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连茶捋发丝手猛地顿住。
五谷丰登……
是什么意思？
陆连茶眼睛转了转，只觉得这个成语熟悉，一点儿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看见桌上干干净净碟子后，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地问：“是吃饱了吗？”
牧然点点头。
陆连茶心里松了口气，心想，幸好他聪明反应快，差点就暴露自己高中都没毕业事情了。
他喝了口水压压惊，问道：“要不要再点个甜品？”
牧然已经一个月没碰到甜品了，他毫不犹豫地说：“来一个四寸水果蛋糕。”
陆连茶按了按铃，原话复述给服务员。
牧然疑惑：“你不吃吗？”
陆连茶笑嘻嘻地说：“不是点了一个蛋糕嘛。”
牧然微微皱眉：“你想和我一起吃吗？”
他不喜欢和陌生人分享食物。
陆连茶虽然只在剧组见过牧然几面，但他听过好多次关于牧然脾气好对话，待人和善，还会帮场务忙等等……
突然见牧然皱眉，陆连茶有些惊讶，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服务员说：“那再来一份提拉米苏。”
甜品都是现成，没过多久就送上桌。
牧然拿过水果蛋糕，把提拉米苏推给陆连茶。
陆连茶挖了一小勺，细细品味：“这个提拉米苏，真是入口即化、回味无穷，而且物美价廉……”
卖弄了一会儿成语，他又说：“你知道么，耀星总裁，谢则尧谢总，他也很喜欢甜品。”
牧然咽下嘴里蛋糕，慢慢说：“他不喜欢，我喜欢。”
陆连茶没听清：“你说什——”
他话音戛然而止，短短几分钟内，牧然已经吃完了一整个蛋糕。
陆连茶：？？？
饿死鬼投胎都没吃这么快吧！
他难以置信：“你、你吃好快啊。”
牧然放下勺子，平静地点点头。
吃饱喝足，他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连茶木木地点头，沉浸在牧然惊人饭量中，不知不觉间，吃完了一块提拉米苏。
直到经纪人专属铃声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啊啊啊啊啊，我居然吃了一整块蛋糕！”
经纪人被他吓了一跳：“吃了什么？你过敏了吗？”
“过两天还要上个节目啊！不是让你别乱吃东西么！”
陆连茶嘟起嘴巴：“是蛋糕，没有过敏啦。”
“就是热量有点高。”
“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他顿了顿，改口道，“好久没有这么五谷丰登了。”
经纪人：“？？？”
牧然刚走出包厢，就看到一个熟悉人影扭着小腰，身旁站着个高高瘦瘦男人。
男人把手上小袋子递给席童，笑了笑便走了。
席童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男人走出耀星大厦，长叹一口气。
牧然好奇地问：“你男朋友吗？”
“你怎么在这儿？！”
席童被突然出现牧然吓了个激灵，随后解释：“那是我新签艺人，带他来耀星谈合同。”
他今天来耀星一方面是因为新签艺人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谢则尧找他谈牧然病情、医嘱。
席童不久前还看了眼睡梦中牧然：“你刚才不是在办公室睡觉吗？”
“睡醒了，”牧然回答完，又问了句，“那他是你未来男朋友吗？”
席童又叹了口气：“他是直男了啦。”
“多好男人，怎么就是个直男呢。”
他抬手，把小袋子塞给牧然：“哝，蛋糕，本来还想给你带上去。”
牧然盯着精致小蛋糕，犹豫很久，没有拿。
“我吃饱了，你吃吧，不然浪费了。”
“吃饱了？”席童惊了，牧然吃饱和吃过是两码事。
“你能在耀星吃饱？”
牧然应了声：“陆连茶请我吃饭。”
“陆连茶？”席童脸色一变，机关枪似喷出一堆问题，“你在哪遇见他？那小绿茶为什么请你吃饭？吃了什么？哪家饭店……”
他一时着急，脱口而出：“你脑子事情有没有暴露？”
牧然奇怪地看他：“我脑子怎么了？”
席童眼神飘忽：“就那个、不是被撞了么……”
他连忙转移话题：“你和他说了什么话？”
“我没说什么，”牧然摇了摇头，“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席童呼出一口气：“说什么了？”
牧然想了想：“说了很多废话。”
“主要是想说他会推荐我去当一期综艺飞行嘉宾。”
席童冷笑：“这小绿茶嘴，骗人鬼，肯定以为你是傻白甜，故意说说这话想让你谢他，那几个真人秀嘉宾人选早就定了……”
牧然平时除了打游戏就是看电视剧看小说，几乎不看综艺和真人秀。
他有些好奇：“现在接真人秀很厉害吗？”
席童解释：“那几个大热真人秀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你知道李影帝么，他就是因为一部综艺火起来，才接到了个好剧本拿奖，还有那个男爱豆，叫什么……”
