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sumi』餐厅。
店面并不大，甚至小到充满了日常的生活气息，由此得出店主大抵平日里就住在这，看着柜台后正在处理大闸蟹的七八十岁的老年主厨，石原淳对于自己几十年后的退休生活并不乐观。
不过也没准，说不定人家只是享受自己在这开店的感觉。
石原淳快步走向角落桌前：“天王盖地虎。”
森川智之：“？”
“卧底见面不得对个暗号吗？”
“先坐吧。”森川智之嘴角抽了抽，强行绷住脸：“明天的《俺妹》广播准备的怎么样了？第一期是你打响名气的好机会。”
广播？我都千万富翁了你还跟我说广播？
石原淳话到嘴边最终还是算了，像洁宝一样一直吃老本不可取，警钟长鸣就在昨日。
毕竟第一个圈钱项目还在岛崎信长手底下扣着呢，班还是要上的。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明晚去录音棚录制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连台本都没翻过。
“有准备就好。”森川智之将面前的牛肉切好，分成两人份：“尝尝吧，这家店的牛肉可以说是入口即化。”
牛肉还有入口即化的？只能说他确实是没见过世面。
石原淳叉起一块塞进嘴里：“过几天的宣传活动都准备好了吗？”
“没有。”
“那还在这吃饭？你这个年纪怎么吃得下的啊。”石原淳震惊道。
“清野桑那边说是让我配合你的想法，石原你是怎么看的？”
“我当然是坐着看。”石原淳默默啃着牛肉：“反正清野叔叔的目的你也都知道，按你的路子来就是了。”
“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森川智之满意的点点头：“首先是宣传场地。”
“这个没什么操作空间吧，总不能特意安排到偏远山区。”
“那当然，不可能做的那么明显，所以按照我的意思是直接选择最好的场地，清野桑也表示资金不是问题，只要我们能把事情办好。”
金票大大的有是吧。
“等会，你这找了最顶尖的宣传场地，到时候火了怎么办？”
森川智之轻敲桌面：“这就要从脚本上下功夫了。”
“你准备写个烂到底的脚本？”石原淳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我准备找一个名气大，但本身实力不强的人来写脚本。”
“哪有这种人，你当这些人的名气是花钱买来的吗？”
“只需要找个专业和写脚本搭边，名气足够但没什么经验的人来就行了。”森川智之老神在在的喝起了手边的茶水：“这种人业界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像是文字编辑，或者轻小说家都可以，再不济找个有名的监督过来也能勉强用。”
“您已经联系好了？”
“还没，距离开始还有好几天呢，我怕提前联系把策划案质量提高一大截。”
还得是内鬼有经验，石原淳之前压根就想不到这么多。
“那人选有了吗？”
“还没定下来，编辑或者轻小说家我不认识几个，但业界知名监督的联系方式我基本都有，你可以看看中意哪位。”
森川智之将整理好的名单去了出来，铺到桌子上，石原淳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几十个名字。
里面百分之九十的人他都不认识。
“这个渡航也可以？”他指向名单末尾处的名字。
“当然可以，这种在轻小说领域遭到顶峰的人名气自然是足够的，我也调查过，他并没有参与任何脚本策划的经历。”
“那就渡航吧。”
这几十个人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浪费时间选来选去也没用，本质上和开盲盒没什么区别。
“石原你认识他？”
“下午我不是让你来捞我来着，当时和我在一起的就是这个渡航。”石原淳小口的吃着饭后甜点。
森川智之也没问他俩是怎么一起进去的，只是说道：“那我明天和他聊一下这方面的意向？”
事关自己的大把钞票，石原淳自然不放心他来：“刚好我和渡航也算是比较熟，明天我亲自找他谈一下吧。”
“那也好，我明天处理一下场地的问题。”
“辛苦森川桑了。”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你的话...”
“我怎么了？”
“说到底这件事对你有些不太公平，算是连带遭了秧，本来以你的条件自己出道未必没有机会出头的。”森川智之叹了口气：“不过清野桑那边会适当给一些补偿，事务所也会倾斜一些资源给你的。”
石原淳一拍大腿：“没有的事，公平，太公平了，总要有人为了计划牺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正愁没机会拎包跑路呢，这下连理由都给好了，到时候直接指着暴死的成绩说自己不是干声优偶像的料，来一个急流勇退。
如今退路就在眼前，我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饭后，石原淳随手给渡航发了条短信，约好第二天上午的档期，接着打起了草稿。
森川智之主动到前台结好账，挥了挥手：“如果没谈好的话再给我打电话，我一会还有应酬，先走了。”
本来还打算和他聊聊减少季度工作量的石原淳也放弃了这个想法，起身准备打车回家。
以他现在的身价偶尔坐坐出租车也没什么问题。
路上，岛崎信长那边的企划月度总结也发了过来。
“模型完成度...100%，已通过多种动作的调试，硬件设备全部购买完毕，直播平台也已经联系完成，随时可以开工。”
“中之人暂无，这个倒是好解决，扑街声优有的是，稍微给点工资就有自愿加班打工的。”
“动捕技术...0%？”
石原淳面色凝重，打开谷歌搜了一圈，他之前好像漏了点什么。
这个时代还没到遍地都是动捕软件的程度，动作捕捉的研发还处于开荒阶段，也就是说他们这边想用的话还要出资慢慢研究。
好在岛崎信长砸了钱，据说想要研发出基础的面部捕捉还需要几个月的样子。
所以他这个声优还要再当几个月？
到时候不会几个月之后又几个月，混着混着就成老大了吧。
石原淳叹了口气，看向车窗外忽明忽灭的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