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以你和金海金先生的关系，想要杀掉他完全可以换一种简单的方法，比如趁他熟睡的时候扎上一刀，或者随便策划上一场车祸什么的，这不比是施蛊下蛊简单许多吗？”
“而且那样的话，在杀害掉他之后，你还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
叶青云定定地看着蔡淑芬开口道。
起初他猜测蔡淑芬杀掉金海是想要图谋金海的家产，可转念一想又没有那种可能。
只是图谋家产的话，根本没必要用上如此复杂的玉石俱焚的方法。
“活着？哈哈，我早就活够了，早就不想待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了。”
“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就是杀掉金海！”
蔡淑芬看向金海的眼睛充满了怨毒。
“谁知道……谁知道我愿望即将实现的时候，金海会遇到你。”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叶青云微微摇了摇头，“为什么要选择用下蛊的方法。”
“因为……阿明就是被金海毒杀的。”
“我用蛊，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蔡淑芬苦笑一声答道。
“阿明？”叶青云怔了怔，目光投向一脸震惊的金海。
“金海，你还记得阿明吗？”
蔡淑芬怨毒之色更甚，“十三年了，我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是阿明。”
“他昨天又给我托梦了，他说他在那边好孤独，他再一次向我控诉你当年毒杀他的罪状。”
“还有……他说他想我了。”
“原来……你是为了阿明才想着将我置于死地……”
金海眼神滞了滞，在蔡淑芬的提问下，金海也想起了那个和他一起白手起家，被自己视为最珍贵的兄弟的人。
“所以，从我们认识到结婚甚至到现在，你爱的都不是我，而是……阿明？”
“没错，从头到尾，我爱的人都是阿明！”
蔡淑芬嘴角勾起一阵惨淡的笑。
“他一直把你当成他最好的兄弟，可是你呢？”
“下毒毒杀了他还不算，就连他的母亲你也不放过，金海，你真是枉为人啊。”
“阿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
“淑芬，你一直……都这么想我？”
金海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心揪得更厉害了。
“我这么想，难道，你金海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金海略带苦涩地摇了摇头。
“淑芬，你错了，从头到尾，错得离谱。”
“我从来没有想过，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阿明的事情。”
“当年也并不是我毒杀了他，而是……他想要杀了我。”
金海同样惨淡一笑，道出了当年的隐秘。
“我和阿明认识的那一年，我俩合伙做的生意刚有点，碧玺也是在那一年建立起来的。”
“年前的一个晚上，就是你去海亚旅游的那段时间，阿明突然打电话来说是想喝酒，五让我带着酒去找他。”
“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喝到最后甚至都开始不省人事了，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阿明突然口吐白沫，剧烈抽搐了一阵就直挺挺躺到了我的脚下……”
“我把他送到医院的，他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医院给出的检查结果……正是中毒。”
“这不就对上了吗？”蔡淑芬哈哈大笑。
“你想要独吞你们两个共同打拼起来的成果，于是就带着有毒的酒去找阿明。”
“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啊，用不着你外重复一遍！”
“不，我带的酒并没有掺毒，问题也不是出在酒上，而是……酒杯。”
“你应该还记得阿明的母亲患有健忘症吧？”金海长长叹了口气。
“我当然记……”
“我……”
“我……”蔡淑芬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没错，从始至终，都是阿明想要杀掉我独吞成果。”
“在我去他家之前，他就早早在给我准备的酒杯上涂抹了剧毒，并叮嘱伯母拿给我。”
“他知道我一直把伯母当自己的母亲，绝对不会对伯母设防。”
“但在我赶到之后，患有健忘症的伯母却颠倒了酒杯的次序，所以才……”
“这不可能！”
蔡淑芬突然怒吼道，“金海，我都是个马上要死的人了，你为什么还要编造这样的谎言，阿明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作出这种事情来！”
“是真的。”一直没怎么插话的陶含章突然开口道。
“你说什么？！”
“金夫人，金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陶含章无奈地点点头，“金先生送明先生去医院的那一晚，正好是我值班。”
“个中曲折，我最清楚。”
“而且……明先生他……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陶含章犹豫了半晌后道出了实情。
当晚是什么情形他是了解的，“阿明”咽气前的几分钟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时候“阿明”和金海表面上是公平竞争蔡淑芬，但从头到尾，“阿明”都没有喜欢过蔡淑芬，他所做的一切，一直都是为了恶心金海！
“你说谎，阿明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他当时明明……”
“我明白了，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骗我对不对！”
“金海，我现在已经没机会杀掉你了，你告诉我，你们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抹黑阿明标榜自己刻意编造出来的对不对。”
“我问你呢，是不是这个样子！”
蔡淑芬状若癫狂。
“阿明的母亲，还活着……”
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金海的心仿佛在滴血。
当初他没有把整件事情的缘由相告，一来是不想让妻子担心，二来，也是想给死去的阿明在妻子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才对妻子谎称整件事情是食物中毒导致的，谁知道到最后……
“你说什么？”
“阿明的母亲并没有死，只是因为阿明的死愧疚悔恨搬离了这座伤心城市。”
“这么多年，我和伯母一直有联系，伯母的健忘症，也早在几年前就被我找人治好了……”
“这不……”
“小海，怎么今天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咱们之前约的不是每周六晚上通电话吗，今天才周四啊……”
金海手里的手里传出一道苍老的女声，在听到电话那头声音的一刻，蔡淑芬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
“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