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妈，你是不是迷路啊？”
中年古惑仔阿仁问道。
铃姐摘掉墨镜，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打量了几人一眼，一副高人气派：“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既然本无路，又何来迷路之说呢？”
“这是我部分的履历。”
自制的相册本一页页垂下，是几张铃姐和别人的合影。
……
“保罗沃克……”
“乔布斯……”
“迈克尔杰克逊……”
“哇！玛丽莲梦露……”
“李小龙啊……”
每一张照片都是名人，最上面是一份奖状样式的纸质证书，上面写的内容是【国家级·首席驱魔人·降妖除魔·提鬼捉奸·证明书】，右下角还有华国某某院的盖章。
“天师还管捉奸啊！”乔山惊叹。
大家互相对视，亦是不明觉厉。
李菊花疑惑道：“可是这些人都死了吧……”
“所以才更能显示出我的专业啊！他们死了没关系！我可以下去跟他们合照的嘛，你们想不想和他们合照？一张五百块！我就可以把他们请上来跟你们合照！”
“那么贵啊？！”金三惊叹。
铃姐理所当然道：“肯定的啊！这些鬼可都是国际巨星！死了在阴间，那也是很有名气的！五百块算便宜的啦！上次有个导演想和玛丽莲梦露合照，足足出了两万块才把人家请上来呢！”
“啊！这个我知道！那個导演也给我讲过睡前故事！”阿萍插话道。
铃姐双手一摊：“看吧！我可没有骗你们！”
“五百一位啊，哪位先来？”
趁热打铁，说这话间，铃姐已经从电三轮车里取出了个老旧的照相机，看向众人道：“我这可是开了光的照相机！你们想和哪个国际巨星合照，我这就请他们上来。什么，你们钱不够。没关系，那就请一位上来，大家一起来张合照也可以！”
“不过五百块不能再少了！你们商量一下，是请哪位明星上来？”
“……玛丽莲梦露！”金三抢答道。
阿萍反驳道：“当然是迈克尔杰克逊！”
“我觉得吧……”
……
“停！！！”
还是古惑仔见过市面，关键时刻能够站出来主持大局。
见大家乱作一团，阿仁站了出来，制止了大家。
乔山微微一笑，从新退了回去。
大家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阿仁。
“……只能和这几位合影吗？可不可以和苍井·空合影？！”阿仁问道。
乔山：“？？？”
金三鄙夷道：“你是不是傻！”
乔山看向金三，金三认真道：“***只是退休，人家又没有死！怎么跟咱们合影！”
“就是就是！”李菊花附和道。
其他人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大家很快又陷入了和哪位明星的争论中。
乔山：“……”
……
“停！！！”这次是乔山喊的。
他看向众人，叹了口气，无奈问道：“你们不是请人家过来捉奸……呸！捉鬼的吗？！”
“咦？”
“好像是啊……”
“差点忘了！”
“对！捉鬼捉鬼！先办正事！”
众人的思路被乔山引回正轨，铃姐眼看少了一笔收入，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把相机收了回去：“既然只是捉鬼，那就捉鬼吧！不过江湖规矩，你们懂得……”
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铃姐眼神在几人身上流转。
又看了看几人身后的破旧建筑，心理估量了一下，大概至少有个百八十户，按照一户一百，那就是小一万块钱。
这可算是大生意了，也不枉她大老远赶过来。
……
听到江湖规矩，阿萍一脸懂行的从乔山身边走出来，掏出了个红包递了过去。
“四百？”
铃姐懵了，错愕的看向众人：“不是说好一户一百的吗？”
金三嘿嘿笑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栋楼啊，就剩四户了！”
“啊？”铃姐瞪大了双眼：“三十公里呢！才给我四百块！我又不是来做保洁的！”
“不是四百！”乔山忽然开口。
他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现金，来到铃姐面前。
铃姐看到这一沓钱，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你们太爱开玩笑了……呃，什么意思？”
“我也算一户嘛！”
乔山从一沓钱里抽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将剩下的钱重新塞进口袋，对着铃姐憨厚笑道：“虽然不在这里住了，但是既然凑巧碰到了，那就让我也尽一份心意吧。”
“朱哥哥……”阿萍一脸感动。
其他几人也都是无比欣慰，瞬间将乔山彻底接纳，当成了自己人。
铃姐：“……”
欲哭无泪的看着手里的现金。
是！现在不是四百了，变成五百了……
……
“三十公里呢！能不能多给一点啊！”铃姐不甘心道。
“我以前给那些大商人、大导演驱邪捉鬼，都是一万块钱起步的，五百块，真的太少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
王保健王大夫站了出来：“既然大师嫌我们钱太少，那么……”
“还是你最讲道理！”铃姐欣慰的拍了拍王保健的肩膀。
“……那么我们就不做了！”
王保健伸手握住了铃姐手里的五百块钱，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大师请回去吧！”
乔山也是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认识老城区一位道观的老道士，他好像也会捉鬼，要不我明天把他请过来吧，他那边便宜，一次只要三百块钱。”
“真的假的？”
铃姐都快哭了：“这年头就连天师都开始卷了吗？”
不过到手的钱自然不会在还回去，一把将五百块钱强行拽了回来，立刻塞进内衣夹层。
铃姐大义凛然道：“呐！我这辈子最讨厌钱了！”
“谈钱多伤感情啊！主要还是为人民服务！”
“捉鬼是吧？咱们开始吧？”
……
小钱也是钱啊！
总不能白跑一趟！
铃姐决定赶紧忙完这一单，然后早点回去。
王保健见铃姐准备捉鬼，反倒是急了，一把将铃姐拉到一旁，诚恳道：“大师！您一定要捉这个鬼的话，我求您一件事情！”
“如果是男鬼，你往死里打！”
“但如果是女鬼……”讲到这里，王保健有些抽噎，伤心道：“你好不好把她带过来让我看一看？莪怀疑那是我老婆来看我……”
“真要是我老婆，还得麻烦你给我们拍张全家福……呜呜，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们全家甚至没有一张大合照，鸡丁他更是……咦，大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我老婆在喊我……”王保健幽幽道。
铃姐心底一颤！
荒凉残破的萌贵坊，忽然原地刮起了一阵清凉的夜风。
“保健……”
“保健……”
一道诡异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响起，让铃姐感觉就像是在自己耳边说话。
铃姐不禁咽了咽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