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一个,现场只剩下七八个人,这些人都是害怕的看着纳兰倾,手腿瑟瑟发抖,站着都站不利索。
看着纳兰倾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忽然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们数百近千人,竟然只剩下他们七八个人了,如何能够不让人心寒呢。
大家快逃吧,分不同的方位逃,逃得了一个是一个。也不知是谁喊出这句话,随后七八个人脚步同时一动,各自奔逃出去。
噗噗噗……
脚步才动,这些人就全部胸膛被贯穿,身子一软,当场横死。
太极阵里的人颤,数百近千人,竟然全死了……
这才一天的时间,竟然全部都死了……
比他们派遣大军还要管用……
即便在太极阵里,众人看到遍地鲜血尸骨,腿脚还是不自然的哆嗦起来,就连左右护法都哆嗦了起来。
纳兰倾身上黄色的衣裳早已当要成血红色,鲜血滴哒滴哒直往下淌落,有她的,也有别人的。别说衣服在滴血,就连满头的发丝都在滴血。
摸了摸脸上被喷的鲜血后,拖着剑,红色嗜血的目光,如猎豹盯住猎物一样,紧紧的盯着白若离等人。
她的眼里,只有血色的杀戮,没有任何的温情,浓厚的煞气毫无阻碍的外放着。
白若离等人心里皆是一颤,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退几步。
整个祭台,只有他们三个了,如今只希望这些东西管用,否则,他们今天真的要把这条命交待在这里了。
小鱼儿霍地站了起来,紧拽着蓝玉棠的胳膊,哥哥,哥哥你快去救救白哥哥他们,白哥哥待我很好的,哥哥,你看,她要过去了,她一步步的走近白哥哥面前了,哥哥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们,呜呜……
走近他们?这不是更好玩吗?好戏才刚刚上演呢。蓝玉棠不为所动,甚至连邪魅的眸子,都闪过一丝兴奋,分明就是看好戏的节奏。
阵里的许多人,对蓝玉棠的残忍做法都不满意。
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她,就他们三个,两个还是不会武功的,这不是等死的份吗?
哥哥,你怎么那么无情啊,他们救过我的命啊,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那是你欠他们的情,又不是我欠他们的情。再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让他们死在这个女人手上,算是便宜他们了。
左右护法叹了口气,少主的戾气太重了。
而且,如果若离等人要是真死在她剑下,只怕孙女儿一辈子都会痛苦自责,生不如死的。
有什么比自己杀了自己最深爱的夫郎,以及自己的骨肉还要残忍,何况一下子还两个。唉……
哥哥你胡说,咱们的娘亲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大姐姐跟大哥哥们,怎么可能杀娘亲呢?
蓝主棠手上的动作一僵,撇了撇嘴,没有跟小鱼儿说太多。虽然他总骂他蠢,但心里,还是疼爱这个弟弟的。不想让他背负太多。
该背负的,让他来背就够了。
卫青阳脸色煞白,手上紧紧捂着腹部,胸口的肋骨,疼得他直冒冷汗,却咬下苦撑,将脖子上避邪珠举在面前。
目前,他唯一的能倚仗的,只有这颗珠子。
白若离挺身,挡在两人面前,楚逸却将他拉后,自己站在最前面。
如果真要死一个人,便用他的血,来换醒她的神智吧,这样……或许白若离跟卫青阳还有一线生机。
纳兰倾幽幽的盯着白若离三人,一步步的靠近他们,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突然间,脚步疾点,提着剑,对着楚逸狠狠的就想刺进去。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如何移动的,仅仅一个眨眼间就到楚逸面前。
眼看着那把软剑,就要刺进楚逸的胸口,小鱼儿捂嘴大呼一声,瞪大眼睛,左右护法心都提到嗓子上,只有蓝玉棠,兴奋快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想出手相救,似乎想到母亲的惨死,刚移动的脚步,又缩了回来,冷眼看着纳兰倾朝着楚逸刺去那一剑。
白若离如何能看楚逸挡在他们面前,替他挡剑,手上带着内力,一扯,就将楚逸扯在自己的身后,迎面对着纳兰倾,手上的蓝珠子放在身前。
砰……
跌破众人眼镜的是,这次倒下的不是白若离,而是那个煞气冲天的女人。
蓝珠子发出耀眼的光芒,与楚逸以及卫青阳手上的避邪珠交相辉映,发现璀璨的亮光,将纳兰倾逼得倒退而去,脚步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彻底昏迷了过去。
她一昏迷,煞气转瞬消失,一切全部静止。只有空气中,微风吹过,吹来浓重的血腥味,以及远处树叶簌簌的落地声。
白若离等三个惊恐未定,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他们就死在这里了。
楚逸顾不得这个人到底是纳兰倾还是顾轻寒,急步走到顾轻寒身边,扶起她虚软的身子,用自己干净的衣裳,擦了擦顾轻寒脸上的血迹。
低头看着她下腹倒插着一把匕首,如一汪深泉般的眼睛,心疼得他无法呼吸。伸手,搭住她的脉博,平静的脸上,越发沉重。
从怀里拿了几颗药,倒在顾轻寒嘴里,让她吞下去。
白若离也走到楚逸的身边,蹲下身,担忧道,她怎么样了?伤得很重吗?那些蓝族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也就只有纳兰倾才对付得了他们,可是现在,她却重伤了,也不知伤得到底如何了。
她伤得很重,我怕有性命之忧,腹部上的刀,必须拔掉。
那现在拔,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她身上都是血,而且,拔了后,便不可以妄动,否则,性命堪忧,蓝玉棠对我们恨意这么深,我怕他不会放过咱们。楚逸望着八卦阵,忧思愁苦。
白若离担心的也是这一点,那如果刀子暂时不拔会怎样?
