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珩却没有解释,直接起身离开。
“嬷嬷,你说陛下什么意思?”君文清对一旁的贴身嬷嬷问道。
“公主,奴婢觉得陛下应该是意有所指,例如公主府...”嬷嬷并未直接说出乔明坤的名字。
君文清何等聪明,不过是一时间陷入困境。
经嬷嬷一提醒,君文清瞬间明白过来。
沉默良久,重重叹了好几口气,才道,“难怪陛下一开口就是剑拔弩张,那个孽障估计又惹事了。”
君文清抬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当初君子珩饶乔明坤一命,她承诺过,会管好乔明坤,绝不添乱。
“嬷嬷,让暗卫回府一趟,将他带来相国寺。”
“公主...”嬷嬷担忧地看着君文清。
将乔明坤关在公主府,就是不给乔明坤惹是生非的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带来相国寺,岂不是添乱。
“嬷嬷,如今我在外人眼中,可还有几分脸面。”
“自然是有脸面的,公主可是深得...”陛下的倚重。
后面四个字,嬷嬷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了。
君子珩敬重君文清,只为报恩。
“是啊,我想送明坤出家,或许这是他最好的归途了,陛下亲自来相国寺,想来离开相国寺的时候,他不会再给相国寺留下任何隐患,我去向住持讨要一个人情,明坤的武功已废,留在相国寺,就当是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我也绝不能让他再生出事端。”君文清已经做出了决定。
君文清性子果决,一旦作出决定,便不会后悔。
“公主想好了吗?”
“至少...我的儿子还能活着,不是吗?若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恐怕会影响到明哲,是他自己走到这一步的,便要对自己负责。”君文清已做出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
“奴婢这就去安排。”
嬷嬷不觉得君文清心狠,反而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好选择。
至少,人还活着。
暗中,百景将君文清和嬷嬷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第一时间将消息禀报给了君子珩。
“子珩,乔明坤究竟做了什么?”在云浅歌看来,君子珩不会为了一个乔明坤动怒。
“北地好几处铁矿都在乔家名下,被藏起来了,其中好几处铁矿尚未挖掘,长公主让乔明坤出家,也算是留了乔明坤一条命。”君子珩本意是想杀了乔明坤,永绝后患。
可若真的杀了乔明坤,乔明哲的为官之路也到头了。
将孩子送去宫中,确实是有借孩子让君文清做出选择的意思。
他思虑再三,既然不能立即杀了乔明坤,便让乔明坤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经过这一场变故,他相信相国寺的住持大师也会听话的。
“我家夫君还真是算无遗策。”云浅歌夸奖道。
只是夸奖的语气有些酸。
“小七放心,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瞒着你的。”君子珩一脸认真道。
“是吗?”云浅歌微微挑眉,看向君子珩,“我怎么觉得我来相国寺,给了某人将计就计的机会呢?”
这话君子珩确实没法解释。
毕竟从云浅歌决定来相国寺的时候,他便想好不浪费这一次的出行了。
将计就计也无法否定他之所以来相国寺,就是因为云浅歌的缘故。
“怎么,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任由小七责罚,可好。”君子珩笑着道。
“耍赖皮。”论某人越来越无赖了,要怎么办。
“认真的。”
“我们是不是该去藏经阁了。”云浅歌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不急,再等等。”君子珩将人紧紧拥在怀中,“小七觉得无妄大师适合去什么地方?”
“嗯?”云浅歌露出不解的目光。
“乔明坤来相国寺了,无妄不适合再留在相国寺,小七觉得何处合适。”君子珩继续问道。
云浅歌心中思虑一番,突然想到了君文鸿。
“皇陵?”
“知我者,小七。”
听到君子珩的话,云浅歌怀疑他是故意借她之口,将皇陵说出来的。
“小七,无妄大师是得道高僧,若他能亲自给先帝办一场法事,我想先帝的灵魂也会得到安息的。”君子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若非知道君子珩不是孝子,不信佛。
云浅歌还真相信了他的孝心呢?
“陛下说得极是。”
“既然要为先帝诵经念佛,怎么都得我这个皇帝亲自来请,小七觉得好不好。”君子珩继续道。
云浅歌看着狡诈的某人。
若君子珩以皇帝的名义,驾临相国寺。
无妄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无妄拒绝,便是欺君。
况且君子珩还是以孝为名。
只怕无妄会受到天下人的唾弃。
“不赚钱了?”
“想将无妄大师的人香油钱已经都添了,也差不多收手了。”君子珩言下之意,截胡的时候到了。
免得无妄打着圣僧的名义,诓骗更多人。
没办法,事实是有人真的会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做出很多事来。
尤其是无妄这种善于蛊惑人心的之辈。
这一刻,云浅歌确定。
君子珩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朝中权贵找无妄大师解签,担心无妄趁机蛊惑这些人,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所以才让傅老拖住无妄大师。
才有了他亲自来相国寺。
“请问陛下何时驾临相国寺,我也好亲自相迎。”云浅歌本想说臣妾二字,感觉又臣又妾,地位有点低。
“自然是听我家夫人的。”君子珩一副你决定就好的模样道。
“听我的什么?”
“看我家夫人明早何时醒,搅扰了夫人的睡眠,为夫心有不舍。”君子珩赖皮道。
“我想看日出,陛下觉得如何?”云浅歌言外之意,只要她起得足够早,远在京城的仪仗就赶不来。
“当然是先陪夫人看日出,再去迎接陛下。”君子珩反击,凡事以夫人为重。
一场交锋。
云浅歌认输。
没办法,某人总有自己的理由。
偏偏她还听得很开心。
果然是没有直男,只有不用心的男人。
“那就听夫君的,敢问夫君,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再继续下去,天就亮了。
“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