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挺聪明的。顾轻寒没有正面回答,但也间接承认了白若离的话。
上官浩这才安心了一些。双方的厮杀,从正午一直打到深夜,仍没有停止的迹象。
顾轻寒听得哈欠连连,最后干脆直接躺在床上,又睡死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天微亮的时候,喊杀声才停止,吴王败退。
虽然吴王败退,齐王也是损失惨重,气得头顶冒烟,领着士兵,就想追杀过去,再跟吴王打个三百回合,看谁厉害。
好在,军师管学义,即时拦住,低声道,穷寇莫追,吴王阴险狡诈,我们并不知他到底带了多少人来,还是小心来为妙。
齐王这才肯罢手,吩咐受伤士兵去治疗,没受伤的,清理现场。
众人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东南方向,浓烟滚滚,一块块蘑菇云,直达天际。
齐王等人一愣,哪来的火,烧得那么旺。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禀告齐王,我们的粮草仓库全部都着火了。远处,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兵,脸色惨白,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扑通一声,急声道。
一听到这个消息,齐王脑子轰的一声,差点晕眩过去。旁边的军师及时将他扶住。
粮草仓库全都着火了……这怎么可能,粮草不是一向看管严密,重兵把守的吗?怎么会被人知道粮草在那里,又如何透过重重侍卫,烧了粮草呢?
若是粮草被烧,那他们还打什么仗。三军未行,粮草先到……如今没有粮草,难道要饿死在这里?洪城可没有多少吃的啊,从其它地方运送过来,半个月之内是没有办法达到啊。
恨恨的踹了一脚报消息的人,咆哮道,粮草被烧了,你们不懂去救火吗?跑来跟我说这些有用吗?
小兵被踹得一阵阵的生疼。
心里委屈,他也不想来报啊,谁让他是传报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若是不来传报,岂不是要被砍头,这年头,做个传报的也不容易啊。颤抖的道,有,有派人去救了,但是火势太大,救,救不了,粮草全烧了。
听到粮草全烧了,齐王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帐篷里面的上官浩听到这一句,心下一喜,粮草真的烧了……
白若离放下手中茶杯,风清云淡的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齐王定然认为粮草是吴王的人所做的,因而,今天还会有一场大战,咱们还是继续睡觉比较好,一会打起来,耳根子就无法安静了。
顾轻寒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啧啧啧的,眼神复杂难懂,只是看着白若离眼神,带着些许宠溺。
他们今天真的还会打起来吗?上官浩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如果你哥,上官云朗够聪明的话,他们就绝对还会打起来。
那他们打起来后,会不会两败俱伤,全部死了,而我哥就收复了洪城,灭了吴王与齐王两个番王呢?
白若离给顾轻寒倒茶的手一抖,转头看着上官浩亮晶晶,一脸急切的模样,有些怔愣。
他当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说败就败,想要击败一个番王,岂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够让他们损失元气已是很厉害了。这次这个连环计,最好结果能够让他们损失三分之一的人马,即便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上官云朗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是将他们全部都给灭了。
怎么样,路公子。上官浩得不到回答,又问了一句。
白若离这才继续倒茶,淡淡道,会让他们伤了元气,短时间内,还无法打败他们。
上官浩轻轻哦了一声,密切关注着外面的一切。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齐王怒气冲冲,不管军师管学义的阻止,一口咬定粮草就是吴王叫人放的,故而带着大军,冲杀过去,与吴王的人再次兵戎相见。
齐王莫名奇妙带人马过来,一来就杀,也彻底激怒了怒气未消的吴王,双方不问青红皂白,就厮杀起来。
上官浩不禁佩服白若离的神机妙算,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他能想到那么多,为什么他都想不到呢?
路公子,为什么他们都是认为粮草是吴王他们烧的,这个粮草应该是我大哥派人烧的吧。
这个就得问轻寒还有你大哥了,这招连环反间计,可是她们两个一手促成的。
反间计?
