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惭形愧之心,大多数人也都存在。
实在是安德烈这个人带给程嘉懿和杜一一的冲击太大了。
因为安德烈这个人,不论从外貌还是气质还是战斗能力上,都让人仰望。
“找你来了。”杜一一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
“呵呵。”程嘉懿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德烈优雅地走过来,仿佛呼吸的不是还为=未消散的血腥味道,而是身处在花团锦簇间,看到程嘉懿和杜一一瞧着他一路走来,微微笑了下。
程嘉懿不由屏住了呼吸。
小说诚不欺我。
不过,我知道他是来骗我的,再说了我们是不同种族的人,再说了,杜一一对我那么好。
再说了,我干嘛要给别人提供个品头论足的机会?我是程老板程老大谁敢说我没有气质?站在这么个电影里走出来的人面前,还不是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
“程老板,你好,我是安东博士的同事,安德烈。”安德烈在程嘉懿和杜一一几步远前站下,自我介绍道。
“你好。您也是博士?”程嘉懿问道。
安德烈笑着道:“多念了几年书,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明年就毕业了。”
程嘉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安德烈跟着道:“我和安东一直在做生物研究,刚刚正在研究程老板你的那朵花,很特别,我可以近距离接触下那朵花吗?”
还是头一次有人直接和程嘉懿这么说要看看那朵花。
其实对程嘉懿来说,食人花也没怎么珍贵,曾经就扔在楼里随便谁拿来拿去的。不过能拿食人花的人都不会研究食人花和程嘉懿的关系,安东和安德烈就不一样了。
程嘉懿干巴巴地道:“不好意思,不能。”
大概在安德烈活着的所有岁月中,还没有这么被直截了当地拒绝过,他稍微怔了下。
哈哈,杜一一心里笑起来,安德烈怕是没有经历过这么不贵族的语言吧。
直截了当地拒绝,不留一点余地,棒!
“哦,抱歉,我不知道程老板对这花这么……”安德烈停顿了下,仿佛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姿态优雅地道,“抱歉,我对贵国语言掌握得不是很流畅。”
安德烈似乎完全不介意程嘉懿的态度,接着道:“我们化验了程老板提供的花瓣和花蜜,细胞已经脱离了植物的范畴,却也不是完全的动物形态,并且有特殊的活性。”
这个是当然的,食人花都会自己蹦跶了。
程嘉懿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记得有食用昆虫的植物,听说在非洲或者什么原始森林里还有更大的能捕捉动物的植物,博士也研究过吗?”
安德烈笑着道:“它们都没有脱离生物定义中植物的范畴。包括现在我们身边的植物,这里昨天被烧掉的树,结构上稍微有些变化,但都没有您那朵花变化那么明显。”
程嘉懿哦了声。
“我可以知道那花原本的生长地吗?”安德烈又问道。
“这个我需要考虑下才能决定要不要告诉你。”程嘉懿一本正经地道,“那个地方很危险,像博士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实在不适合冒险的。”
从过来,安德烈彬彬有礼地提了总共就两个要求,严格说来并不过分,却全都碰了钉子,程嘉懿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安德烈也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有风度,再贵族,遇到程嘉懿这般无赖一样的回答,也承受不住了……吧。
“很危险……”安德烈重复了一遍,却又笑着问道,“比这里危险?”
不等程嘉懿回答,就转了话题道:“我们做生物研究的,很多时候会亲自出去采集样品。我和安东还是极限运动爱好者,有一次我们去采集一个样品,要到一座平原上完全独立的山峰上。
要上去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攀岩,一种是从直升飞机上垂掉下去。程老板,如果是你,会选择哪一种?”
安德烈笑意盈盈地看着程嘉懿,眼神里带着些欣赏,表情略有些懒散,却又带着些专注。
程嘉懿想都没想就道:“我选择不去。博士,我只是个高中生,高中都还没有毕业。我原本的学校也只是普通的公立学校,我在其中勉强不是学渣。
您说的那些细胞什么的我都听不大懂,也觉得没有懂的必要。我只要保护住你们的安全就可以了。我以为博士应该和安东博士在一起,不要单独活动的好。”
诧异这个表情终于从安德烈脸上清晰地浮现出来,让他一直以来贵族式的彬彬有礼的面部管理几乎炸裂,三人面前的空气流动出“无言”二字,哪怕是杜一一都对程嘉懿无语了。
程嘉懿这是又要搞事了?他是提醒程嘉懿不要中了美男计,但这么对一位彬彬有礼的美男,对吗?
他心里忽然又警醒起来,记得程嘉懿好像给他吐槽过一个大总裁文,里面就好像是有这么个情节。灰姑娘第一次遇到大总裁就是这样给对方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杜一一端详下安德烈,觉得安德烈的内心也一定对程嘉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安德烈点点头,很是绅士地对程嘉懿行个注目礼,后退一步才转身离开。
没有等安德烈走远,程嘉懿就歪过头,对杜一一做了个得意的表情,接着用口型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暖暖从车里露出脑袋:“姐姐,你好没有礼貌啊。”
这声音绝对传到了安德烈的耳朵里,安德烈果然脚步缓了缓。
“我怎么没有礼貌了?”程嘉懿故作不知地答道,“谁跑过来对我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我都要答应?我是谁,我是程老板,你的老大知道不。”
这话再次清晰地传过去。
在安德烈的背影终于消失之后,杜一一忍不住转头笑了,“真有你的,真无赖。”
程嘉懿无所谓地道:“我再优雅在人家面前也不够看的,再说了,”程嘉懿脸色转为惆怅,“我干嘛要站在这种人面前被人比着啊。我就没自尊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