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助理打开了专门为手术照明的灯光,强烈的光线照得许梦雨好一阵时间才缓过来。
许梦雨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准备棉签和酒精,开始给她的伤疤附近消毒,冰冷的触觉直接击溃她的最后一层心理防线。
紧接着,医生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我说,我说!”
许梦雨崩溃地大叫,两个摁压着她的助理看向陆北安,陆北安示意他们放手。
许梦雨猛地扑到一边,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吐出酸水。
过了好一阵,她才无力地依靠在墙上,低垂着眼睛,眼中涌动着对陆北安和许知画入骨的恨意。
这种耻辱,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不会把实情告诉陆北安和许知画,一个字都不会!
“是我自导自演。”
“其实我从那座荒山上回来后,根本没疯,但我怕你们起诉我,让我被判死刑,所以我开始装疯卖傻。”
“那天我要被转移到精神病院,许知画也来了,我知道进了精神病院就再也不能出来,所以我安排了那个给我送照片的男人,假装受到刺激,把许知画推下楼梯。”
“我就是故意的!”
许梦雨解释着。
“我也不是突然失踪,我早就找了这个医院护士的衣服,装扮成护士离开医院。”
“我身上的这些伤口,都是我自己弄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你们,让你们被舆论逼到绝境。”
她绝望地看向陆北安和许知画,喉咙中发出低低的笑声来。
她笑自己的一生都被毁了,许知画却依旧安然无恙,还有那么美好的人生。
真是可笑。
许梦雨越往后说,陆北安眼神越冷。
“在电梯和你通话的人,是谁?”他继续问。
许梦雨下垂的唇角,扯出点极扭曲的笑意,但她低着头,陆北安和许知画都无法看见她此刻表情。
“是我妈。”她低声道。
就算让她妈妈替石媛背了这个黑锅,她也不会供出石媛。
因为石媛更有能力对付陆北安和许知画,只要石媛不暴露,她一定会继续想办法,陆北安和许知画,迟早会死。
她是不会允许这对毁了她一生的狗男女苟活于世的。
许知画细眉微蹙,思量地盯着此刻的许梦雨。
她从小在许家长大,更是从小和李秋琴相处。
许知画心中清楚李秋琴的为人,她不像是有能力和胆量在陆北安车中安装定时炸.弹的人。
陆北安也定定地盯着许梦雨,没有说话。
许梦雨见两人都不做声,微微抬起头来,瘆人地笑了笑。
“怎么,难道你们觉得不是我妈妈?”
“我会用自己母亲来维护别人么?”
陆北安看着许梦雨的眸子深了深,多了几分更加长远的算计。
他冷冷扯了下唇。
“姑且信你,送她回去。”
那原本两个摁压着许梦雨的助理闻言点点头,伸手去搀扶许梦雨,但许梦雨的双腿软得根本站不稳。
他们只好拖拽着许梦雨往外走。
许梦雨被送走,陆北安晦暗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牵着许知画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真的相信许梦雨的话?”
“以我对李秋琴的了解,她不像有胆量做这种事情。”
毕竟买卖、私藏军火,已经罪行严重,更被说蓄意杀人。
“不信。”陆北安温声回答。
两人边说着,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那你……”
许知画低头盯着陆北安深晦的神色,愈发看不懂他的想法。
陆北安扫了眼许知画,耐心解释:“许梦雨恨我们,就算是出于恐惧,也不会说实话。”
“与其继续逼问打草惊蛇,不如放她回去,让那个人放松警惕,自露马脚。”
许知画反应过来。
许梦雨以为陆北安和自己没看出来她的谎言,实际上,陆北安只是想欲擒故纵。
她看着陆北安的眼神中多了两分钦佩。
真不愧,是银狐。
两人出了电梯,许知画打算回自己的房间,被陆北安叫住。
“你记住了吗?”
偌大客厅中,陆北安清越的嗓音显得格外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