必死无疑。楚逸坚定的道。
那便拔吧,这里我守着,没有人伤得了你们,你赶紧动手。
楚逸点了点头,无论一会会发生什么,这把匕首再不拔掉,她会死得更快,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从包袱里,拿了几瓶药出来,洒在她周围,握紧她腹部的刀,一使力,拔了出来,腥红的鲜血洒满了他谪仙的脸庞。
楚逸浑然不管,将事先准备好的药,迅速敷在她的伤口,再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帮她包扎起来,防止鲜血再次溢出。
虽然动作简单,楚逸却冷汗淋漓,要是一步错,顾轻寒这条性命就没了。
用干净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血,又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强行给顾轻寒喂下。紧紧抱着顾轻寒,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刚刚她大杀四方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担心她,生怕她遭遇到什么不测。虽然他没有武功,也可以看得出来,蓝族的这些人,武功都极为高强,不是易与之辈。
她气血虚弱,流了太多的血,动了太多的真气才会这样子,休养一阵子就好了,就是不是能再动用真气了。楚逸怕他们担心,再次将顾轻寒的情况说了出来。
卫青阳神色有些复杂,一直站在原处,并没有前去查看顾轻寒的伤势的。
一次两次三次……他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次次都是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话,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让他的一颗心,渐渐飘淡。
或许,是他奢求太多了。
他原本就只是一个没有人要的皇子罢了,他的朋友,只有一把琴,只有琴……那些温暖都不属于他。
即便他如何骗自己,都骗不下去了。一次次的编织的美梦,都被顾轻寒无情的打破。
蓝族,他不想来,也不愿来,只不过逼不得已才到了这里。
他现在已经看破了,统统都看破了。
他只想一个个孤独远去,生下这个孩子,与他相依为命,度过余生。
如果……如果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顾轻寒都要剥夺的话,他会恨她一辈子的……
这是他的骨肉,谁也别想打掉。
八卦阵内,众人有些惊疑不定。
这个女魔头恢复正常了吗?应该不会再伤人了吧?她是受了重伤吗?
蓝玉棠眼里一冷,一捶石壁,这样都杀不死他三个,命可还真够大的。
相比蓝玉棠的不满阴霾,小鱼儿以及左右长老却是开心的想雀跃起来,拍手叫好。
这下好了,陈堂主他们都死了,也省得我们动手了,否则不知又要损失多少兄弟,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雷长老宽慰着松了一口气。
可不是吗?我们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顺利,我大头,还以为要浴血奋战,血洒祭台呢。一道响亮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
少主,你看那个女魔头,是不是昏过去了,魂魄归位了?
小鱼儿不满的抗议,嘟着嘴巴,气鼓鼓的道,大姐姐是好人,不是大魔头,她只是身体被人控制了而已。
众人哄堂大笑,大患已除,心情倍儿爽。
少主,既然这个女人已经昏过去了,那我们便出去,把这些尸体都烧了吧。
急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装死的,雷长老,你带人,将整个祭台都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过,看到还没有死的,直接补上一刀,我们蓝族不需要那些背叛者。
是,少主。雷长老恭敬的应了一声,一挥手,领着众多高手,将祭台团团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