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已经吓得全身抖如筛糠,只闭着眼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完全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突然便想起了褐樟,如果他在这里,定能护她周全。
可此刻她只有一个人,她必须自己想办法。
“他娘的,爷要见卡木丹诚元!”她发了狠,使劲叫嚣。
“小王爷此时已经歇下了,他可没空见你。”有人答道。
“谁说的?他刚刚交待了,把爷洗干净后带去见他。”孟小鱼睁开眼,怒视着众人。
此时木头二已经将自己洗干净,光.裸着身子走出浴桶。孟小鱼吓得赶紧别过脸去。
“小王爷是这么说的。”木头二洗了个舒服澡,语气轻快,“趁水还热乎,你赶紧脱了衣服把自己洗干净,等爷我穿好衣服再来帮你脱就不好了。”
“你把我绑着,我怎么脱?”孟小鱼气呼呼地吼道。
有人闻言走近她,捂着鼻子将绑着她的绳子割断,边割边说:“真臭!爷警告你,别想着跑,你跑不掉的。”
“赶紧的,洗干净了去见小王爷。”木头二催促道。
孟小鱼看了看众人,轻轻移动了一下腿,紧张兮兮地说道:“爷不习惯那么多人看着。你们都出去。”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又想跑?你以为爷几个会上当?”
这时,有人从帐外进来,说道:“小王爷问何宇洗好了没?洗好了赶紧带去见他,小王爷要睡了。”
木头二衣服刚穿到一半,闻言便走过去使劲拉扯孟小鱼,想要帮她脱衣服。
“我这就去见小王爷。”孟小鱼不容分说挣脱了木头二,跟刚进来的人说道。
那人看了她一眼,捂住鼻子说道:“还没洗?快点洗干净了再去。这样子非把小王爷熏死不可。”
“我立刻就要见小王爷,你带不带我去?你若不带我去,等会儿小王爷问我什么我都不说,除非他让我抽你十鞭。”孟小鱼也顾不得细想这一招会不会管用,横竖先吓唬了再说。
“哼!你当爷是吓大的?”来人不屑地滴溜溜打量了她一番,转身就走。
“喂!你等等!”孟小鱼急了,叫住他,回头看了一眼手忙脚乱穿好了衣服的木头二,问道:“我洗完了穿什么?”
来人顿住脚步,看着惊慌失措的孟小鱼,十分不耐地蹙起了眉头。
有人笑嘻嘻地扔给孟小鱼一套衣服:“就这个,爷穿过的。”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孟小鱼匆匆稳住来人,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众人,将外套和外裤褪下,换上了那人扔过来的衣服。“这下可以了吗?走吧。”
那人瞧着脸上仍旧脏污不堪的她,隐隐觉得她身上还有难闻的臭味,一时竟不知该带着她走还是自己走。
孟小鱼怒道:“你知道小王爷要睡觉还如此磨蹭?快点!”
于是,那人带着她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你老实点,再跑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打死你。”
孟小鱼此时又冷又困,哪里还跑得动,只老老实实跟着那人往外走,走到半路时,蹲下身用路边的积雪擦了擦脸,这才发现,假眉毛不知何时已掉了一边。还好,刚刚营帐内灯光并不算太明亮,她又满脸脏污,那群北翌士兵也没太注意她的眉毛。
她心里暗骂了一句,干脆把另一边的假眉毛也扯了下来。
卡木丹诚元的营帐清净宽大了很多,营帐的中间还挂着一个毡毯做的幕帐,将睡觉的地方和会见部下的地方分隔开来。
他穿着厚厚的睡袍,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显然刚刚沐浴完,随意扫了孟小鱼一眼,问道:“这是洗过了?”
“没。”孟小鱼老老实实地回答。
“为何?你们尚赫人不是很爱洗澡吗?”
“他们让我洗别人洗过澡的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洗。”孟小鱼气呼呼地说道。
“哈哈哈!何宇,你可知道,本小王这军营可都是一个浴桶的水一整个营帐的士兵轮流洗的?这冰天雪地的,烧水那么容易?”
“我反正不洗。”孟小鱼横眉怒目道。
“行,不洗便不洗,脏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卡木丹诚元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有,我不跟那些人睡一个营帐,你给我单独安排一个营帐,我自己睡。”
“呵呵!我说何宇啊,你这人怎的如此逗呢?我这里总共就那么几十个营帐,除了本小王之外,其他人都得跟别人挤一个帐内睡觉。”
“那你把我关进大牢,单间的那种。”孟小鱼豁出去了,横竖先把要求说了,看他答不答应再说。
卡木丹诚元唇角往上一勾,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你不知道北翌从来没有牢房吗?我们对待俘虏和犯人,向来只有两种做法——杀了或者放了。”
“那你要么把我杀了,要么把我放了。你不杀也不放是什么意思?”
“杀了你?”卡木丹诚元若有所思地审视着她,缓缓说道,“好不容易弄到这儿了,一下就杀了怪可惜的。”
孟小鱼心里也明白,这厮把她弄到这儿,肯定不会轻易杀了她,只得恨恨地瞪着他。
“放了你也可以。小王我忘了说,放了也分几种情况,砍掉手脚再放和阉割了再放都算放。”
孟小鱼不寒而栗,扯着嗓子骂道:“变态!丧心病狂!你——你们绝对是丧心病狂!”
“咦?何宇,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一会儿声音粗哑一会儿尖细的。你不会是——太监吧?”卡木丹诚元眼中满是狐疑之色,“我听闻尚赫皇宫之中除了宫女就是太监,皇上与皇后或嫔妃们行床帏之乐时,太监和宫女们就侍立在侧。史上也有太监做外交使臣的,听说还有太监结婚的。那些太监做这些事时,到底心里是如何想的?哎,何宇,你到底是不是太监?”
孟小鱼被他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立刻变成一只狼,冲过去一口咬住他的喉管,把他撕扯干净。
“咦?你脸红了?”卡木丹诚元又是一声惊呼,“尚赫的读书人就是太过娘们,本小王还真看不惯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