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岩门虽立足武林数百年,但从未插足过武林当中的事,向来是以置身事外闻名的,方锦堂实在不明白江宴为何要跟他作对。
这时,旁边一个年长的老者提醒道:“喻老庄主当年对江少主有过救命之恩,想来是听了最近江湖上的那些传言,这才去保护大夫人他们的吧。”
“这贱人还真是命大!”
方锦堂大手往石桌上一拍,上面立即出现了无数裂痕,“立马加派人手,务必要将她们母子给我除掉!”
“若是江少主有意护着他们,属下怕招惹到伏岩门那边,咱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啊……”
“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出马吗?”方锦堂怒火中烧,原本还想着杀了喻溶月,拿回印章,如今东西全都在那贱女人手里!
“实在不行,就让徐夫人母亲出马,苗娘子的毒术在武林也是数一数二的。正面咱们打不过,暗处下点致命的剧毒还不容易吗?”
老者给方锦堂出主意,“庄主,按理说,老朽不该过问您的家事,但眼下徐夫人还有用武之地,您万不能过于宠妾失了徐夫人的心啊!”
方锦堂阴鸷的眸闪过一抹厌恶,“我自有分寸。”
……
宁州是个山清水秀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原本喻溶月打算带方迄先去禹州落脚的,但江宴执意带她们来宁州,又不知用什么法子收买了方迄,缠着喻溶月终是妥协了。
去往宁州的路途遥远,恐要半月才能抵达。
途中他们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歇息,三人一前一后踏进客栈,男俊女貌不说,夹在中间的小孩也是十分讨喜俊朗。
一下子引得店内其他茶客的关注,像极了一家三口出门闯荡江湖。
小二乐呵呵地上前询问:“三位喝点什么?”
“先来一壶热茶,一碟马蹄糕。”江宴像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桂花酒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走了这么久,喻溶月早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上。”
在吃的面前还矜持这是对美食的亵渎!
说着,她就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我不缺钱,上菜快点!”
小二哪里见过这么豪气的客人,赶紧收了钱,笑眯了眼,“好嘞!马上给您上菜!”
周围的人一看,纷纷低语,“这家竟是女人管钱,看来那位少侠是妻管严啊!”
“慢着!”
江宴喊住小二,硬生生地把那张银票给夺了过来,把腰间的钱袋扔给了小二,示意他下去,然后把银票塞回了喻溶月的手中,“出门在外,哪有让女人掏钱的道理。”
喻溶月也不跟他客气,把银票收回去,能省则省,谁会跟钱过不去。
江宴本以为照她那副‘女强人’的性子,还会跟他争论一番,哪知她这么爽快地收回去,他嘴角微抽,怎么感觉她一直不按套路出牌?
阿八:‘月月,不会真有人以为你是很大方吧?’
喻溶月不满:‘我看上去很小气吗?’
阿八:‘何止小气……简直……抠门抠到家了。’
喻溶月:‘我劝你重新组织语言,好好说话。’
阿八:‘……’我闭嘴还不行吗!
有钱就是好,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喻溶月饿得不行,直接埋头就吃,半点也不客气,她抓起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
吃相非但不难看,看得让人觉得那鸡腿是什么绝世美味能被她啃得这么香。
江宴默默地跟方迄对视了一眼,前者咽了咽口水,这怎么跟他想象中的大家闺秀不说相似,简直毫无关系……
后者耸了耸肩,仿佛早已习惯了他娘亲这吃相。
他用眼神告诉江宴,他娘亲是真的喜欢啃鸡腿,在庄子里的时候,她就顿顿是鸡腿!这不是喜欢吃,是什么!!!
江宴收到他传来的讯息,默默记在心里。
其他客人也被喻溶月看得嘴馋,都点了份鸡腿尝尝。
江宴自饮了一杯桂花酒,一抬眸便发现喻溶月的嘴角沾了油渍,他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伸手想递给她。
哪知,他还没碰到她,喻溶月立即端起面前一盘鸡腿往后挪了挪,一副护食的样子,把江宴逗笑了,“你以为我要跟你抢吗?”
喻溶月这才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了,但丝毫不觉得窘迫地放下了盘子,又啃了一口手中的半只鸡腿。
她心中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
江宴被她这强大的内心折服,觉得这样的她太过于率真可爱了,深邃的墨眸里划过一抹深意,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擦擦嘴,鸡腿不够吃再让小二上一份。”
闻言,喻溶月眼睛一亮,弯了弯眉眼,“好!”
她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江宴心跳徒然漏掉了一拍,说不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心底暖暖的,特别满足。
他甚至开始好奇,到底怎样的喻溶月才是真正的她,或者她还有其他他未曾见过的样子,他内心深处隐隐有些期待。
一顿饭后,江宴在这附近的马市里买了一辆马车,去宁州路途遥远,今晚还得在客栈过夜。
客房内,方迄挽上喻溶月的手臂,脆生生地说:“娘亲,我要跟你住一间!”
“不行。”
喻溶月都没发话,江宴却抢先了,“你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不能跟你娘亲睡一起。”
其实这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江宴的脑子却不受控制地做出了这个反应,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其实方迄还小,粘着母亲也是正常的。
他怕喻溶月生气他多管闲事。
哪知,喻溶月非但没怪他,反而认同了他的说法:“迄儿你今晚跟江叔叔睡。”
“为什么呀?娘亲,可是我这几天一直都是跟你睡的啊,我不想跟江叔叔睡一间。”方迄自然是不愿的。
喻溶月拍了拍他的脑袋,“娘亲这些天没休息好,有些累了不好照顾你,就麻烦你江叔叔帮照看你一晚。”
她都这样说了,方迄肯定是心疼她的,虽然不开心,但也是答应了。
于是,江宴原本只是不想喻溶月跟异性睡一起,到头来他突然就身兼带娃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