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娜张嘴咬住我肚皮的时候,我痛得身体一仰,好像整个人都随着阿娜撕扯的那一嘴,给拉扯着倒弓了起来。
也就在同时,何辜直接打开了那管孢子粉,手握住了何欢放在一边的手术刀。
可就在何辜就在将手术刀对着阿娜脖子划过去的时候,阿娜嘴里呜咽的低吼了一声。
跟着猛的一昂首,直接抬起头来。
只见她一嘴好像当初阿宝才从胎里孵化出来时,那种交错的钉子咬,咬着我的肚皮,慢慢朝外拉。
就在她嘴里,衔着两条漆黑如墨、拇指大小的细蛇。
她似乎就咬住了蛇的七寸,那蛇头不甘心的从被她咬掉的血肉中钻了出来,朝她嘶吼着。
空气中尽是愤怒神念炸裂的声音,一下下的刺激着我的耳朵,好像耳朵都在被震聋了。
旁边的何欢和何辜也闷哼了一声,明显也很难受。
那细蛇就有阿娜嘴角边嘶吼,但阿娜却置若罔闻,依旧紧紧连同我的肚皮和这两条有无之蛇咬着,将它们朝外扯。
可这蛇细可每片鳞片好像都像倒刮着要竖了起来,而且随着阿娜往外拉,这些蛇的蛇鳞之下,有着一缕缕黑气,好像根须一样的还扎在我肚皮里。
黑色的根须,在咬破皮鲜红的肚皮上,很鲜明。
何辜握着手术刀,强忍着那细蛇尖悦刺耳的神念叫声,不敢再动,只是紧张的看着阿娜。
何欢也完全傻了,不知道怎么办。
那细蛇的蛇尾还在我肚皮里,就好像扎根很深的野草,正被一节节的拔出来,每一节都有着无数的黑色“根须”。
阿娜嘴咬着不敢放,边昂首朝上扯,一边双手还在我肚皮边缘轻轻抚弄着,喉咙里还呜呜的念着什么。
随着她双手推弄,就算那两条有无之蛇被她连同肚皮咬了出来,可肚皮之上还有着一条条细细的根须涌动。
而且随着阿娜慢慢拉长着脖子,那两条本来只有筷子长的有无之蛇,好像也被慢慢拉开,似乎有着很大的弹性。
随着拉扯,那种痛意越发的尖悦,就好像被掐着一点点皮,慢慢的拉扯一样,整个的筋骨似乎都要随着这两条有无之蛇给拉了出来。
何欢连忙将我扶好,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何辜连忙在一边,帮我输着生机。
就算我不能接收,他依旧不断的往我体内输着生机。
阿娜拉扯着有无之蛇,眼看跟拉橡皮筋一样,越来越长,她脖子也越拉越长,就好像一条昂首的蛇一样。
可她拉长的只是脖子,身体依旧站在手术床边上,双手依旧在我肚皮上抚弄着,一点点的推着扎进我腹中的有无之蛇鳞片下的黑丝。
那样子,极为怪异……
可随着阿娜慢慢将有无之蛇扯出来,被拉出的有无之蛇也越来越细。
她手也越聚越拢,我痛意也越发的尖悦。
何辜握着我的手,往我手中输送着生机,朝我轻声道:“再坚持一下。”
旁边洗物池,有着水声哗哗作响,墨修整个人都好像抖动得厉害,洗物池的水整个都晃动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墨修的抖动,原本就泡在水里的他好像整个都燃了起来,就像一节丢到水中的红碳,不停的滋滋作响,有着水汽和气泡在他身边咕咕的冒起。
而阿娜的双手也在我肚皮之上,越推越快。
我痛得双眼发迷,根本再也没有心思去看阿娜在我肚皮上做什么,只是昂着看着洞中弥漫的水雾。
那水雾之中,好像有着一条蛇形游动。
连墨修身边水滋滋冒着气的声音,就好像是神念在紧张的唤着:“何悦……何悦……”
那声音一如每次墨修唤我时一样。
我痛得双眼发迷,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这么痛了。
而阿娜双手好像都拢到了一起,将我那一块被她咬掉皮的肚子,推了起来,一把揪着。
就在我们以为她会直接要将那两条有无之蛇连根拔起的时候,阿娜突然喉咙低吼了一声,跟着我只感觉熟悉的刀光一闪。
一阵尖悦、却又好像解脱般的痛意传来。
阿娜直接用她那把石刀,将我肚皮处拢推起的血肉直接割了下来。
那咬着的两条有无之蛇,就好像断了的橡皮筋一样,朝着她嘴里弹去。
就在那两条有无之蛇要弹进阿娜嘴里的时候,何辜本能的伸手想去拦。
也就在这时,我眼前一黑,墨修那浑身冒着蒸腾热汽的身体居然直接出现在了阿娜身前。
那两粒碳化的眼睛,直接就落了下来,然后里面好像有什么旋涡转动。
阿娜嘴里那两条有无之蛇,直接嘶吼着大叫,再次冲进了墨修的眼眶里。
何欢连忙用原先准备好的纱布捂住我的伤口,然后一把将手术床推开一边,避开墨修。
何辜更是直接转过来,挡在手术床、墨修、和阿娜之间,呈现三足鼎立的方式。
我强忍着肚皮上被割破火辣辣的痛意,撑着手看向墨修。
沉唤了一声:“墨修!”
但墨修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周围依旧是空荡着的焦黑,那两条从我肚中强行拉扯出来的有无之蛇,已经消失在他眼眶里了。
何欢帮我紧紧的捂着肚皮,朝我轻声道:“你想一尸两命啊,这个时候叫他!如果他眼睛里那两条怪蛇再出来,钻你肚子里,我看谁还救你!”
何辜更是将一直紧捏着的那装孢子粉的竹筒,紧紧捏开了上面的盖子。
可墨修那张脸好像也跟烧焦了的泥一样,慢慢有了裂痕,就在他头扭过来,好像那空洞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身体“嘭”的一下,又倒了下去。
阿娜连忙扑过去,扶着他,直接将他又放回了洗物池里。
墨修一入水,再次传来了那种热碳丢入水中的滋烟声。
何辜生怕阿娜对墨修做什么,急忙将装孢子粉的竹筒又盖上,一步跨过去,直接从水中,将墨修拉得远离阿娜。
阿娜看着何辜的动作,脸上闪过伤痛。
却慢慢捧着水,将嘴角的血水洗净。
随着血水被冲掉,她那满嘴交错的钉子牙好像也慢慢被冲散不见了。
她扭头看着我道:“下次要注意,别让蛇胎沾染有无之蛇的神识,它们不是真的出来,只不过是神魂化出一缕缕的神识附在外面的同族身上。”
“刚才如果不是墨修用神魂困住他体内的有无之蛇的神识,我也拉不出来。他……”阿娜扭头看了一眼被何辜拉到离她最远地方的墨修。
苦声道:“现在很煎熬吧。那种自闭的痛苦,宛如将自己置身于无尽熔岩中不停的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