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寒脸色微变。
不,我还要把你做成人棍,以十天为期,把你的胳膊,双腿,眼睛,鼻子,耳朵,舌头慢慢割掉,浸在瓮中,供人玩乐,哈哈哈……
变态……顾轻寒舌头一动,刚想咬舌自尽,卫青阳就用力掐她的下巴,疼得顾轻寒冷汗淋漓,偏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闷声痛哼。
你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吧,哈哈哈……这只是开始,还有蓝玉棠,陌寒衣,楚逸,白若离,哦,对了,还有你那刚出生没有满月的女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现在不杀他们了,我要把他们活抓起来,让他们慢慢死在你的面前,哈哈哈……
顾轻寒愤恨的看着面色的扭曲的卫青阳,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他竟是如此丑恶。
你恨我?恨吧,你越恨,我越开心,哈哈哈……
卫青阳扭曲的笑着,笑得丑恶,笑得恶心,看到顾轻寒瞪着眼睛看她,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双手一吸,将顾轻寒断成两截的软剑吸到手上。
清冷的眸子,忽然一狠,往力一划,将顾轻寒左手的手筋挑断。
啊……顾轻寒一声痛哼,左手的手筋被挑断,鲜血四溢。
这是你骗我的。
嘶……
右手手筋又被挑断,顾轻寒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身子弓起,疼得冷汗淋漓,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
这是你欠我的。
咔嚓……左腿的脚筋又被挑断。
顾轻寒撕心裂肺的大吼,卫青阳,你杀了我吧。
杀你,我怎么能够杀你呢,让你死了,那不是便宜了,我说过了,这只是刚刚开始,我还要把你的手脚慢慢的砍掉,把你的眼睛,鼻子,耳朵,舌头统统割掉,哈哈哈……放心,你死不了的,只不过,会痛苦罢了。
卫青阳,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报仇的,啊……
来啊,我好怕你啊……哼………你欠我孩子的,我现在就要讨回来。卫青阳脸色忽然一冷,浑身都是嗜血的杀气。拿起断裂的剑,往她脸上用力一划。啊……卫青阳,我恨你,我恨你,若我不死,他日必要你血债血尝,啊……
咔嚓……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卫青阳也不知划了多少刀,只知道他每一刀,都使尽最大的力气,仿佛泄愤似的,刀刀划破她的骨头,任由她脸上的鲜血喷洒出来。任由她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远处的蓝玉棠听到顾轻寒的惨叫声,脸色骤然一变。
她该有多么痛苦,才会发出这种痛苦的嘶吼声,卫青阳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蓝玉棠的心在滴血,拼命的往断肠崖赶去,摔倒了,爬起,再摔倒了,又爬起。不断默念着,女人,女人,你一定要等我,必须要等我……
昏倒在地上的上官浩眨了眨眼睛,身上疼得呲牙咧嘴。
还没反应过来昏迷前发生什么事,就听到顾轻寒的痛苦哀嚎声。猛然变色。
是她,她在这附近,她出事了?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发出这种濒临死亡的哀嚎呢?
顾不得其它,听准了方向,爬起身子,踉踉跄跄的往断肠崖方向跑去。他没有武功,身子又虚弱,虽然跑得不快,却已是他的极致了。
上官浩急了,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哀嚎声,急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顾轻寒,你一定不可以有事。我还有许多话没有告诉你呢,你不能抛弃我,哥哥死了,皇兄死了,小林子死了,父皇母后都死了,裴国也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能抛弃我……呜呜……
断肠崖的另一方,白若离十万火急的回古国找救兵,命黑骑军全数准备,马上兵发流国,共同抵抗卫青阳后,便与秋长老携手前去找顾轻寒,生怕顾轻寒有个三长两短。
他们两个都是高手,听力敏捷,远远的,感受到了断肠崖这边魔琴与七彩凤凰交战的动静,便急急往断肠崖跑来。
没想到,路上竟然听到顾轻寒痛苦的大喊声,白若离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轻寒,是轻寒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声音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疼,为什么他会那么不安……他要出什么事了吗?
