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烟有心吗?
聂羽裳心道:“那得看对象。”
然而,答出来的却是,“那得看尊主要的是什么心?”
萧无欢笑得越发薄凉了,却不答,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秦越的脸。
秦越仰着头,动弹不得,脸都涨红了,眼眸里却只有轻蔑,并没有惧怕。
聂羽裳却是怕的,连忙道:“这是秦晚烟最疼爱的弟弟,尊上要让小野猫恨你一辈子吗?”
秦越立马朝聂羽裳瞥来,极不喜欢聂羽裳拿他姐来讨好萧无欢。
哪知道,萧无欢这一回并不买账。
他呵呵大笑起来,“痛恨本尊的女人多了去,不差她秦晚烟一个!。”
语罢,他陡然加重了力道。
聂羽裳惊了,也急了,“萧无欢!背叛你的人是我!你有种冲着老娘来!”
几乎同时,秦越猛地握住萧无欢的手,想挣扎。然而,他根本撼动不了萧无欢。
萧无欢紫瞳一寒,直接将他甩出去。身影一掠,紧随而去,秦越都还未来得及站起来。
他就一脚踩在了秦越心口上。
秦越不甘心,抱住他的腿,却拽不动,反倒是萧无欢加重力道,瞬间让他感觉心口犹如千斤重,不得不松手。
萧无欢倒也放开了他,轻蔑至极,“就这点能耐,也敢与本尊螳臂当车?程应宁,当年可比你能耐大!”
他思索了下,又道:“不过,程应宁倒没有你的脑子,否则,也不必惨死在云城了!”
“少拿本少爷同程应宁比!”
秦越趁机起身,徒手相搏,又怒声道:“程应宁不曾背叛过你,你这个当主子的,却从不知他冤死,更没有提他讨回公道!你算有什么能耐?”
萧无欢依旧轻蔑,轻易制住秦越,将他往一旁草木茂密处带,掐着他的脖子,抵在一棵树上。
萧无欢这才回答:“不曾背叛?他和聂羽裳都是季虎的人,当年转投本尊名下,不过是寻求本尊的庇护罢了!何来真心可言?呵呵,若非真心,皆为背叛!”
秦越还想辩驳,奈何说出话来。
却突然,聂羽裳持剑偷袭而来,然而,萧无欢不过一扬手,一股强大的力量就硬生生将聂羽裳逼退老远。
聂羽裳心下惊骇了!
萧无欢的武学天赋并不高的,有那么好的武功,完全是被季天博逼出来的。
短短两个月,在内伤极重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办到如此神速精进的?
难不成,他一直在季天博面前装笨?
萧无欢转过身,仍旧笑着:“秦晚烟不在这儿,提她就没意思了。聂羽裳,不如说一说,你有没有心?”
聂羽裳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自己追随多年,琢磨多年的前主子了。
她怒声:“你到底想怎样?干脆点?”
萧无欢余光朝湖中瞥去,见季天博正离船,登上水榭了,才又道:“这小子若死了,聂堂主会心疼吗?”
聂羽裳犹豫了下,激将道:“不仅老娘!多的是人会心疼,会哭!会思念!不像你,你若死了,这世上怕是没一个人会在意!更没有人会记住你!”
若是平素,萧无欢早怒了。可此时,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呵呵大笑起来。
他道:“所以,本尊要好好活着!呵呵,想尽一切办法,永远、永远地……活下,永远都不要死……”
后面的话,他说得很轻很轻,聂羽裳并没有听到。
聂羽裳只觉得萧无欢完全变了一个人,可是,具体哪变了,她也说不清楚。
他待人本就是寡情薄意,喜怒无常,;他待自己,本就是破罐子破摔,任性肆意的。
聂羽裳激将不成,一时都无措了。她心想着,至少萧无欢愿意跟她这么耗着,还不是真心想杀秦越!
只要她能争取时间,一直耗下去,待秦晚烟他们找来,或许还会机会救人!
她又道:“楚三条既在你手上,你应当知道夜魇里被加了什么东西!就就甘心继续为季天博掌控吗?不如……”
萧无欢似乎一点儿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突然打断了聂羽裳,“先前怎么就没发现,呵呵,这小子的眼睛,还真真像极了程应宁!聂堂主,发现没?”
话音一落,秦越的余光就全朝聂羽裳看过来了。
聂羽裳恼了,突然一剑狠狠刺过来。
萧无欢面无表情,只随手将秦越推出,聂羽裳吓得一剑刺在地上,险些伤了自己。
她怒骂:“王八蛋!”
她持剑还要刺,萧无欢却道:“聂堂主,主仆一场,本尊给你个机会,咱们玩个游戏!”
聂羽裳一点儿都不相信这个恶魔一样的人会发善心。
萧无欢却道:“本尊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若能一直跟着本尊,本尊就放了他,若跟丢了,本尊……呵呵,就放一把火把他烧了!你见着了烟火,找过来便是。”
聂羽裳怕了,急急道:“萧无欢,秦晚烟一直在等你!她已经琢磨出季天博的药方,她想救你的!”
萧无欢微愣,却随即怒声:“够了!”
秦晚烟若真想救他,还会拿他去换吗?楚三条告诉了她一切,她还是要拿他去换,不是吗?
聂羽裳更急,“你就算不信她,你可以拿秦越去换药方!有了药方,你便不必受制于季天博了!”
萧无欢并不听,只道:“半个时辰内,季天博定会带你的仇人离开的。”
他足尖着力,带着秦越,以轻功飞退,“聂羽裳,新欢旧爱,选一个吧!你若要旧爱,就留下复仇;若要新欢……”
他没说完,擒着秦越,转身就走。
聂羽裳愣了。
但是,她立马反应过来,不假思索,直追而去。
她猜不透了,不敢赌了,何况秦越并非秦晚烟!她哪里的时间慢慢考虑?
聂羽裳倾尽了全力,才勉强跟上萧无欢,却也只能远远看到背影。
半个时辰,一路出了北城门,到了郊外,入了一片密林。
聂羽裳跟进去,却突然不见了萧无欢和秦越的身影。
人呢?
聂羽裳惊得大喊:“萧无欢,你出来!你给我出来!秦越!秦越!”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聂羽裳上气不接下气,环顾周遭,可四下,除了树木还是树木,空无一人。
“秦越!秦越!”
她慌了,一直找,拼命地找,可是找遍了整个林子,却都找不着人。突然,她一个回头,看到了远处悬崖上,升起了一股浓烟……
“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