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澄园几乎成了疯人院,可远在深山里的李新年却浑然不知。
不过,他倒是想给余家燕或者宁安市打个电话,可好几次爬出峡谷找个高一点的地方尝试了好几次,结果还是没有信号,张富强的手机也一样,最后只好作罢。
眼看太阳已经偏西,峡谷里的光线已经昏暗下来,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两个人几乎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忽然前面河滩上出现了两块巨石,起码有十几吨重,李新年走过去围着巨石转了几圈,说道:“如果把这两块石头摆在公司的门口刻上公司的名称倒是挺气派。”
张富强笑道:“就算你出得起钱,恐怕也运不出去。”
说完,在两块石头之间用脚步丈量了一下,说道:“这两块石头夜里可以挡风,正好可以扎两个帐篷,咱们今晚就在这里露营吧。”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倒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看上去好像要下雨呢。”
张富强抬头看看天,说道:“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不过这个地方地势比较高,就算河里面涨水也淹不到这里。”
李新年放下背包,说道:“那就在这里睡一晚吧,反正我是不想动了。”
张富强笑道:“那你休息一下,我来搭帐篷,这方面我可是内行。”
李新年朝着河岸上面的山坡看了一会儿,只见密密麻麻全是高高低低的灌木和次生林,疑惑道:“这里该不会有野猪吧。”
张富强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有野猪也不怕,这不是有铳吗,要不晚上睡觉之前放一串鞭炮,野猪听见就跑了。”
李新年从包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走到溪谷里灌了一杯子水,然后坐在一块石头上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不禁感叹道:“这水真不错,好像还有点甜味呢,等一会儿咱们就用这水煮方便面吃。”
说完,拿出手机看看,又说道:“不明白电信为什么不在山上建基站,现在的人一刻也离不开手机,如果没信号的话,谁还愿意来这里度假。”
张富强笑道:“那也不一定,现在的人整天受手机的干扰,几乎难得清静一刻。
如果能在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住个一两天未尝不是一种独特的体验,我们甚至可以把没有手机信号这一点做为卖点呢。”
李新年迟疑道:“除非是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恐怕不会喜欢这种体验。”
张富强笑道:“从你的计划来看,这里将来肯定是高档度假区,年轻人恐怕也消费不起,能来这里度假的应该都是事业有成的人。”
李新年笑道:“那倒是,如今想到一个没有任何干扰的清净之地轻松一下的成本可不低啊。”
张富强点点头说道:“以前是富人在都市,穷人在农村,现在反过来了,穷人都在都市打拼,富人反倒喜欢待在僻静的地方。”
李新年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说道:“我喜欢这个地方,这两块大石头就算是我未来度假别墅的标志。”顿了一下,问道:“对了,这里距离穆澄园多远?”
张富强拿出带指南针的仪表查看了一下,说道:“我们今天走了十八公里。不过,我们走的是曲线,如果直线距离的话,从穆澄园到这里恐怕还不到十公里。”
李新年惊讶道:“跋涉了一整天居然才走了十八公里?不是说这条溪谷也只有二十多公里吗?我们明天岂不是很快就能走到尽头了?”
张富强朝着上游眺望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我觉得肯定不止二十公里,溪谷的尽头应该在那座山峰地下。”
李新年疑惑道:“那座山峰看上去也不太远。”
张富强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看山跑死牛吗?那座山峰看似不远,可我们看的是直线距离,谁知道这条溪谷在这中间有多少弯曲?
不管怎么样,我们明天就算走到尽头之后打道回府,也不可能天黑之前回到穆澄园,中间还是要找个地方露营。”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回到穆澄园了。”
说着话,张富强已经把李新年的帐篷支好了,李新年钻进去躺下来体验了一下,满意道:“不错,挺舒适,我躺下就不想起来了。”
张富强笑道:“那你躺着,我张罗晚饭,等一会儿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李新年犹豫道:“晚上要不要点一对篝火?”
张富强看看不远处的树林,迟疑道:“还是别点了吧,眼下是冬季,到处都是枯枝败叶,一旦夜里起风的话可别把树林点着了,我看好像要下雨,点篝火也没用。”
李新年说道:“那我把手电拿出来。”
就在李新年和张富强闲聊的时候,距离他们的帐篷大约五六百米的半山坡的密林里趴着两个男人,一个身上都穿着迷彩服,另一个身材微胖,穿着冲锋衣。
穿迷彩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副望远镜,朝着下面的临时营地观察了一会儿,低声道:“终于消停了,这里倒是一个长眠的好地方啊。”
穿冲锋衣的男人小声道:“那我们天黑就动手。”
迷彩服男人摇摇头,说道:“半夜动手,那时候他们睡的正香。”
冲锋衣男人疑惑道:“干嘛要等到半夜,你不是有枪吗?等一会儿下去干掉他们就得了,咱们也可以早点回去交差。”
迷彩服男人小声道:“老大特别强调,必须烧死姓李的,不能用枪,再说夜里湿气太重,枪声可以传到十几公里以外,我们不能轻易制造枪案。”
冲锋衣男人疑惑道:“你的意思我们去点燃他们帐篷?看这天气好像要下雨呢。”
迷彩服男人摆摆手,然后猫着腰站起身来,冲冲锋衣男人招招手,小声道:“已经有人给我们准备好了两大桶汽油,你以为今晚参加行动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冲锋衣男人四下张望了一下,惊讶道:“怎么?难道还有其他人?”
迷彩服男人转身往山上走,一边说道:“你少啰嗦,跟我去洞口把汽油拿到这里来,反正他们是不会挪窝了。”
两个人猫着腰在树林里穿梭了几分钟,然后就开始下山,不一会儿听见轻微的溪流声,原来这里还有一条支流,只是溪谷很狭窄,只有一个人那么高。
两个人好像对这里熟门熟路,下到溪谷之后就不用在猫着腰了。
只见他们在浅水中往上面走了两三百米,溪谷突然到头了。
迷彩服男人走过去扒开了密密麻麻的藤蔓,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六七十公分高,一米左右宽的不规则洞口,溪水就是从这个洞口流出来的。
迷彩服男人低头钻了进去,一边嘀咕道:“汽油应该已经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