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的院子府邸之中一片安静,葛有福喝着他喜欢的浓茶,耳边方向一曲老唱片,他的祖上并非这漠北土生土长,而是从那华夏鼎盛繁华的中海市迁徙过来。
事实证明只要是有脑子、有手段,不管到任何地方,都能开辟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实力,创建出百年不朽的家业来。
葛有福很享受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在这广袤的漠北大地之上,他作为诸多势力中的话语者,不说权柄滔天,至少也是震慑一方,手中的财富不说富可敌国,在这漠北的境内至少无与伦比。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敲门声不大,轻微的似乎只是用指尖拍打在门板上。
门开了,一个神色俊朗的年轻人走进来,快步来到了葛有福的面前,双手拱在一起请安道:“爷爷,华夏高层让姓林的来当这个搅局者,我们家族的诸多矿业,怕是要受到严重影响。”
葛有福没有开口,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敲门声同样很轻,而后又是一位身姿挺拔的俊朗年轻人走进来,说了差不多的话。
葛家子嗣众多,不管任何一个,都是相貌英俊身材挺拔。
这与葛家的基因遗传有绝对的关系,葛家往上数三代,或许还没有当今这优秀的基因,从葛家第一代发迹开始,他们在选配偶上,就特别在意外貌,老天爷赐给一个女人最好的礼物就是美貌,而美貌就代表着优良基因,是老天爷的馈赠。
葛家的子孙后代非但各个颜值高,而且又都有着聪明的大脑。
葛有福的几个儿子没有出现,倒是家中的这些孙子坐不住了。
很快这书房里就聚满了人,家族里人丁兴旺,葛有福也是心生欢喜,但此刻他的脸色十分平静,哪怕见到了他最钟意的三孙子葛俊,他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不同于往日的格外慈祥。
一群孙子们说完了,都静静地等候在一旁,爷爷不开口,他们就不敢再多言,这是葛家多年来定下的规矩,无人敢反驳。
“葛爷,夫人请您去用晚餐。”
门外又来了一老仆,衣着华丽,五十多岁的妇人,头上戴着一株红花,脸上涂抹着浓妆,乍一看美感全无不说,还十分辣眼睛。
老女仆看到这满屋子的人,她的脸重重地压低,毕竟还有羞臊心。
“好!”
葛有福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高兴的神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半分钟后,平静的书房内,一群葛家的孙子这才长呼一口气出声,多数都是苦笑摇头,怪自己吃不准爷爷的心思,也有为爷爷和奶奶的感情赞美,还有的肚子也饿了,准备回家去吃饭。
日上三竿时,最多也就是到了晌午,这距离晚餐的时间,至少还差大半天呢,可葛家老太太说这是晚餐,就没有人敢反驳。
葛俊走在一群人的后面,他与这些堂兄堂弟的关系有些特别,葛家的子嗣向来是团结,可由于爷爷的偏爱,以至于他在家中常常被孤立。
葛俊也已经习惯于此,对于堂兄堂弟们的有意疏远,最多是一笑置之。
回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父亲葛忠书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手里捧着一本三十六计,这书的书皮都已经泛黄了,存在家里头少说也有二十年,反正自葛俊记事起,就一直见父亲在读这本书。
能静下心来研究三十六计的,想必都不是普通人吧,葛俊曾经崇拜自己的父亲,认定父亲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父亲性格谦和,不管与人与事总是一副笑脸相应,可后来他渐渐发现,若比起在家族中的权势与地位,父亲排在诸多的叔伯之后。
但要是论起体重来,他这位身高一米七五,在一干叔伯中垫底的父亲,绝对排在第一位。
他很胖,很多时候葛俊就在想,父亲就好像是一个球插了四根火柴棍。
而父亲手中的那本书,所谓的三十六计,都已经研究了二十多年,但永远都停留在那最后一计上——走……
走为上计!
“回来了?”
葛忠书抬起头,他的相貌不佳,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太过肥胖,但发型却是很可以,潇潇洒洒的中分头,头发更是焗得乌黑发亮。
“嗯。”
葛俊坐在葛忠书的对面,桌子上有六十度的道光二五,他自顾地拿过酒盅,斟了小半盅的酒,仰起头哧溜地喝上了一口。
对待父亲,葛俊从来没有瞧不起,曾经也是气父亲的与世无争,甚至一直在研究‘走为上计’,而且一研究就是这么多年。
但在他懂事之后,他就改变了这种想法,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父亲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怂,怎么可能生得出他这么杰出的儿子,葛家三代男男女女二十人,论胆识、计谋等等,他远超同辈。
当然,也可能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可这种想法在葛俊十三岁的那年被推翻了,他亲眼看见父亲手刃掉了这莫塔城里的一个头号黑帮大佬的脑袋,父亲割下了他的头,全程脸上都挂着笑。
“不要和林昆联系,这会让你陷入不仁不义当中。”
葛俊站起来,他的肚子有些饿了,打算去找些吃的,突然听父亲在身后说道。
葛俊回过头看向父亲,父亲依旧保持着皱眉深思,研究‘走为上计’的模样。
葛俊犹豫了一下,道:“爸,依你看来,我们葛家与林昆之间……”
不等葛俊说完,葛忠书合上了书,笑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觉得这句话说的有没有道理?”
葛俊稍稍想了一下,道:“有道理,但也没有道理,那要看这个‘王’是什么样的王了,如果是一个昏君,只想着自己享乐,坑害了天下的黎民百姓,那这个‘王’就没有道理,可要是……”
葛忠书打断了儿子,笑着说:“那你觉得当今的盛世又是如何呢?”
葛俊不假思索,直接道:“没有见过盛唐,也没见过康乾,但如今的普天之下,应当是华夏历史上少有的鼎盛时期吧。”
葛忠书笑着说:“任何事情都在于两个字:道理,顺应‘道’字才能理所应当,可如果违逆了这个道,必定遭受惩罚,可惜啊……”
葛忠书长叹一声,脸上的微笑依旧,却透露出了一股无奈与担忧来。
葛俊道:“可爷爷不懂,不是不懂,而是涉身其中,他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