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查我行踪?”
男人的眼神很冷,阴鸷的眸子就像那吐着信子的毒蛇,散发着摄人的危险。
光是这一眼,夏橙星就想要后退了,若不是她的手被穆臣擒住,相信她早就滚得远远的了。
这样的穆臣,她好久没见到了。
自从穆臣失忆之后,就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难道......
夏橙星张张嘴正想要解释,穆臣恍若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轻笑着,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
本来夏橙星还想说不是,她不敢再追问了。
却没有想到穆臣竟然会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他这是要告诉她?
虽然还是害怕,可夏橙星依然好奇,她得要知道心里所害怕的事情,是不是发生了。
穆臣似乎在欣赏着她的心理变化,男人眸子很是深沉,嘴角的笑意也很是耐人寻味。
他微微靠近,凑到夏橙星的跟前,轻声道:“我刚才去送凌音出殡。”
“难道你不知道?”
穆臣知道夏橙星的人一直在调查自己的行踪的,只是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不能知道细节的事情,但是具体事件还是知道的。
夏橙星并没觉得诧异,而是心更沉了。
她假装震惊道:“为什么?”
“凌音害了我,还设计了你我,臣你为什么还要送她出殡?”
以穆臣的傲气,不可能去的。
夏橙星的那些心思都藏不住了,她问的问题,让穆臣多看了她一眼,“当然是因为她有用了。”
有用?
一个死人有什么作用?
夏橙星总觉得穆臣这些话很奇怪,给她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她想要继续深问,穆臣却松开了她的手,“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以后别随便碰。”
他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冷淡,虽然之前也没有很热络,但是现在冷淡到让夏橙星更加害怕。
她心里有一个念头,穆臣该不会是恢复记忆了吧。
“臣,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怎么,你怕我想起什么不成?”
“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嗯?”
夏橙星觉得自己腿都软了,在穆臣的注视下,她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连忙摇头,“没,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我最爱的就是你了,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牺牲的。”
夏橙星那一番真诚的表白,穆臣只是讪笑,“那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起。”
直到穆臣离开,夏橙星才双腿发软地坐下。
穆臣刚才的话是真的吗,他真的没有恢复记忆?
可为什么她觉得他变得不一样了,甚至比以前还要让她感到恐惧。
夏橙星只能摸上自己的肚子,感受到肚皮传来的温度,她心里的寒意才稍微的消退一些。
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她还有穆臣的孩子。
只要有这个孩子的一天,穆臣应该不会对她怎样的。
只要有孩子的一天,穆臣都会护着她的。
管家看了一眼夏橙星,微微摇头,也许夏橙星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少爷心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
不过她还有穆家的孩子,至少母凭子贵吧。
可若是还这么的不识趣,要子不要母这也不是什么做不出来的事。
书房里
穆臣打开抽屉,抽屉里正是凌音给他寄的一些资料。
这些资料文件纸质发黄,看上去已经经历过一定的时间,至少得有个十几年。
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它之前的主人对它保管得很好,甚至连一点折痕都没有。
多年前的事情要调查起来很难,毕竟至今来说经历了那么久,什么证据都已经清掉。
可若是当年的人调查的,那肯定能够查到不少的。
这些资料虽然是凌音的,但是它的主人并不是凌音,而是凌心韵。
只可惜凌心韵还没有看到,她就已经不在了。
穆臣还记得当时凌心韵跟他说什么,她说他配不上夏冉冉。
她说他的恨都是他的臆想,是他不相信夏冉冉。
当时的穆臣对凌心韵要带走夏冉冉的事情非常的愤怒,他甚至不去细想凌心韵这番话的内容,只是从心里想要这个女人消失。
这个女人的出现,就分掉夏冉冉的视线,她的笑容。
以前,他欺负她,她都会含着眼泪小心翼翼地跟着他,想尽办法想要他消气。
就算他误会她,都会想办法解释。
可自从出现凌心韵这个女人,她竟然会护着夏冉冉,甚至不惜打自己的脸。
她似乎在告诉自己,她能护得了夏冉冉。
而夏冉冉的笑容也变多了,因为那个女人。
他很是不爽,当时穆臣总觉得她就应该哭,像夏冉冉这样的人,凭什么笑呢。
她凭什么在他那么痛苦的时候笑呢。
她的笑容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那么他就要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笑。
一辈子都笑不出来,这才是她的忏悔,这样他才能够给她机会在自己面前晃。
对凌心韵,穆臣是再也忍受不了。
正好那个时候夏橙星也在一边加油添醋的,他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让凌心韵消失。
他们都以为是因为夏橙星的诋毁,他才会动了杀心。
其实不是,从凌心韵抢走夏冉冉注意力的时候,他的杀心已经起了。
只是当时他不懂自己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的愤怒,为什么会见不得她笑。
其实不是见不得她笑,只是见不得她因别人而笑,她对别人笑。
年少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也许他对夏冉冉是有动心的。
也许那些青葱岁月里的陪伴,并不是一无所获的。
那让人费解的情愫,终于在穆臣这次的失忆里参透了。
就算他失忆了,他依然对她喜欢的东西有感觉,对她有感觉。
此时,他也终于知道凌心韵去世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
那么现在,他已经明白过来。
那他的东西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动他的。
男人修长的手指掀起了一页页略黄的纸张,眉心里闪过一丝的温柔,“既然她都能被原谅,我为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