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若兰受惊(1 / 1)

孟小鱼默然未语。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管愈成了这尚赫的九五之尊,她要陪在他身边吗?

不,她不要,也不想。

那个时候他已经不需要她了,会有更多更适合的人陪他。

更何况,那时候她体内的毒有没有被清除尚未可知,她又怎能随意答应会继续陪着他?

“小鱼儿,”管愈见她不答话,又在她的手上印下深深一吻,“答应我,你会一直陪着我。”

“我……”孟小鱼不想说违心话,也不想骗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应。

“小鱼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管愈将她拉近,俯身吻住她的额头,“我不想要这尚赫江山,因为我怕失去你。”

一滴清泪滴落在她的眉间,孟小鱼心中一颤,伸手抱住他:“我答应你。”

她抬眼看着天,心中默默念道:老天,你赢了!我命已由天定!这个世上多少人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份坚持、一种执念,有人把那个叫做不忘初心。可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要坚守初心何其难?是我错了吗?

“谢谢你!”管愈将她紧紧抱住,久久未语。

万事皆收胸腹内,一切尽在不言中。

孟小鱼心中仍忧心着管愈的军事部署和宇宁的安宁,问道:“你那些任命宇宁各官员的政令可发出去了?”

管愈拉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自然。大多是以前王爷身边的旧部,关键位置上我放了几个自己的心腹。如今各地方官员都在着手整顿宇宁秩序。”

“赫东老王爷那里……”

“本来我欲请无净法师为我跑一趟,如今他要为你配药,我便只能另寻他人了。”

孟小鱼本想说还是她亲自跑一趟,但想到她体内的软筋草之毒,知道管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去赫东的,便说道:“此事刻不容缓。阿志哥哥若再不派人前往,恐怕上官烈锋的人便已经先到赫东了。”

“如若非要行此一险招,而你又不放心我亲自去,便只能派青松和翠柏了。我上次去赫东,他们俩一直跟在我身边,也算是见过赫东老王爷的。我让他们带上我的书信前往,多少先跟老王爷打声招呼。待无净法师配完药后再让他赶去赫东一趟。”

孟小鱼仔细想想,觉得管愈如今志在尚赫江山,将来要管辖如此大一片疆域,总需要一些派得上大用场的文臣武将,如今也正是锻炼这些手下的时候,便点头说道:“也无不可,我们可得仔细嘱咐他们一番。”

“小鱼儿,这些事我自己处理便好。如今你最重要的是要照顾好自己,可千万别让自己再弄出其它病来。”管愈不放心地叮嘱。

孟小鱼嘴一撅,嗔道:“我知你担心我的身体。可我此刻并无不适,何况法师也说了可保我性命无忧。你若让我整日待在府里什么都不干,那大约不用等毒性发作我便已闷死了。”

“这天下有能使得你整日待着什么都不干的人吗?你最消停的时候怕也就是昏睡不醒那几日。”管愈说着幽幽一叹,“小鱼儿,打仗是男人的事,就让男人来做吧。”

孟小鱼想了想,正色道:“我知你顾及我体内的软筋草之毒,不想我跟着你行军打仗。可你也说过皇权之路太过孤寂,你不想一人走在这路上。我也答应过我会陪你走到底。如若你不让我为你操心政务和军务,我便不觉得我在与你同行。我没有武功,也不懂排兵布阵,我保证我决不上战场便是,但我总可以在某些事情上帮你出出主意,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我才觉得我真的站在你身旁,而不是被你护在身后。阿志哥哥,你说过让我陪你走到底,是‘陪’,不是‘跟’。”

管愈停下了脚步,将她的手拉到唇边,深情缱绻地一边亲吻一边低声说道:“当然,你陪我,我们俩并肩而行,互相依靠,谁也不准放开谁的手。”

管愈这话似乎引起了老天的不满,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葛若兰的声音:“愈哥哥,愈哥哥。”

管愈握着孟小鱼的手怔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葛若兰。

孟小鱼赶紧将手从管愈的手中抽回,像是做了贼似的,无比尴尬。

“愈哥哥,你果然在这儿。”葛若兰看到管愈,本来一脸的焦急顿时消失,回头对着跟在后面的玉竹道,“玉竹,你果然没骗我。”

玉竹闻言,略显尴尬地笑笑,又偷眼看向管愈,见他并无愠色,这才放下心来,恭顺地侍立在侧。

“若兰妹妹有何事?”管愈问道。

“愈哥哥,你带我回王府看看可好?刚刚有人告诉我,王府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我不信,王府那么大,怎么可能全被烧了?”

