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是云浅歌的心腹,又有血脉的牵制,自然是信得过的人。
只是锦瑟一直对玄绍有偏见,这点他十分清楚。
当初他离开京城,让玄绍接手,目的也就是觉得锦瑟对玄绍有偏见,可以留意一二。
这么一想,百景额头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心中默默问自己。
莫非他也不信任玄绍了吗?
“锦瑟之事,回京后只会知晓,从前玄绍对我也有偏见,我想只要玄绍有心,消除在锦瑟心中的偏见很容易,毕竟锦瑟不是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云浅歌含笑道。
心中却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玄绍的能力她不否认。
即便是她医术无双,在玄绍心中,排在医术之前的是,她是个女人。
在男女性别之事上,玄绍颇有偏见。
“也是。”百景心中纠结。
玄绍对锦瑟两人之间的偏见恐怕没那么容易化解。
除非玄绍自己愿意...
百景心中作了一番斗争,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夫人觉得玄绍这个人如何?”
一时间,百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价玄绍。
他们四人相辅相成,彼此了解。
硬要说了解到什么程度,他又说不出来。
“若为臣子,能力还行,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很容易,若为君,不行。”云浅歌没有隐瞒心中的想法,反而十分直接地回答了百景的话。
“愿闻其详。”百景恭敬道。
“大局观的问题,如今龙霄国与北苍国、南渊国相交,若换作是玄绍,他应该会做出和先帝一样的选择,联姻维持表面的和平,绝不会互通商道,这点你自己心中清楚。”云浅歌只差没说,说玄绍为君,必定会选择闭关锁国。
这也是当初她在百景和玄绍之间,选择百景为替身最大的原因。
不是因为百景不热衷于权势,而是因为百景更有魄力,更理解君子珩的做法。
百景沉默着点了点头,“夫人,我这就去向陛下请命,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听完云浅歌的分析,百景也明白过来。
百景正要行动时,却见云浅歌摇了摇头。
“不用,约莫二十天左右我们就会抵达京城,中间不会出什么事的。”云浅歌阻止了百景的行动。
“这...”百景犹豫了。
“若你现在回去夺权,不合适。”云浅歌直接道出了其中最重要的关窍。
百景沉默了好一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属下明白了。”
“时间不早了。”云浅歌直接逐客道。
“属下告退。”
百景离开后,桃娘子和月九悄无声息地从帐篷后面走出来。
“什么事?”
“之前潜入夜郎国的人跟丢了,属下怀疑他们是幽族或者是其他什么势力的人。”月九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担忧。
“无妨,登仙台只是一场幻境,一个骗局,该拿的东西我都已经拿出来了,他们应该不会将目光再盯在我身上了。”月九回答后,云浅歌看向桃娘子。
只见桃娘子额头冒着一层细汗。
眼神中透着几分异常。
“主子,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桃娘子鼓足勇气开口。
“好。”
月九和豆蔻等人退到十步之外,桃娘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刚刚观星,北方的贪狼星晦暗,于北苍国江山有损...”
桃娘子的声音极小,生怕被外人听到。
“当真?”云浅歌抬头看向天空,满天繁星,她只看到了星座,至于贪狼星是什么,她压根不认识。
“天命之人,从不说谎。”桃娘子低着头,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
“原来如此。”云浅歌想到桃娘子在禁地的举动。
大先生是死,从某个角度来说,是他一手促成了。
杀大先生的人曾与他有过接触。
当然,云浅歌并不在意这些。
只要最终大先生死了,他们也算是目的达到了。
云浅歌深吸一口气,语气沉了两分,“你打算回去吗?”
“我只是神仙酒馆的桃娘子,当然会回京城。”他早已舍弃了自己天策一族的身份,如今难得安生,不想折腾了。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子珩,让他立即派人去北苍国。”云浅歌相信了桃娘子的话。
桃娘子心头划过一抹异样。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不信命的人是谁。
一定是云浅歌。
现在云浅歌选择了相信他的话,桃娘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他小瞧了云浅歌。
“属下告退。”
桃娘子离开后,云浅歌并没有立即让人去请君子珩。
进入帐篷,等着君子珩回来。
将近午夜,君子珩归来,见云浅歌正依在榻上看书,立即抽走云浅歌手中的书,“怎么还不睡。”
“等你。”
“我不是让人来告诉你,要早点休息吗?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君子珩心疼道。
“桃娘子告诉我,北方贪狼星晦暗,北苍国江山有损,你觉得派谁走一趟比较合适。”云浅歌在听到话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夏侯易,而是秦念安。
江山有损。
损的可能是江山,也有可能是子嗣。
云浅歌警告过夏侯易,最少一年之内,秦念安不能有子嗣。
恩爱夫妻,有些亲密的事情在所难免。
“桃娘子和唐二,小七觉得如何?”君子珩想了想,最终得出了人选。
事情既然是桃娘子说出来的,他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至于唐二,他是陌生面孔。
若他去北苍国,表面上会让人觉得他不是去刺探什么机密的。
唐二能力不弱,也算是不二人选。
“那就再多一人。”云浅歌想了想后道。
“谁?”
“白诺诺。”
“她?”君子珩微蹙眉头,显然不信任白诺诺。
“白诺诺和白尘也该离开了,天策一族这一次的损失极低,根据昆仑山那边传来的消息,天策一族根本没什么行动,这一次死的也只有大先生和几个侍卫,总感觉得他们早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云浅歌靠在君子珩肩头,声音中透着几分倦意。
“听你的,只是你答应过保护白诺诺,只怕现在才开始。”君子珩眼神中写满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