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被抓的过程,孟川觉得自己真够蠢的。
居然往敌人的陷阱里钻。
或许他们很早就知道那个庄子。
不过是等着高进和玄绍再一次行动,多暴露一个藏身之地,好一网打尽。
被抓的这段时间,孟川已经彻底放弃逃跑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孟川,你就这么着急寻死吗?被抓之后,旁人都想着逃,求死的你还是第一人。”云浅歌不知道是该说孟川聪明,还是颓废了。
“逃?”孟川讽刺一笑,“内力被封,黄泉鬼医的手段,鹿家恐怕也无能为力吧,我是孟家的少主,一旦没了内力,迟早都是一个死,还不如痛快点早死。”
孟川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云浅歌反而忍不住笑了。
“孟川,你真的很有趣,只是我很好奇,你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高进为伍呢?”云浅歌笑着问道。
像是初见的友人聊天,言语间没有带着一丝恶意。
“为伍?”孟川摇头,“高家之事,与我何干,不过是懒得理会罢了...”孟川沉默片刻,看向云浅歌,犹豫再三后继续问道,“高进死了吗?”
“没有。”高进虽然没死,但生不如死。
神志清醒,时时刻刻饱受蚀骨之痛。
越痛苦便越清醒。
连日的折磨,高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佩服。”孟川能想得到,高进的处境定然好不了,又想到高家人,孟川忍不住补充道,“高家是白家手中的一把剑,只是这把剑带血,有时候有些不受控制,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伤了自己。”
孟川将目光移到云浅歌的小腹上。
眼前这对夫妻,他看不懂。
被关着的这几日,孟川细想,若他是君子珩或者是云浅歌,擒获敌人,第一时间一定是将对方杀之,永绝后患。
这两人偏偏不这么做。
想着一网打尽,难道就不担心因小失大吗?
“孟族长和白灵联手了。”云浅歌不打算解答孟川的疑惑,而是直接转移话题。
听到孟族长三个字,孟川惊讶抬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觉得孟族长不可能与白灵合作,还是觉得孟族长不可能出现在京城。”云浅歌顺势问道。
孟川轻蹙眉头,沉默不语。
孟家和白灵一向没有任何关系。
若换作鹿家,或许还是有利可图。
族长要做什么?
他的到来,父亲知道吗?
一时间,无数疑问侵袭孟川的脑海。
“孟族长此次来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不过我倒是挺欣赏他的。”一直没有开口的君子珩突然开口。
他一直不开口倒好,一开口着实将孟川吓得不轻。
君子珩心思孟川i想不通。
莫非他打算扶持孟族长了,借势给孟族长灭掉其他人?
孟川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偏偏不能表现出分毫。
“我与族长不熟。”孟川思虑再三,决定三缄其口。
他不知道孟族长和君子珩达成了什么协议,说得越多,对他越危险。
他不怕死,但孟家也有无辜的人。
“是吗?”云浅歌含笑的凤眸中写满了不信,仿佛在说,你骗我。
见孟川久久不语,云浅歌继续问道,“孟川,你想知道孟族长是如何告诉外人,他来京的理由吗?”
“不想知道。”孟川感觉自己深陷迷雾。
他看不清云浅歌和君子珩的筹谋,不敢贸然再多说半句。
“孟族长说,他来京是因为要救你,不过我总觉得他的速度有点快,从昆仑山到京城,仅用了两日,还是他体内有白家的血脉,能掐会算。”云浅歌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嘲讽。
在她看来,孟族长接近白灵,更像是在接近她。
对外是为了营救孟川。
真正的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救我?”孟川讽刺一笑,沉默良久后对君子珩道,“陛下,四大家族确实有所图谋,我只求陛下一件事,若陛下要用我与孟族长换取利益,还请陛下送我一把匕首,我好随时了结自己,作为报酬,我提醒陛下和娘娘一句,别太信任孟族长。”
父亲接任家主后,他能成为族长,本就不是个简单的。
父亲曾说,他也看不透这个弟弟。
在听到孟家主与孟族长的关系时,云浅歌心头泛起一抹微微的诧异。
两人竟然是兄弟。
“孟川,在你看来,他想要什么?”云浅歌指了指不远处架子上的匕首,仿佛和孟川讨价还价,若孟川答应,她便将匕首给他。
“娘娘,人是贪心的。”孟川并未直接言明孟族长的目的,而是用一句话来暗示云浅歌。
贪心二字落入云浅歌和君子珩耳中,瞬间变成了四个字。
长生不老。
云浅歌轻轻点头,豆蔻打开架子上的暗格,取出一个指环递给孟川,“孟少主若要自缢,这个更好,轻轻按一下指环上的宝石,便会一击毙命,绝对比自缢来得轻松。”
豆蔻不等孟川作答,边说边给孟川戴上。
指环扣在孟川手指上之后,迅速缩小,孟川下意识想要拔出去,发现越动越紧。
孟川觉得自己得不偿失,却还不得不欣然接受,“多谢了。”
孟川气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他这算什么,自作孽吗?
他是想谋一个自保的机会,小心思直接被云浅歌粉碎了。
孟川心中气急,却又无言以对。
“带孟川下去。”吩咐后,云浅歌继续对孟川道,“孟少主放心,这个地方很安全,一般的人找不到这里。”
孟川彻底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浅歌言下之意,想要逃脱,痴想妄想。
孟川被带走之后,云浅歌看向君子珩道,“子珩,你觉得孟川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一句,他和孟族长不和,一个人的本能是骗不了人的,不过我还发现了一点,孟川看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实则怕死,不仅如此,他还怕痛,可以让病书生好好招待一下他。”君子珩一边给云浅歌整理披风,一边道。
“听你的,子珩,你说我们要不要试探一下孟族长这个人。”从初见时,云浅歌就留意了这个孟族长,他看上去真的像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可人活着,哪能真的做到无欲无求。
真正的无欲无求,唯有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