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鄞诺不觉贴近温小筠,疑惑的问。
温小筠的状态仍然全在案情中,她恍然回头,想要最后再看周围街道一眼,不想这一回头,她的唇竟划过他的鼻尖。
柔软温润的触感立时灼断了他颅内最后一根理智弦,叫他的大脑嗡的一声空白一片,身体也跟着僵硬石化,脆弱得仿佛轻轻捅一下就会粉碎成一地渣渣。
可是大脑全马力开启的温小筠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点的碰触。
事实上,温小筠距离鄞诺的鼻尖当时还有一毫米的距离,在全力记忆的温小筠这里,一毫米的距离与一米的距离没有任何区别,根本就没碰到,就是没感觉。
而同样是着一毫米,在浑身燥热的鄞诺这里,就是最极致的亲密。
“这条街,倒还真是繁华,有好几座高楼。”温小筠皱眉环视着周遭环境,自言自语的说。
可是这一句话,听在鄞诺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
天嘞!
原来人家温小筠一直都在认真的思考破案的事,而他一个立志做天下第一神捕的七尺男儿,却在这有的没的想一大堆。
这样一对比,鄞诺只觉得自己又龌龊,又无耻,又臭不要脸。
瞧瞧人家温小筠,虽然瘦弱了些,但是认真钻研的劲头儿,那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的样子。
身上所有的躁动燥火也都跟着强烈的自责灭得干干净净。
他赶紧坐直身子,别过头干咳了一声,顺着温小筠的话题附和着说道:“这条老街很多楼阁都有几百年的年岁了,几百年来一直繁华。所以前面知府大人才说不好彻底封街。”
温小筠不觉又多看了那几幢挨着的高楼,“原来如此。”
这时猫耳朵的声音忽然响起,直接打断了温小筠的思绪,“鄞头儿,温书吏,大人们都走了,推官大人刚才还催你们来的,咱们也快点回去吧。”
温小筠这才算是从思绪里完全剥离出来。
她转过头来哦了一声,“好,我们这就回去。”
鄞诺狠狠咬了下嘴唇,强逼着自己回到正常的工作节奏里。
“对了,猫耳朵,”他端坐在马上望着猫耳朵,“你们依着信号去寻我们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猫耳朵挠着头有些愧疚的答道:“哥儿几个看到信号就冲了过去,可是到了发出信号的那片儿地方,既没有找到鄞头儿和温书吏,也没发现什么可疑。后来半路碰到白刑房,白刑房说他已经接应到鄞头儿您,叫我们几个安心回来继续把守凶案现场···”
鄞诺知道,猫耳朵这是怕他自己无能,平白误了事。
事实上,鄞诺巴不得他们几个捕快什么都没有发现。
要是叫别人知道他不仅在光天化日之下扑倒了一个大男人,还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他鄞诺真是没脸在这世上走了。
“没事,白刑房的确接应到了我们,虽然也没有抓到贼人,但到底没发生什么意外。”说着他挥手扬鞭,便带着温小筠一起策马前行。
猫耳朵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快步走到自己的马匹近前,跟留在街上看守证物现场的大胡子打了个招呼,也跟着鄞诺温小筠一起回了衙门。
回到衙门马房院门前,温小筠按着马鞍翻身就要下马,不想这一按正碰到了伤口上。
疼得她嘶地一声吸了口气。
鄞诺眉头瞬时一皱,大长腿一抬,动作利落的跃下马,之后主动上前,扬手掐住温小筠的腰,将她抱下了马。
这一次,温小筠终于意识到二人的动作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落地站直后,温小筠不自觉的倒退半步,望着鄞诺有些脸红,“那,那个,谢谢了。”
温小筠脸红的样子落在鄞诺眼中却是异常的可爱柔软。
软得之前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燥火又啪的一声随风复燃。
面对这样的自己,鄞诺恨不能一把掐死。
将马鞭交给上来接马的差役后,他黑沉着脸转身就走,“不用谢,不是因为你家小姨,我才懒得管你的事。”
温小筠:···
望着鄞诺扶着佩刀大步离开的背影,温小筠狠狠嘁了下鼻子。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欠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要这么直男癌的家伙来当她的男主角。
怀着这种想法,温小筠气哄哄的跟着鄞诺走向司狱司在的停尸房。
每每收入尸体,衙门都要在第一时间验尸记录。
这个时候,王知府与鄞推官都应在验尸房听取仵作的查验结果。
一想到又要看到那具换了狼头的尸体,温小筠的心情就跟着紧张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这次案子背后,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