨恨和偏执在心底滋生蔓延。
慕鸢感觉到玄泠的怨恨和心痛情绪，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玄泠你在说什么啊？”
“......你的家人，都是我杀的？”
玄泠垂眸看着慕鸢道：“师尊是万劫门的人吧？”
“要不要我帮师尊回忆一下？”
他凑近了一些，在慕鸢耳边低声道，“北靖镇北王府，可是你负责血洗的？”
慕鸢着急的在原主的回忆里面翻找着，好像确实有这么一段记忆。
镇北王府涉嫌谋逆，靖王殿下买通万劫教的人，让身为天绝左护法的慕鸢，带人血洗了镇北王府。
其实哪有什么谋逆啊，不过是北靖皇担心镇北王府，功高震主罢了。
她不忍心赶尽杀绝，便偷偷放过了那个才七岁的小男孩，由着老仆把他带走了。
“师尊可知道，我在上玄天宗之前，是怎么过来的吗？”
玄泠攥紧了双手，绝望而痛心道。
“我寄人篱下，终日胆战心惊，不敢暴露身份，他们都欺负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沉声道：“这一切，可都是要拜师尊所赐啊。”
原来对他最好的人，也是亲手毁了他幸福生活和家园的人。
现在，玄泠心里是万分的悲痛和绝望。
慕鸢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难受得紧。
她明白，这都是同心蛊的作用。
慕鸢悄悄的问系统道：“系统，玄泠爱上的是他的杀父仇人，这是他的情劫吗？”
“原主的身世设定，和玄泠的情劫有关系吗？”
她得确定玄泠的情劫有没有被篡改才行。
系统本来想回复“好像是吧？”想了想又去确认了一下，这才回来道。
“宿主，紫微星君的情劫没错，你猜对了。”
慕鸢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聂旸之前说，她会不顾一切的护着玄泠，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原主对玄泠有愧。
如果玄泠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杀了她报仇，是因为这样爱而不得的话，她倒是轻松了些。
她抬眸看着玄泠道：“玄泠，你若是想杀了我替你爹娘报仇，尽管把我的命拿去。”
玄泠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指压在慕鸢的唇瓣上，唇边泛起一抹妖异的冷笑。
“师尊是想弥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