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且还是相当地不客气,当众反嘲,半点面子都没给洪正钦留……
这个老家伙毕竟也是南洋洪家的家主,在南洋之地睥睨八方的存在,当众被人如此嘲讽,如何能受的了?
身形一震之后,他的两眼一瞪,直接就向顾长生剜了过去,神态凶狞,目露凶芒:“小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在南洋之地挑我洪正钦的刺?”
“哈哈哈……”
“一般问别人是什么东西的人,往往都还没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或者说,说这种话的人,其实压根就不是个东西……”
顾长生夷然无惧,仰头大笑之后再次嘲讽,这一次更无情了,当众拐着弯骂洪正钦不是个东西。
说完之后,甚至还向他扬了扬下巴,挑衅之意毫未掩饰:“另外,南洋之地又如何?挑你洪正钦的刺又如何?莫非你还敢当众做点什么不成?”
“你……”
洪正钦怒了,脸上神色越发狰狞,抬手一拍沙发扶手,就欲站起。
他显然是知道顾长生和阮瑞安的关系的,而且阮瑞安对顾长生如此客气和恭敬,这一点也让洪正钦颇为重视。
可即便如此,哪怕顾长生的来头再大,真要被惹毛了,洪正钦也不会在乎,这里可是南洋,是他们洪家的地盘。
“洪先生,顾先生可是我阮家最尊贵的客人,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正是这时候,阮瑞安突然适时出声:“咱们现在说的是赌约之事,洪先生还是不要故意扯开话题,避重就轻了,加注赌你洪家两座翡翠矿之事,究竟敢不敢接下?”
洪正钦确实是在借故发飙,目的就是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顺势一笔带过。
这次赌约,原本乃是上村聪背后的东凌财团站在前面和阮家对赌,包括赌注也是东凌财团负责。
他们南洋洪家根本就无须承担任何的风险,哪怕赌约出现了意外,东凌财团失利,他也能全身而退,最后随口几句话带过,甚至都不会和阮家在台面上撕破脸皮……
但这一切,都在顾长生刚才的那番话语之中,被彻底地击溃了。
关键是在顾长生的话语之前,他也是用的同样的话语嘲讽阮瑞安,无形中给他施压。
现在问题转而抛到了自己的手中,如果洪正钦不答应的话,南洋洪家的颜面将彻底扫地,就此荡然无存。
唯一的化解办法,就是佯怒和顾长生爆发冲突,用这种更牵动围观者注意力和兴趣的方式,让他们忘掉之前顾长生所说的一切。
这个老家伙的脑子确实好使,而且他也是这么干的,一切浑然天成,现场都没人看出他是故装佯怒。
可惜,阮瑞安一直都很冷静,看透了一切,如今当众点破,众人恍然大悟间面面相视,虽然全都没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却越发古怪,气氛……顷刻之间就更显凝重了。
凝重之中,甚至还略显尴尬,确实不是个滋味儿……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洪正钦的脸上,包括上村聪也是如此。
他虽并没有说话,但眸光中的期待之意却无须多言,半分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能将洪家也彻底地绑到东凌财团的战车上来,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此事他不便出口,就连暗中搞小动作都不行,洪正钦可不傻,若是因此而激怒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现在顾长生把上村聪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自然是乐见其成了。
与此同时,上村聪多少也有些忐忑,如果洪正钦拒绝加入的话,阮瑞安同样也能拒绝东凌财团提出的赌约,并不丢人。
如此一来,他们精心所算计的一切,也就彻底落空了,徒留笑柄,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对于此间轻重,洪正钦显然也是心知肚明。
如果拒绝,他不但颜面尽失,还得因此而得罪东凌财团,关键在南洋阮家这边也要沦落个枉做小人,三头都落不到好……
一念及此,他的面色一狞,恶狠狠地瞪了顾长生一眼之后,终究还是将心一横,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洪家……赌了!”
“洪先生英明,那就事不宜迟,既然大家都答应了,这场赌约……我们现在就开始?”
上村聪大喜,悬在嗓子眼的心立刻就落了回去。
咧嘴大笑间,口中的话才刚说完,他掏出电话便拨了起来:“赶紧把咱们的原石运过来,就在阮氏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