管愈:“……”

“愈哥哥,”葛若兰见他不答,又说道,“我俩还未完婚,我为何要住你府上?虽然母妃不在了,可父王和哥哥……”

葛若兰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惊慌起来,伸手拉住管愈的袖子,指着孟小鱼说道:“愈哥哥,她说哥哥被皇帝舅舅给抓起来了。她是不是骗我?皇帝舅舅怎会抓哥哥?哥哥如今在哪儿?你跟他一起走的,为何你回来了,他却至今未归?”

“若兰妹妹,”管愈将手放到葛若兰的肩膀上,“那日王府的火势确实有些大,烧了许多地方。我正命人修缮王府,待好了再带妹妹回去住可好?”管愈避重就轻地敷衍她。

“嗯。”葛若兰点点头,“哥哥可在那里带人修缮王府?”

管愈:“……”

孟小鱼清了清嗓子,说道:“郡主,世子爷在都城还有些事要办,大约没那么快回来。”

葛若兰凝眉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你为何说哥哥被抓了?”

“呃——我搞错了。”孟小鱼尴尬地回道。

“放肆!”葛若兰忽然厉声喝道,“谁是你的管教嬷嬷?她没教过你在本郡主面前要自称奴婢?”

孟小鱼顿觉尴尬,却也不想跟这个随时可能失心疯的郡主计较称呼,讷讷说道:“是奴婢……”

“若兰,”管愈打断孟小鱼的话,“小鱼儿可不是我府中的下人,她是我……”

孟小鱼吓得赶紧去拉管愈的衣袖,连连摇头,请求他不要说。他大约还没见过葛若兰疯起来的模样,如今之计,只好能瞒一天是一天了。

葛若兰忽然笑了:“噢,对!母妃说过,她本来要收孟小鱼为义女的,可后来她却自己跑了。小鱼,你现在是否还愿意嫁给愈哥哥?如若愿意,我便去请父王准你陪我一起出嫁,你也不用自称‘奴婢’了,就称‘我’吧。”

孟小鱼再一次尴尬了。管愈要她陪着他走到底,这一路上她还得供着葛若兰?

爱情是无私的?爱情是伟大的?爱情是相互成全?

侍立在旁的玉竹将几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而她却是比葛若兰明白多了,管公子的心怕是一点儿都没在自家郡主身上。可她却什么也不敢说,只低着头,把自己当成了聋子。

“来人!”管愈终于怒了,眸光掠过玉竹看向远方。

不远处跑来了两个小厮和两个婢女。

“送郡主回房休息。”管愈沉声吩咐道。

四个人齐声应“是”。

“不!”葛若兰忽然惊叫起来,猛地躲到玉竹背后,双手护在胸前,惊恐地看着两个小厮。“玉竹,救我!救我!他们会将我绑起来,然后撕扯我的衣服。他们要害我,你快去找愈哥哥来,快找他来救我……”

玉竹吓得赶紧护住葛若兰,两眼凄楚地看向管愈。

管愈瞪大了眼睛,恼怒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地是难以言表的惊惧。

他第一次见葛若兰这模样,万万没想到他和世子从小护到大的若兰妹妹居然被吓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他想起无净法师说的宇宁王府那场大火,还有阿渡说他如何救若兰妹妹的情形,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负罪感、愧疚、悲悯、愤恨……各种情绪盈满内心,让他双眼酸涩。

他走向瑟瑟发抖的葛若兰,伸出双臂去抱她,就像幼时安慰被狗追得惊慌失措的她一般,无限温柔地说道:“若兰妹妹,别怕!愈哥哥在这儿呢。”

“愈哥哥!”葛若兰顿时欣喜若狂,从玉竹身后跳出来,扑进了他的怀里。“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快!杀了他们!”她惊悚地指着两个小厮。

孟小鱼赶紧让两个小厮退出去。

葛若兰却像块橡皮糖似地黏在管愈怀里,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愈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母妃说,等你回来我们就完婚。我们去找母妃好不好?可母妃她……母妃她死了。她不是被烧死的,她被人绑起来了,然后有人把她拖走,放到空地上,脱了她的衣服……”

孟小鱼听不下去了,转身准备离开,手却被管愈从后面拉住。

她回头看向他,葛若兰兀自趴在他怀里喃喃自语,他的头却转向她,手依旧拉着她的手,眸中泪光闪闪,带着祈求与无奈。

她轻轻拽下他的手,云淡风轻地说道:“郡主受了惊吓,怕见陌生男子。你先安慰安慰她,再请无净法师来给她看看吧。我去找青松和翠柏谈谈去赫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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