上官浩默默的记下,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也要多看一些兵书,不然在他们面前,自己就像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路公子如此聪明,如此搏才,难怪她会喜欢他。
又是一天过去,天色昏暗后,齐王才带人回来。军营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输了,还是胜了,只知道齐王脸色特别差劲,带出去的人,损失了一大半,更有许多人,身受重伤,狼狈不堪。
看到齐王脸色不好,众人自然不敢多问,也不敢靠近齐王身边,生怕被齐王当成解恨的工具,一把给杀了。
军营里,变得一片惨淡,空气里,传出紧张的气氛。
帐篷内,上官浩见半天没有动静,来回走动,有些不安,忍不住又问白若离,路公子,你猜,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顾轻寒自从来了这里后,一直嗜睡,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睡觉。而白若离则拿着一本手,静谧的看着书,纤细的指尖,缓缓流淌着书页。
此时见上官浩问他,才将手上的书轻轻放下,揉了揉微酸的眉心,半晌才道,接下来?接下来你大哥这招抛砖引玉也试探到他们的虚实了,必将会合理从其他地方偷偷调来人手支援,将他们一举歼灭。
什么?你是说,我大哥可以与他们一战了?上官浩心里狂喜,三步并做两步,坐在白若离的身边。
不,你大哥不会那么笨,跟他们硬打硬,他只会假道伐虢。
上官浩有些不解,什么叫假道伐虢。还想再问,白若离的却站起了身子,温揉的抚着他的腹部,深吸一口气,好奇的拿着跟小兵讨来的针线,自己琢磨着怎么缝补衣裳,想给未出世的女儿,亲自做一件。
上官浩看到白若离不会针线活,慢慢走近,甜笑一声,慢慢的教着白若离如何缝做衣裳。既然顾轻寒说会帮他退了吴王与齐王,他相信,顾轻寒不会骗他的。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如此相信顾轻寒的话了。
上官浩肯教他,又教得那么细心,白若离自然高兴。
暗暗想着,他先做一件给女儿,到时候再亲手做一件给顾轻寒。
一个睡觉,两个学习缝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三天过去了。
三天后,外面响起紧急的号角集合声。
白若离手上的动作一顿,面上闪过一抹沉重。
躺在床上睡觉的顾轻寒,忽然张开凌厉冷冽的眸子,手托住床板,凌空旋转一圈,站了起来,与白若离双目对视,两人眼里都出现一道不好的讯息。
上官浩慌了,有些啰嗦的道,怎……怎么了?难道是大哥有难了?
顾轻寒与白若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掀开帐篷的一角,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外面,到处都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大军,有齐王的,有吴王的,还有一队大军,顾轻寒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大概猜到了,这又是哪一路的番王吧。
因为站在最顶上,是三个人并立,她认得出其中两个是吴王与齐王,而能与他们并肩而立的,除了另外两位番王外,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齐王与吴王这么快就冰释了,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了,他以为还要再过两天……
上官浩自然也看到了,脸色一白,这黑压压的大军,比之他们刚来的时候,还要多。
还有……还有站在他们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其他番王吗?这么多人,大哥怎么斗得过。
只见外面响起洪亮的声音,声音之大,让他们这里隐约也能够听得见。
齐王冲着底下所有人大声道,兄弟们,将士们,那个上官云朗狗贼,使用反间计,冤枉本王通风报信,害死吴王手下两万兵马,使吴王损失大批良将,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该杀……底下响起一片震呼的声音,这些声音个个都充满愤恨。
就因为这个反间计,害得本王与吴王互相残杀,死伤我们众多兄弟,大家说,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
吴王也是恨得紧攥拳头,看着底下的三军,沉声道,上官云朗那混球,放火烧了齐王的粮草,却冤枉我们放的,害得我们互相残杀,死伤过半,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这道声音比刚刚那道声音还要响亮。
就因为粮草被烧,他们全部都要饿肚子,还损失这么多兄弟,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吴王看到士气高涨,众人愤怒,心里满意他们的反应,继续义愤填膺的道,好在,郑王及时赶到,告知,探子回报,曾经见上官云朗那混球的手下,穿着裴国的军服,放火烧了粮草,竟然还跑到本王的军营,换上本王手下将士衣服,混入军营,使得齐王以为本王命人假装上官云朗的人,放火烧了他的粮草,以此陷害上官云朗。
底下的人越听越气愤,就因为这一招,害得他们死了那么多的兄弟。
上官浩了然,原来如此。想不到她的计谋竟然这么深,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上官浩抬头看着顾轻寒,突然觉得,这一刻,她光芒万丈,惊才绝艳。又发现,其实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好像,只要有她在,他就不用去担心其他了,那是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也好在,军师管学义,聪明机智,找出一个个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只是一个误会。
看来这个管学义,还有几分本事嘛。顾轻寒似乎喃喃自语道。
白若离也点了点头,算是赞同顾轻寒说的话。
外面,又响起义愤填膺的话,上官云朗如此陷害我们,害我们死去那么多兄弟,这个仇,难道我们不报吗?
当然要报,死去了好几万兄弟,这笔血海深仇若是不报,我们枉为人。士兵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道。
这一站出来,所有人也跟着站了出来,大声的嚷嚷着要报仇。
好,大家心志坚定,誓要报仇,那我们今天,就好好与上官云朗他们一较高下。
好好好好,打,一较高下……
今日,我们三军会合,拥有五十万兵马,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区区五万人马吗?捏也能将他们捏死。齐王恨恨的补充一句。
听到五十万兵马,众将士更加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