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终于明白老瞎子为什么执意要烧掉了。
只要一烧,管你真死还是假死,管你起尸还是变魂,总之一了百了。
回到村长家,老瞎子从包里找出一本书扔给我。
“我出去转转,你想知道的,都在这本书里面。”
我大喜。
这本书不厚,寥寥百张,还有些陈旧,不过没有一张有损,看来老瞎子保存的非常好。
书上面有两个大字,封鬼。
我和高逸天顿时入迷,也懒得去理老瞎子,捧起书拿了一个凳子坐下来,两个人一起研究。
第一页,封鬼一脉的两大戒条。
不封己,不杀人。
看来老瞎子来头不小,不过没听说过。
这一看就是一天,我们被书中所描述的情景深深的吸引了,因为里面有许多辟邪驱鬼的方法。
但最吸引人的就是这里面的方法简直太普遍了,甚至是个人都能做到。
其中一个挺有意思,我看的想笑。
臭袜子藏在枕头下可以辟邪。
高逸天也跟着笑,邪气没驱走倒把自己熏晕了。
还有别的也是五花八门。
比如古代兵器挂在家中可以驱鬼。
亲人死后,可以悲痛但不要太想念,否则会顺着这股想念找到家门,给家人带来灾祸,这一切都是无意识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哪怕成阴魂,也会成为另类的存在。
这跟赏善司魏征说的差不多。
晚霞降临,揉揉有点发酸的眼睛。
心里明白许多事情。
傻菊事件,她是想要女儿陪,可怜的母亲心底里还是最疼爱女儿的,虽然生前她不知道,但死后成为另类后,这股执念会无比的强烈。
当时不烧掉的话,傻菊的家人灾祸连连。
甚至可能送命。
壮汉事件,老瞎子已经解释清楚,但有一点他没说,他让人把衣服埋在地底烧掉,那是把阴魂封在了他家的门口。
但是如果他敢挖开拔掉木桩,那么这个阴魂将会永远徘徊在他家的门口。
老瞎子没让他埋在外边。
也是防止有人不小心挖开。
女尸的事件,怨气冲天,这对别人来说是灾难,但对封鬼一脉的人来说,是个宝。
至于宝在什么地方,书中没交代清楚。
有些东西书中没有,并不代表老瞎子不懂,他是个人精,看得比谁都透。
老瞎子身上的黑影,我现在严重怀疑,那是一个鬼。他把一个鬼封在自己体内,想想就不寒而栗,把一个鬼封在身上,那是什么感觉?
更奇怪的是,我没看到他身上笼罩灰雾。
我忽然又想起一个事情,就是老瞎子快要入土的病态,是不是跟封鬼有关?
难道说封鬼一脉都活不长?
还有老瞎子的钱基本全捐出去。
他这么做难道是在积阴德,让自己活得久一些?
不封己,不杀人,这只是戒条。
另一个意思就是可以封,但不允许这么做。
老瞎子啊,老瞎子,你隐瞒的好多,你现在给我看这些,是摊牌,还是让我做出选择?
还有一个是我最不愿去想的,那就是他一直把我当成徒弟一样,就算给我书,他觉得我也看不懂,但这条太牵强,老瞎子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虽然不想早死。
但我迫切需要防身的本事。
老瞎子似乎转悠回来了,又好像专门等我做出决定一样,就在我刚想开的时候,他出现了。
“去吃点东西,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决定烧掉了?”没想到还真烧,要是真死还好说,要是假死,那可是他爸。
“偷烧,没事。”老瞎子难得的笑了一下。
不过我总觉得他的笑脸里隐藏了一个阴谋。
或许跟女尸有关。
看完那本书,我的脑袋感觉一下变灵活了。
到了饭店,又是大鱼大肉。
高逸天似乎长了一些肉。
高逸天筷子夹起一块凉拌黄瓜,对着老瞎子问道“封鬼一脉,没听说过!”
“封鬼一脉,一脉单传,从清朝入关后开始。当时满人入关动不动就屠城,那个年代恶鬼当道,所以诞生封鬼一脉。”
老瞎子没有动筷,语气中带有一丝叹息。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多收几个徒弟?”
“人心难测,封鬼之术如被坏人利用,生灵涂炭。”
这话倒不假。
“对了,那个瘸子李怎么回事?好像你们很熟,他的腿好像也是你弄断的。”我看气氛尴尬,随即想起那个钟馗老李,赶紧岔开话题。
“瘸子李?”老瞎子一愣,随后想起了我说的是谁,再次无语的摇了摇头。
“他很厉害,出身名门正派,比我强。”
“比你强还不是被你打断了腿?”
“当时都是年轻人,火气自然都比较冲,咱们路子跟他又不同,才导致了这场矛盾,如若不然他是个不错的朋友。”
“以后有机会遇到他,跟他打好关系也不错,咱们这个地区困不住你,他在外面的人脉广,或许以后有需要他的地方。”
我发现他最近话很多,感觉在交代后事。
跟老瞎子接触的越久,我也发现他冷酷的外表下,内心其实很好相处。
“今晚烧尸,让你们看一场好戏。”
林家,在孟阳庄这个地方,也算很有声望,因为死去的林文远是村里都知道的风水师,虽然名不传经传,但在这个小村里,那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
老瞎子白天在村里转悠了一圈,也打听了一下林家的情况,这下更加确定自己了的推测。
林文远虽假死,不过还需要确定一下。
今晚就是确定的时机。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一个懂行的人做法也不同,就如同老瞎子!他的封鬼之术,没人见过,没人听过,但这不妨碍他的强大。
还有养小鬼的人,都知道小鬼凶猛,但怎么养,这个知道的人还真不多,可能林文远就属于这种人。
我们跟老瞎子到了林家,没看到别人,只有早晨领我们来的那个中年人,他叫林东升,是林文远唯一的儿子。
由于这件事的诡异,林东升没告诉任何人,又加上要偷烧掉,这种在农村忌讳的事,更不愿让别人知道。
“大师进屋喝两杯,天色晚些,咱们再动手吧!”林东升还是怕被人发现,不无担忧道。
“我们在外边吃过了,等着就好。还有你父亲此次化僵,知道的人越少越少。”
我在旁边听得暗暗一惊,路上老瞎子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他爸应该是假死,可老瞎子现在为何这样说?难道还有其他的意思?
我们就守在堂屋中,老瞎子自信满满的坐在一旁,而我开始打量起这位死了三年又回家的人。
他躺在那里,没有声息,身体也没有任何轻微的起伏,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具尸体。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还有那长长的指甲,唯一可疑的是那搓山羊胡,花白但又好像还在着力生长。
尸体僵硬,又有女尸的怨气,我丝毫不怀疑他是被女尸的怨气冲煞了,这位老人那里像装死的?
难怪他儿子最后也同意烧掉。
这就是一个快成僵尸的死尸。
午夜十二点,觉得到村里人应该都睡了。
我们这才准备启程。
由于实在没人,这抬尸体的工作,自然落在了我和高逸天还有林东升的身上,我是百般不愿意,可实在没什么人!
路上我们没说一句话,气氛很是沉默,转眼间到了林家的坟地,那里也没几个坟头。
老瞎子围着坟头转悠了一圈。
我看他低声哼了一句,看来是发现了什么。
接下来就是烧的问题,才发觉到我们没准备任何的木柴和汽油,这怎么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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