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听着我问的话，那张宜男宜女的脸闪过什么。
跟着朝我冷哼道：“你上次不是见过他吗？连他的真身，也只有你生阿乖的时候见过。他是死是活，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在这地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因为天禁，也没有离开过，哪还知道天界的消息。”苍灵瞥眼看着我，沉声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因为又见到太一了吗？”
我朝他摇了摇头，慢慢收起飘带，涌着神念，细细的打量着苍灵：“你最先是在巴山，是在蛇棺造成后，才离开的，对吧？”
苍灵是和于古星一起离开巴山的，后来就栖息于操蛇于家，一直到墨修出现，操蛇于家残留的那几个，全部进入巴山后，他才跟着回归巴山的。
而于古星离开巴山，就是帮着龙灵搬蛇棺，更甚至因为他带着于古月在清水镇住过一段时间，于古月的伴生双蛇，才被龙岐旭夺走了。
所以苍灵肯定见过原先他们是怎么开凿摩天岭，造沉天斧和蛇棺的。
“你到底想问什么？”苍灵盯着我，嗤笑道：“你不是一直主张坦诚相对吗？”
“你想问我什么，还不如直接把你的发现告诉我，然后我来给你一一解疑如何？”苍灵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跟着脚尖一点。
一丛根根如小拇指大的竹子从地底钻出来，在我和他之间，扎成一张桌子，顺势还结成了两把椅子。
苍灵很淡定的坐下来，掏出竹心清泉，给我倒了一杯：“我是空心的，只有节，没有心。你不要跟我绕弯弯，直接说吧。”
我瞥眼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坐了过来。
端着竹心清泉抿了一口气，朝苍灵道：“这些都只是猜测，说起来很费口舌，这点竹心清泉被我喝完，可能都说不清楚。”
“所以呢？”苍灵也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朝我冷冷的笑了笑：“你想用神念告诉我？顺带探一下，我脑中有没有相关的信息，对吗？”
我点了点头，苍灵毕竟是活了这么久，这种想法，瞒不住他的。
他居然也朝我点了点头，沉眼朝我看了过来。
但脸上却带着嘲讽的道：“我闲来无事，分身多，也会变成普通人，有时也会看一些武侠啊，玄幻啊之类的小说。其中都有一些什么搜神啊，探魂啊之类的秘术，但在小说里的设定，都是阴邪无比，有违背道义，正派人士根本不会用，就算是反派用了同，都为人所不齿！”
可我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超脱了人伦天道。
我自认为，也没有用这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苍灵明戳戳的话，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用。
我慢慢引着神念，将我和墨修在摩天岭山洞里的记忆，和对太一、摩天岭的猜测，全部涌入了苍灵的脑中。
他早就知道我的打算，所以脑海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
可我引入的全是太一、摩天岭相关的信息，但苍灵脑中，却半点想法都没有。
就好像，对于这太一和摩天岭都是一片空白。
我这念头一闪而过，隐约猜到了什么，连忙将神念引了回来，盯着苍灵：“你的记忆不在脑中？”
“你以为这么多天外来物，要不然就是不知不觉中被本土化，完全忘记自己的出生和来源。要不然就是被你们驱离地界，或是斩杀吞食。”苍灵复又给我倒了一杯竹心清泉。
轻笑道：“可唯独我，却可以保持清醒，一直活到现在，一是因为我没心。二是我对这世间的贡献还很大，你们知道我的作用，也知道我不乱记一些事情，所以不会动我。”
他安然的躺在那由活竹织成的软椅上，抿了一口竹心清泉，然后一点手。
掌心慢慢抬起，一根碗口粗的竹笋，就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
不一会，就长成老高，层层笋衣脱落，眨眼就变成了一棵翠竹。
苍灵却毫不要意，微微一抬手，直接就砍倒，转手截了一个竹节，用指尖转了一下，就做成一了一个竹杯，递到我面前道：“送你。”
竹子成长快，且好处理，相比于树木生长慢，制作程序多，竹制口简直不要太简单，用来做消耗品，最好不过。
我接过苍灵递来的那个竹杯，轻声道：“你在巴山，是因为摩天岭和西归都在吗？你知道摩天岭里面，那根铁箭是哪来的？”
那些陨铁都是碎裂的，完全靠外面那些石头包裹着。
可如果没有包裹住，以那些的密度，真的能和穿波箭受力时一样，穿透整个地面。
苍灵却只是摸出竹筒，往那个竹杯中倒了一杯竹心清泉：“后土不是让你们重新拿回南墟，进入六合间吗？到时你看了，不全都知道了。”
“现在不能说吗？”我端着那个碗口粗的竹杯，看着里面满满的竹心清泉，感觉苍灵现在对我很大方啊。
“说了，你就信吗？”苍灵直接端着竹筒喝着。
身子软瘫，再也没有原先挺拔的模样。
微微偏头，看着下面清水镇的竹海，轻声道：“你不敢进入六合间，对吧？”
那一大竹杯，确实有点多，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喝水，而是在灌水。
更有点像喝酒！
有点后悔将那么一大盆河虾给了何寿，要不然，至少现在还有一个下酒菜啊。
我灌了一大口竹心清泉，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道：“对。”
进入六合间受的影响有多大，我见识过的。
张含珠在被我送出清水镇的时候，对于蛇棺什么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她被带出清水镇后，可能因为龙岐旭一些作为，她变得很不一样。
尤其是进入南墟六合间后，她直接和龙灵联手，在学校造了那个巢，生了成千上万的蛇娃。
更甚至，直接用风家人为血食，喂养蛇娃。
她在六合间看到的东西，完全影响了她的心态和后面所有的决定。
沐七说，进入六合间，只能看到相关人能看到的，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张含珠看到了什么。
而我去了，或许看到的，就是原主、应龙、太一、龙灵、墨修……
这么多复杂且相关的存在，全和我这具身体相关，我怕自己看了，整个都崩溃了。
最先逃避，我是不想成为原主。
现在不想逃避，可想到这六合间可能是太一已经死后，为原主造的，就有点发怵。
但我对上苍灵的眼睛，苦笑道：“是怕，但我还是会去。”
不管是什么，既然已经避无可避了，就只有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