轻寒……轻寒出事了,秋爷爷,轻寒不会出事的对不对……白若离声音哽咽,不敢相信。
不等秋长老回话,使尽毕身的本事,闪电般的往断肠崖而去。
轻寒,你不能出事,你出事了,我们怎么办,清雪怎么办?她还没有满月,她不能没有母亲,你还没有光明正大的娶我过门,你绝对不可以出事,绝对不可以。
白若离心里淌血,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皇宫里,段鸿羽莫名的不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仿佛要失去了什么……
段鸿羽面色大变。
轻寒,是轻寒出事了吗?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痛……为什么……轻寒,你在哪里……为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你痛苦的声音。
山洞里。
楚逸心里剧烈一疼,没来由的,全身颤抖起来,抖得连水壶都拿不稳。
疼他想窒息,粗声大喘着。
而从来不哭不闹的纳兰清雪却在这个时候,狼嚎大哭,哭声直破天际,任楚逸如何哄都哄不了。
楚逸忽然想到什么,望着断肠崖的方向,眼角不知不觉的掉下一滴眼泪。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么……
清雪,可怜的清雪,还没有满月………
断肠崖上……
顾轻寒脸上被划了数十上百刀,双手手筋,以及左腿脚筋都被卫青阳挑断,痛得昏了过去,偏偏卫青阳不肯让她如意的昏过去。
只要顾轻寒昏过去,卫青阳就把她弄醒,继续让她承受着痛苦。
脸上,血与冷汗混杂着,顾轻寒已疼得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青阳脸上散发着冷意,笑着,欣赏着她的痛苦。仿佛顾轻寒越痛苦,他越开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一点也不开心,反而越加痛苦。
叫啊……怎么不叫了?卫青阳随脚一踢,将顾轻寒踢得越向崖边靠近几步。
你不是很厉害吗?这会怎么会躺在这里像个死人一样?
很疼是吧?这些疼,以后你每天都会享受的,现在我要把你带到流国的宫门口,让流国的百姓都看看,她们心目中的女皇长的是什么模样,哈哈哈……
还有你的那群男人,看看他们看到你这幅模样后,会是什么反应?是会嫌弃你呢,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呢?
啪嗒…
顾轻寒眼角滑出两滴泪水。
如果可以,她真想杀了卫青阳。
她与卫青阳仇深似海,根本没有和解的一天。
就算他以前为她付出了多少,就算他以前再怎么好,经过了这么多事,她与他,早已是两极了。
若我不死,我爹,我爷爷,我姐姐,还有今日的凌辱之仇,势必要向你千倍万倍的讨回。顾轻寒斩钉截铁的道,眼里迸发的都是仇恨的种子。
卫青阳忽然心里一颤,直直的看着顾轻寒眼里的仇恨。
恨………
她在恨他……
是啊,他毁去了她的一切,杀死了她最亲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恨他呢……
只是……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士可杀,不可辱,卫青阳,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记住了,我顾轻寒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与你不死不休。
顾轻寒说完这句话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滚向断肠崖,啊………卫青阳,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啊……卫青阳突然瞳孔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幕。
顾轻寒双手双腿被废,竟然……竟然还滚向万丈悬崖……那可是挽容掉下去的断肠崖,深不见底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跳崖……
啊……
卫青阳脚上一软,失魂落魄的看眼前那一幕。
不……不可以,臭女人……你不可以死……蓝玉棠刚好跑到断肠崖,一来就看到顾轻寒浑身是血的滚下断肠崖,二话不话,想也不想,跟着纵身跳下断肠崖,想拉住顾轻寒,却什么也没拉住,反而跟着一起掉了下去。
啊……
山谷里回响着蓝玉棠与顾轻寒的惨叫声,响声彻天,连绵万里的深山,尽是她们的回音。
白若离与上官浩几乎同时到断肠崖,然而,他们看到的,也是那睚眦欲裂的一幕。
顾轻寒容貌被毁,全身是血,滚下断肠崖,蓝玉棠跟着跳了下去。
不……不可能,轻寒,轻寒,你等等我,你不可以抛下我们……白若离一路狂奔,纵身又想跳下断肠崖。
秋长老眼疾手快,从背后抱住白若离,不让他跳下去。
若离,若离,你冷静点儿。
放手,放手,我要去找我妻主,我要去找我妻主,她还没有光明正大的娶我过门,她怎么可以走,她答应过我,她不会死的……我要去找她……白若离使劲的挣扎,想跟着跳下去。
啪……秋长老甩了白若离一巴掌,将他往平地上推去,大喝道,这里是断肠崖,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你要是再跟着掉下去,那清雪怎么办?流国怎么办?她没了母亲,你想让她连父亲也没有吗?