见牧然听得津津有味，席童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也想参加真人秀吗？”
“大多数都很累，要录一整天，玩游戏磕磕碰碰还要受伤……想去话，还是等你淤血散了，咱们再挑个轻松点综艺。”
牧然眨了眨眼：“我还能挑综艺吗？”
“当然，”席童立马说，“要不是你懒，我早就给你签综艺合同了。”
牧然诧异：“不是因为我糊吗？”
席童：“……”
半晌，他忍不住说：“你糊还不是因为你懒么。”
牧然入圈四年，总共接了四部网剧，唯一一部男主角戏，也就是《狂拽霸总虐虐爱》还被广电总局毙了，另外三部ip网剧在视频软件上架，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从主演到配角，没有一个人出名。
四年下来，牧然微博粉丝只有一万，五千还是席童买粉。
想着，席童幽怨地看向牧然：“你说说你，家里有钱，老攻有势，还有这张脸。”
“明明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只要你想，综艺、电影电视剧不是随便挑么。”
牧然想了想，为了火起来，要接这么多活，忙睡不好吃不饱，假如真火了，又有一堆糟心麻烦事。
“那多累啊。”
他晃晃脑袋：“不行。”
“我辛辛苦苦投了个好胎，不是来人世间受罪。”
席童：“……”
牧然眨了眨眼：“你还有事吗？没事话送我回家吧。”
席童：“你不等谢总一起吗？”
牧然抬脚往外走：“我只是一个替身，有什么资格等他下班呢。”
席童：“……”
谢则尧开完会，快步走向办公室。
杨秘书小跑才能跟上他步伐，她连忙说：“谢总，牧先生说席先生送他回家了。”
谢则尧脚步微顿：“什么时候？”
杨秘书：“两个小时前。”
谢则尧看了眼手机，没有牧然消息。
他偏头，对杨秘书说：“没有什么重要事我先走了。”
杨秘书：“必火传媒王总还在会客厅等您。”
谢则尧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告诉他我下班了。”
他到家时候，牧然正在沙发上玩游戏。
瞥见门口身影，他抱着游戏机走向卧室：“张姨，我不吃晚饭了。”
谢则尧跟上去，张了张嘴：“牧——”
“砰——”
卧室门被狠狠地关上，接着咔哒一声，上了锁。
谢则尧：“……”
他只好回到客厅，电视机还播放着一部浮夸狗血剧。
一个穿着华服古装女人咆哮道：“告诉我这不是真！你是在骗我！”
“小姐，我怎么可能会骗您！我听得清清楚楚，王爷亲口说，小姐您只是张家三小姐替身……”
“不！！！！”女人仰天长啸。
谢则尧眼皮跳了跳，问张姨：“他平常在家都看这个吗？”
张姨一边收拾茶几一边说：“平常都看美剧，今天突然看起了这部剧。”
与此同时，电视机屏幕依然在放着替身戏码。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张三替身？！”
“王爷说，您、您笑起来时候很像张家三小姐。”
“难怪，他说最喜欢我笑时候……”
谢则尧关掉电视，随口问：“张姨，我不在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牧然？”
“除了童童，没有人找到家里来。”
张姨叹了口气：“有没有在外面见过什么人，或者听见什么风言风语，我就不知道了。”
“哎，牧然今天回来时候连下午点心都没吃，现在连晚饭都不吃了。”
张姨看向谢则尧：“晚上想吃什么菜？”
谢则尧：“粉蒸肉。”
张姨扭头走向厨房：“猪肉不够了，给您拍个黄瓜吧。”
谢则尧：“……”
“滋滋——”
茶几上手机震动了两下，谢则尧撩起眼皮，是牧然手机。
他拿起手机，是一条垃圾短信。
牧然手机没有设密码，谢则尧犹豫片刻，点开主页，看到一抹熟悉绿色。
【晋江小说阅读】
是《狂拽霸总虐虐爱》首发网站。
原来还有小说app。
谢则尧点开软件，直接显示用户收藏小说书架。
牧然是根据作者名分类。
他一眼就看到其中恰到h处。
《冷情哥哥狠狠爱》
《嫁入豪门后我小道观火了》
《连beta都要咬？》
《装o是会被咬》
…………
谢则尧往下划了划，目光一滞。
《狂拽****爱》[锁]
根据文名仅剩三个字，可以推测出《狂拽霸总虐虐爱》被锁了。
谢则尧大致看了眼牧然收藏小说，至少有五百本。
他垂眸沉思，这么多小说，为什么偏偏是狂拽霸总这本替身小说呢？
难道真有人在造谣？
……
晚上，谢则尧找出卧室钥匙，端起饭菜。
牧然抱着被子一角，呼呼大睡。
谢则尧轻轻地放下饭菜，凑到牧然耳边，压低声音问：“然然，谁说你是替身？”
牧然睫毛颤了颤，哼哼唧唧地问：“什、什么？”
谢则尧重复了一遍问题。
替身？
牧然迷迷糊糊地说：“是、是——”
“是谁？”
“恰到h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