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嗖嗖地拍打在叶粢的脸上,长发被夜风吹乱了,将她整张脸都被遮住,今夜无月,叶粢的身形被夜色笼罩其中。
“你要是敢跟我耍小心思,你的情郎的性命可就死定了,”女人一边恶狠狠威胁叶粢,一边伸手抓起她的后衣领给拽了过来。
叶粢整个人趴在屋顶,目光随着渐渐远去的楚府马车,眸光闪过一丝森然冷意,她撑着片片青瓦站了起来,有些踉跄地站住脚步。
“药,我可以给你,但不能是在这里,否则我给了你药,你岂不是伸手就能捏住我的脖颈,给摔下楼去?”
这么高的青楼,她又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眼前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武林高手,为了防止对方解药得手后过河拆桥。
女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被朦胧的月色罩上一层淡漠疏离的冷意,她勾了勾唇,缓缓转身,忽然对着叶粢侧首魅惑一笑。
“我劝你不要有小心思,否则你和你那个情郎都活不成。”
叶粢被她阴阳怪气的笑容弄得后脖颈发凉,沉默不语,小心翼翼踩着凹凸不平的青瓦,跟在女人身后,蹑手蹑脚跟她爬上了屋顶。
叶粢还没站稳,忽然眼前一花,后背的衣裳被人大力拎起,她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凌空了,“啊”的一声还没叫出来,耳边便传来清脆笑声。
“你竟然怕高?呵,还真没用,”女人的笑声带着不用遮掩的嘲讽。
叶粢扭头看去,只见女人如同拎一只小鸡似的,将她从三层青瓦屋顶给拎到了二层的飞檐下,叶粢脚步不稳,大惊失色之时,眼见着身体后倒,就要坠下三层青楼下。
“废物,”一声尖利鄙夷的声音在叶粢耳边响起,叶粢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仿佛一只腾起的鸟儿,顿时止住了坠落的趋势,被人拎小鸡似的,给捞了起来。
叶粢差点坠落的动静,顿时将楼下所有的路人以及在二楼打情骂俏的一众男男女女吓得惊呼不已,叶粢惊魂未定之时,忽然被眼前的人影一晃,整个人瞬间被丢拽了回去,仿佛一只瘪了气的空皮袋子,别人丢在了地上。
她还来不及说话,只见女人抬腿一脚狠狠地踩在她身边,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着她,“我带你进去,你给我解药,我放你离开,不要再想刷什么手段,否则……”
叶粢稍微收敛了心中忐忑情绪,面上缓缓平静,随即冷了下来,眸光中平静地如同一谭凝了冰的深潭。
她才不是傻子,会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女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收回凛然森冷的气势,转身缓步朝一间门上钉着名为潇湘仙子的秀房,叶粢防备地左右看了看,几对男女姘头正指着她窃窃私语,那眼中的目光既有看热闹的好奇,打量,不屑以及莫名的挑衅。
叶粢皱了皱眉,默不作声地起身拍了拍屁股,跟着女人走了进去。
“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吗?”女人不耐烦地坐在桌边,细长的手指握成拳头,在桌上轻轻地敲着。
叶粢站在她面前,左右张望,发现房间里除了她和这个女人,没有其他人,屋子里的摆设倒是挺华丽的,四处摆放的家具和器物都是难得一见的,她走到女人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指粗细的小瓶子,递给了女人。
“这就是毒药的解药,”叶粢将瓶子推到女人面前。
女人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下,又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叶粢,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吃了它。”
叶粢明白这是这个女人害怕她在解药里动了手脚,所以让叶粢将提前试药,叶粢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她要是真心想要害人,还用得着在药里做手脚?
女人看着叶粢将红色的药丸放进嘴里,然后用力咽了下去,就看见女人面上划过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挑衅她。
“对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叶粢居然意外的好心情,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仰头灌了下去。
女人似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她拿到了叶粢的解药,她和她们西疆人都能活着回西疆。
“雅丝”,女人得到了解药,心情也好了许多,对着叶粢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叶粢左顾右盼,余光落在门边的一树开得十分繁盛的红色的花丛上,她收回了目光,眼睛滴溜溜一转,起身抖了抖裙角,“既然我把解药给了你,按照约定,你要放我走。”
雅丝慢条斯理将手里的瓶子放在怀里,也跟着起身,站在叶粢的对面,黑漆漆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奸诈,“妹妹,我瞧着你在阮家待了这么久,又跑去和你的情郎相会,但是你不知道你的情郎对你可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忠心。”
叶粢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看到的那么忠心?还有,她哪来的情郎?
“你那个帅气的情郎前些日子还和一个异族漂亮女人待在一起呢!”雅丝看着叶粢,笑眯眯地说。
叶粢也不傻,她脑袋一转,就知道雅丝是要挑拨离间,不过她也不打算戳破对方的计划,索性假装吃惊,“你说什么?我的情郎?不忠心?”
雅丝看着叶粢落进自己的陷阱,心里得意忘形,面上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然后看着叶粢面上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又假装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走过去,“妹妹,你瞧瞧你那些个亲戚,姐姐,情郎,没有一个真心待你,不如你跟姐姐我走,我们西疆人素来重情重义,只要你乖乖孝敬我们的王,你一辈子就能吃喝不愁,还能做人上人,我们的王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
叶粢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不屑地笑了笑,“姐姐,你就是不放我走的意思?”
雅丝摇摇头,“姐姐这是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