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咳,公子,你们怎么会来这儿啊?”
既然见到了,还是得打招呼的。
太子表情有些不悦,“邹院长在这儿休养看病,为何你方才不说?”
吕三昧表情一僵。
“我……刚刚紧张……就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
主要她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真的跑来看望邹院长?
她还没和院长“串供”呢!
旁边的南清忽然道:“也是属下失职,未能提前打听到邹院长的下落。”
“算了,孤……本公子只是来看望故人。”太子摆摆手,瞪了吕三昧一眼,“还不带路?”
“是是是~二位快随我进来吧。”对于刚刚慷慨给钱的了金主,吕三昧的态度是很好的。
现在的回春堂里已经没有别的病人了。
忙完了刚刚的那一阵子,易冬正在桌边研药,一看到三人进来,原本淡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得,肯定还在记恨刚刚那一锭金元宝。
吕三昧只好上前打了个哈哈:“易大夫,这位公子是以前邹院长的熟人,听说他受伤住院了过来看看,我先带他们去后院了哈。”
易冬冷哼一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老夫这儿还姓易吗?还没改成别人家的姓吧?”
吕三昧眨眨眼,易老大夫今天不对劲啊,这是吃火药了吗?
虽然人家用金锭子砸你是不对,但那可是一锭金子诶~
“行了爷爷,探病就探病嘛!三妹你过来,正好来接替小安,他昨晚一宿没睡呢。”易南星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吕三昧赶紧应了一声,领着太子和南清往后院走去。
在其余人没注意到的时候,南清走过易冬的身边,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易冬很快收回目光,但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后院里,易南星正蹲在一个小炉子前煎药,听到脚步声后头也不回地指了指。
“快去吧,小安刚刚都快睡着了,我让他看火,他头发都差点被燎了。”
“噗!我知道了,这就换他休息。”吕三昧忍笑。
邹始道是前天才过来住院的。
老爷子要强,而且还很生气那晚逃跑的时候居然被好徒弟给忘了,一直不想搭理燕维安。
直到燕维安上门探望的时候,才发现老爷子的腿伤得不轻,强硬地将人背到回春堂进行治疗。
但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只能待在回春堂的病房里精心调养和观察。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邹始道不满的抱怨声:“别在老夫跟前晃悠,快些出去,叫姓易的小子来伺候我得了!看你慢吞吞的样儿,是想急死老夫吧?”
吕三昧赶紧上前推开门打断他的话:“老院长,有客人来探望你。”
顺手把燕维安拽到自己身边。
“啊?不见不见!”邹始道直接摆手。
他最烦那些酸溜溜的场面话了,只想安安静静在这养病。
太子被再三无视,这时也憋不住了,直接进门。
“您就是邹院长?京城一别十年,想不到您的身子还挺硬朗的。”
邹始道一愣。
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能见到京城里来的人。
“你是……”
他正觉得太子的脸很眼熟,就见一个俊朗却阴沉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抱剑站在了太子的身侧。
邹始道:……!!!
锦衣卫指挥使南清!
这个光听名字就能止小儿夜啼的家伙怎么也在这?!
太子看了吕三昧一眼,“吕姑娘,可否留本公子与邹院长单独聊聊。”
“当然!”吕三昧马上拽着燕维安出了病房,还非常贴心地顺便将房门带上。
“三妹,他们是谁啊?”燕维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吕三昧本想掩饰过去,但想到他是燕国公世子的儿子,以后如果认祖归宗,肯定和京城的人有来往,还会少不得和这位“公子”打交道。
吕三昧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燕维安乖乖地弯腰将耳朵凑了过去,听她叽叽咕咕地说了,登时脸色一变。
“真的吗?是这么厉害的人?”
吕三昧同情地看着他。
可不是吗?
就是因为攀上了那么厉害的太子,原书里的吕如云才会舍弃他这个倒霉孩子啊。
所以说,现在算是……原书里的“情敌”相见?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吕如云还能不能顺利和太子勾搭上。
燕维安小心翼翼地离门口挪开了几步,搓了搓手。
“想不到竟然是殿下亲自前来赈灾,那个什么扣粮的知府,肯定会被惩处吧?”
吕三昧点头。
燕维安不由感慨:“当官一定要为百姓谋福祉,这样才是好官,不然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再怎么位高权重,都会跌个粉身碎骨的。”
看来最近是跟着邹始道学了不少知识。
吕三昧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有同感地道:“是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由笑了。
“说得好!”背后忽然传来掌声。
太子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带着欣慰的神情看着二人。
“能有你们兄妹二人这样的少年才俊,可真是我大威朝之福。
“小吕公子,好好跟着院长读书,别辜负院长的栽培。
“将来的殿试,孤希望能看到你。”
燕维安立即皱眉,“我不是三妹的哥哥。”
太子脸上的笑容一僵。
……那你喊她“三妹”作甚?
不对,好像这丫头的名字就是“三妹”来着。
太子清了清嗓子,很快又恢复了淡笑,“总之,孤很看好你,继续好好读书罢。”
他向吕三昧微微颔首,带着南清扬长而去。
这二人刚走,燕维安就不满地道:“三妹,我现在觉得这太子傻得很。”
吕三昧斜了他一眼。
真不愧是原作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一对情敌。
哪怕现在还没发生以吕如云为核心的修罗场,这俩人还是能一见面就不对付。
大概,这就是宿命了吧。
燕维安气愤愤地道:“他怎能如此误会我们俩的关系?难道我们俩长得很像吗?”
吕三昧:……???
“就算像,凭啥就是兄妹了?
“亮叔和贺婶子在一起那么久了,人家还夸他俩夫妻相呢,怎么就没人说他俩是兄妹?”
……这都什么跟什么?
吕三昧赶紧打住他的话头:“没什么,他说就任他说嘛,毕竟是太子爷,得哄着。”
燕维安摇头,固执地道:“非也。就因为是上位者,底下的臣民才更应该勇敢进谏,上位者也应善于纳谏。
“另外,若是自己并不明白事情原委,就不能妄自揣度,怎可肆意想当然呢。”
吕三昧:“……看来你最近读书还是挺有收获的。”
对情敌的怨念也不是一般的深。
得到了吕三昧的肯定,燕维安很开心,转头准备进去继续照顾邹始道,被吕三昧赶紧拦住,强行拖回去睡觉休息。
太子和那位锦衣卫指挥使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天就启程去了府城。
至于谡州城里会发生什么,就不是吕三昧操心的事了。
有了朝廷赈灾的大量钱粮,杨念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拿到了修路的工钱和朝廷的救济钱粮,杏花村的村民们也开心了。
更开心的还是吕悠。
老头儿发现自己真的大难不死,还收到了朝廷的救济钱粮,以及杨念对他的英勇行为额外奖励的20两银子,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伤好得差不多后,他马上挣扎着要吕子亮把他送回家去。
“二伯,你这伤还是留下来多看看,别着急走啊。”吕子亮劝道。
吕悠吹胡子瞪眼,“吕子英是不是还没回来?老夫要是再不回去,村里都要乱成一团了!”
而且,他心里有个计划,必须尽早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