啊……呜呜……白若离被甩了一巴掌之后,突然跪在地上,没有形象的狼嚎大哭。
上官浩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颗颗掉在地上,浸湿泥土。
从看到顾轻寒跳崖那刻起,他的心,似乎死了……
捂着疼痛的心脏,上官浩喘不过气来,身子一歪,承受不了打击,直接昏死过去。
卫青阳无精打彩,失魂落魄。
他以为……顾轻寒死了,他会很开心……
他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现在……她死了,他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他的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他的心,很疼很疼……跟他当初失去孩子的时候一样疼……
卫青阳……我要杀了你……白若离忽然起身,冲着卫青阳而去,洞箫一转,一招幻化千万招。
卫青阳手一吸,魔琴回到他手上,一抛,与白若离的洞箫,噼里啪啦撞击数十下。
哼,想杀我,随时奉陪,我不想让人说我欺负一个未过月子的男人,等你出了月子,,我们断肠崖一战。
白若离咬牙切齿,拼命忍着心里的怒意,恨意。
好,等我出了月子,我们断肠崖一战。
哼。卫青阳冷哼一声,抱着魔琴,御琴远去,留下白若离一个人站在断肠崖上,双拳紧握,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痛苦。
那一天,没有人敢靠近跟白若离说话。
那一天,流国没有被控制的文武百官,暗卫等等,全部都来断肠崖,哭声一片。
那一天,流国的数万兵马,下了断肠崖寻找,据说,从这天起,她们一刻不停的搜寻了长达五年,也没寻到顾轻寒与蓝玉棠。
那一天,流国的百姓,纷纷扼腕痛惜,偷偷给顾轻寒烧纸钱,全国都在谈论顾轻寒。
那一天,白若离仿佛变了一个人,从原本的单纯善良,不食人间烟火,变得狠戾,变得清冷,不喜言谈,不苟言笑,将自己埋在无尽的政务中。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流国的凤后,创造了一个千古传奇。
以一个男子之身,联合古国,陌家军,流国军,三国合手,将卫青阳在流国的势力全部赶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他与卫青阳在断肠崖的那一战到底有多么惨烈,只知道最后两败俱伤回来。流国凤后白若离,昏迷三个月,差点死亡。
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处理政务。
琴国的人被赶了出去,流国又恢复和平,纳兰清雪,未满月,便当流国女皇,凤后白若离摄政。只是在白若离把持朝政的时候,流国天下太平,四海升歌,比顾轻寒在位时,还要繁荣富强。
唯有一样不同,那便是,流国与古国合二为一,已是同一个国家。流国与琴国南北而立,五年来,时不时有磨擦,交战更是频繁,但打了五年,也打不出一个胜负。
自顾轻寒死后,断肠崖便是一个禁忌之词,谁都不敢去讲。
段鸿羽,段贵人久居清幽宫,不愿搬出来。
上官浩自愿留在皇宫,依然住在揽月阁。
而楚逸,楚美人,据说,在顾轻寒死的第二天,便带着暗白,以及和暗白不期而遇的逐月,开始漫长的寻找之旅,五年来,不见踪影。
只知道,在断肠崖下,有三个人,没日没夜的寻找一个从断肠崖掉落的女子。
那三个人中,其中有一个医术高强,五年来一沿着江流,救了不了百姓,被寓为白衣神医。
沿江的百姓,没有人不知道他。听到他寻妻的遭遇后,人人同情唏嘘。
断肠崖掉下,那尸体都找不着了,就算寻他五百年,也寻不找了。只是大家不敢打破白衣神医的愿望,只是默默为他祝福。
五年……这个日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对于刻骨相思的人来说,那是一种不见血的煎熬。
对于心怀愧疚的人来说,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不管他们多么不愿相信……顾轻寒,流国的女皇,五年来,消失不见。
数十万大军亲自寻找整整一年,都未能寻到。五万大军,寻找五年,亦捞不到什么。
她的失踪,就像当年的挽容公子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