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瓷瓶里面装着的是血。
血的味道很快就在空气中散开,楚羽麟嘴唇紧抿。
叶粢却是不慌不忙的收起瓶子,随即拿出银针,扎在叶萱的几处大穴上,细长的银针看得楚羽麟一愣,似乎是想起了前两天的治疗。
感受到楚羽麟的视线,叶粢回以一看,“我这两天就会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还是那句话,别用内力。”
随着叶粢的声音落下,一道询问,从门外传来:“叶五小姐,王爷身上的毒如何?”
叶粢没后看,也知来者何人。
“老先生,”叶粢微顿,调整着手上的银针,“还没解。”
在她眼中,解毒只有两种,要么解了,要么没解,不存在一半直说。
楚羽麟眉头微皱。
他瞧不起满嘴谎言的做派。
“解了一半。”楚羽麟冷声回到。
“当真?”
房中的人顿时异口同声,惊讶的问着。
被叶粢唤做老先生的医者直接上前,自己动手探看。
楚羽麟内里,果然稳定不少,脉息也绵长许多,眼底的紫色淡去不少,毒轻了不少的表现明显至极。
老者脸上的表情就没停下来过。
许久后,看着叶粢给叶萱救治的过程,老者二话不说,转身出门。
而带着老者来的叶国公却往前走了几步。
当初答应叶粢,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
那可是剧毒,府医束手无策,叶粢肯站出来,实在是一惊天举动。
楚羽麟突然默了。
寻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叶总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安静做着手上的事。
现在于她来说,没什么比得上叶萱醒来之后重要。
房间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不已。
连大气都不敢出。
叶粢靠在床边,眼神微闭。
都还没有休息够,就这么站着都觉得累。
不是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里的人突然传来一到轻柔的婴宁声。
在大家激动的注视之下,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坐在最远处的楚羽麟动作最快。
一下子就出现在床边。
“萱儿。”楚羽麟的声音急切而又惊喜。
叶萱的视线能来还有点迷茫,看见自己的父母,看见楚羽麟后,渐渐回神。
盈盈的一双眼睛里面,瞬间盈满泪水。
“羽麟!”叶萱一边噙着泪喊着,一边猛的喜欢,冲到楚羽麟的怀里,抱着楚羽麟的腰,“万幸,你没事就好,我真的,快要吓死了。我还以为……以为我们……都会死……”
叶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真被吓得很惨。
全然完了男女大防。
白惠珍的眼神中有过那么一丝想要提醒的意味,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
女儿醒来,就好。
“我说过我们会没事,别担心。”
楚羽麟笑笑,拍了拍叶萱的肩膀,柔声安慰着。
“你看,大难……唔!”
一句话都顾不得说没说完整,叶萱就看见原本温和的人突然踉跄两步,朝后退去。
叶萱第一时间察觉到楚羽麟的不对劲儿,抬头一看,楚羽麟又是一道闷哼。
只见他这一次扶住头,脚下毫无章法可言,似乎下一秒就要站不稳。
“六王爷!”
叶国公立马一个箭步上前,跟叶萱一起,一左一右的让楚羽麟坐下。
叶粢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抽。
感情只要脸皮厚,准能吃得够。
“他毒发了,让开,不要围着他。”
他现在需要大量呼吸,不能这么挡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楚羽麟的面前,熟练的在楚羽麟的头上留下几根银针。
看得叶萱惊讶不已,叶粢,真给了她好大惊喜。
竟然如此……
趁大家不注意,叶萱走到梳妆台处,片刻又折了回来。
依偎在白惠珍的身边,小声哭泣:“娘,我还以为……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不说那些,傻丫头。”
只要叶萱没事,其他的,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
这不,作为救命恩人的楚羽麟此刻正在坚强的跟毒发做斗争。而母女俩却在一旁两眼泪汪汪,感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或许是叶萱的声音微大,也引起了叶国公的视线。
“没事,别担心,陛下派来了太医医首,你们都会没事的。”
“嗯,”叶萱终于展颜一笑,不过片刻,又微微皱起眉头。“那五妹妹此番举动是……”
“你五妹妹正在给王爷解毒。”
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又不得不说。
声音落下不久,叶萱突然惊讶捂嘴:“啊,爹爹,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女儿跟王爷奔袭的途中一直都有杀手追赶,其中有一个女子。要不是王爷惊觉,击退那个女杀手,恐怕我们都没法活着回来。女杀手被打退,女儿激动之余却是发现那女杀手像……。”
叶萱说到这里,就顿住了。
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你发现了什么?”
叶国公绝对是个好爹爹,对叶萱来说。
叶萱咬了咬牙,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才开口:“那女刺客,无论身形,以及声音,都肖似五妹妹。当然,我不是说五妹妹是杀手!”
“可是……”叶萱看了看叶粢熟练的操作,“万骨鳖之毒,不是几人能解,五妹妹又养在深闺许久,加上前段时间经常不现身,女儿难免……难免心存疑虑。”
“叶粢,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叶萱的话音一落,叶国公的视线就紧锁在叶粢身上。
来了。
叶粢苦笑。
明明同样是女儿,这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叶萱一说立马就信,却不给她任何辩解。
“女儿一直都在莲苑。”
幸好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段时间都没有乱出,并且经常在老夫人那里呆着,要不然,又完了。
深吸一口气,叶粢在楚羽麟头上淡定的扎下最后一颗针,转身正对叶萱。
面对叶粢黑洞洞的眼眸,叶萱没由来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