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琦这么一说,张武连忙说道:“州牧大人何出此言!武愧不敢当!”
刘琦则说道:“大都督不必过谦,方今乱世,荆州又是四战之地,除了大都督,荆州还有何人能打败曹操,击退孙权,保荆州安宁!且若非大都督,琦早已死于蔡氏之手,安能当此荆州牧乎?若无大都督为我遮风挡雨,琦又怎能安享富贵这么多年!与大都督相识的这几年,是我过得最快乐的几年。我知大都督待我如弟,我亦视大都督如兄啊!”
此话一出,在座的无不感动莫名。俗话说,鸟之将死其声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琦在此将死之际,说的肯定都是真心话,没想到大都督与州牧的感情这么好。
尤其是荆州别驾刘先和治中邓义等一些刘表的旧臣,他们以前对张武还是有些异议的,觉得张武作为刘琦的下属,却把持着荆州军权,掌控着荆州权力,不但在军事上说了算,还要插手政事。
这分明就是把刘琦给架空了嘛!
因此一些人早些时候认为张武站稳脚之后,迟早会害死刘琦,好彻底接收荆州。可后来张武对刘琦并没有做出什么令人非议的动作,不但在正式场合上一直以下属自居,对刘琦一直保持着尊重,还让刘表的旧将王忠、李珪等人率兵保护刘琦。而且刘表的旧属基本上没有动,还让文聘统率大军,任何人随时都可以求见刘琦。
如果张武真要害刘琦的话,会这么做吗?
本来荆州的政事应该是由别驾、治中和众位从事们负责的,但现在全都把持在祢衡、赵戬、黄射、马良、向朗、蒋琬、刘巴等人的手里。刘先等人虽然官位高,但却没了实权,肯定是有些不甘心的。
但张武和他手下这些文官们的确是把荆州治理的不错,而且张武也没亏待他们,不但家族子弟可以获得出仕的机会,在张武卖书和把军需物资外包的时候,他们的家族也跟着赚了不少钱。所以,他们也就认了,最关键的是,张武手握军权,没人敢反抗啊!
现在听刘琦这么感情流露地一说,很多人都感动之余,也都觉得大都督做的也许是对的。刘琦的能力大家是都知道的,如果让他真正执掌荆州,肯定不是曹操或孙权的对手,说不定荆州早就灭亡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一个地方政权灭亡后,那些世家大族还可以继续为新的征服者效力,但如果能选择的话,谁愿意背上一个“降臣”或“降将”的身份?谁不愿跟随一个明主从一而终?
而现在的张武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明主,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非常英明神武了。而且跟着张武干,最起码能见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只要你不做背叛的事,你的生命和财产就能保障安全。
张武最开始运作刘琦到江夏的时候,其实是想利用刘琦的身份来实现他掌控荆州的目的。当时还想着如果刘琦不听话,就给他点苦头尝尝。后来从刘琦到江夏后一直到继任荆州牧,都没有想过要跟张武夺权,俩人也一直相处的很融洽。所以,张武与刘琦相处时间长了,也是有感情的,也真心为刘琦的身体担心过。
但张武毕竟名义上是下属,偶尔劝说一下还行,却不能硬逼着刘琦戒酒戒色!否则会被有心人传出什么谣言。刘琦毕竟也是个成年人了,他想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想走什么样的路,也有他自己的权利。
张武又推辞了一番,刘琦却突然又是一阵咳嗽,接着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直守在旁边的张仲景连忙上前施针治疗,侍女将刘琦放平躺在床上。
刘琦缓过来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不行了,一把抓住张武的手,哽咽地说道:“大都督,你一定要答应我,荆州就交给你了!!”
说完,刘琦终于油尽灯枯,就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刘琦死后,张武是荆州地位最高的人,又有刘琦的遗命在,因此大家都公推张武接任荆州牧。
张武推辞了两次,走过形式之后,便当仁不让了。
这个时候,除了张武也没有人能接任荆州牧的位子,张武当然也不会傻到再另外找个荆州牧,现在他的实力和声望已经足够了。
荆州所有世家大族和百姓们也都拥护张武为荆州的最高领导者,这是张武这么多年来的表现取得的结果。自从张武掌权荆州以来,荆州的世家和百姓都开始挺起身子了,再也不怕被江东或北方欺负。
刘备以大汉皇叔的身份上表朝廷,表张武为荆州牧。
消息传到许都后,并未引起曹操势力集团多大的震惊,因为他们也都知道刘琦其实就是个象征,是个摆设,荆州的大权是掌控在张武手中的。
现在刘琦死了,张武果然要接任荆州牧的位子,从而更加名正言顺的掌控着荆州的权力,成为一个实至名归的大诸侯。
曹操当然不愿意给张武荆州牧的位子,他刚被张武一把火烧了二十万大军,恨不得弄死张武,岂肯再给张武送上大礼。
但现在这个世道,朝廷承不承认其实都不影响人家接任荆州牧,尤其是还有刘备这个大汉皇叔的正事表奏。就算你曹操不愿让天子正式下诏,人家还可以自领。
比如,当年刘备救援了陶谦后,陶谦就以徐州牧的身份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后来陶谦死后,刘备就自领徐州牧,这个也是没有被曹操把控的天子正事下诏承认的。
但丝毫不影响刘备占据徐州。
后来吕布打败了刘备,占据了徐州,也是自称为徐州牧。
曹操对吕布也是恨之入骨,当然不可能承认吕布的徐州牧。
一句话,只要你有实力,别说你自领州牧了,就算后来的刘备自领汉中王,曹操不也是无可奈何吗。
之所以还上表朝廷,那是表示我还愿意承认大汉朝廷,我当的还是大汉的官,我不是在造反,毕竟现在的大汉虽然名存实亡,但谁也不愿主动说自己是反贼,有时候名声还是有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