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等风铃后退了几步,钟千秀足尖伸到龙翼腰畔,向上轻轻一挑,龙翼的身子如棉絮般飞起,落到了她的右肩上。
“咱们走,到我屋里去,我来给他疗伤。”钟千秀唤上惊呆了的风铃,扛着龙翼在前面领路。
两人一前一后,疾步走向谷底南侧的一道狭长山缝。
这里四周都是光滑垂直的峭壁,几乎把谷底围的铁桶一般,唯有这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山缝给人带来了突破严密禁锢的希望。
钟千秀几乎天天从这道山缝间来往,早就习以为常,虽然肩上扛着龙翼,仍是如白驹过隙般的飞速穿了过去,而风铃身子微侧,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生怕碰到了山缝两侧的凸起。
过了山缝后,才发现这一侧也是个山谷,虽然比那边的小了许多,但谷中绿草遍地,野花芳香,其间还建着两间小石屋,居然别有洞天。
令风铃感到惊讶的是,这山谷里同样也有个水潭,从水潭底部不停的“咕咕”冒出一些大大小小的气泡,缕缕白烟自水面飘起,就好像潭底有人放起了火,想把这一潭水都给烧沸般。
风铃几年前曾经和父母到国家地质公园去泡过地热温泉浴。所谓的地热温泉,就是泉水下有天然形成的孔洞,地心热气从孔洞中喷发出来,泉水的温度受地热的影响也跟着上升。据说多泡温泉可以温经通络,调和阴阳,治疗多种疾病,无病的也能健身护肤。
“想不到雪山冰川围裹之中,竟也有地热温泉的存在。”风铃平常最是喜玩爱闹,但此刻哪有心思去管这些?
她跟着钟千秀来到其中一间石屋中,见钟千秀把龙翼放倒在石床上,上前道:“钟大娘,该怎么治啊?用不用我帮忙?”
“你?”钟千秀看了她几眼,忽地莞尔笑道:“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帮忙?”
“我妈妈是医学院教授,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是懂些医术。”
“医术?呵呵,你看看我这里有医疗器械吗?有葯物吗?”
石屋’床’桌’凳,一切都是石头做的,
“没有。”风铃失望的摇了摇头。
钟千秀道:“行了,另一间石屋里有些干衣服,你先去换上吧,不然要生病的。”
风铃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潭水浸透,穿着的确不太好受,闻言跑到另一间石屋里,见放着有七、八件各式男女服饰,便从中挑了件合适的女装穿上。
回到之前的石屋时,钟千秀已经扶正了龙翼的上身,替他脱去了上衣,掌心贴在他后背上。
见风铃回来,钟千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小伙子练的是哪家功夫,但只要他修炼过真气内息,就肯定懂得自行调养之法。我现在用本门的真气帮他打通封闭的经络,再用真气疏导他自身的内息流转起来,或许就有希望了。”
说着闭目凝气,把自身苦修了七十余年的青衣门内息向龙翼体内缓缓传渡过去。
风铃根本不懂什么“真气内息”,见钟千秀闭上了眼睛,一脸严肃,知道她在给龙翼治伤,也不敢再说话打搅,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一张石凳上静静观看龙翼的神色。
青衣门自第一代始祖起,一向以恶名称著,到了钟千秀的丈夫接任门主时,夫妻两人一心想匡扶本门,使其走入正道,融入社会之中,但恶名已经传播天下,正义人士固然难以相信,就连一些同门的师兄师弟以及门下许多弟子也公然反对,或明或暗的和他们夫妻对抗,于是后来就有了大弟子皇甫惊雷用计迫害他们夫妻、夺取青衣门门主的事情出现。
从被迫落跳下悬崖、丈夫身死的那一天起,钟千秀就纺要为丈夫报仇,可是三十年来出谷无望,满腔的仇恨也就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化了许多,她在谷底找来一些平整规则的石头,经过打磨,堆积在一起建成了两间小石屋,从此在谷里住了下来。
谷里有许多野树,每到夏去秋来,就会结出满树的野果,而外面那个大谷的潭水温度只是微热,潭里也生长有许多不知名的大鱼,需要时可以捕上几条,用火石打着枯草枯枝烤来吃,虽然没有油盐等佐料,但习惯后也感觉味道不错。
虽然有花草水潭为伴,时常也修炼本门的绝技功法,但毕竟空谷寂寂,连个鸟兽也难见到,总会觉得无聊郁闷。
风铃两人的坠谷,让钟千秀既觉得惊奇,又感到欣喜。两人从谷顶落下,居然一个安然无恙,一个虽然受伤却还有希望救活,看来以后自已多了两个可以说话谈心的伴儿了。
当年他丈夫为了救她而舍却生命,现在看来,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之所以没事,极有可能是被处于昏死状态的小伙子用同样方法所救。
“果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小伙子就值得我全力去救治。”钟千秀与丈夫生前恩爱颇深,所以她最敬重那些重情重义的相恋男女,决心尽快把龙翼的伤势治愈,不让旁侧的小姑娘再伤心难过。
很快,钟千秀的头顶冒出了白色的氲氤雾气,浑身的衣衫也被渗出的汗水渗透。
她为龙翼接续上了体内残存的微弱气息,惊讶的觉察到他体内竟然有两股不同的气息同时存在,本想以自已的真气引导两股气息在龙翼的奇经八脉间运转一个周天,哪知两股气息非但不按照她的意念游走,反而各自遁着经脉迅速窜行,并且都生出了强大的反弹力量,想要把钟千秀输入进来的真气挤逼出去。
钟千秀心中大惊,担心龙翼这是走火入魔的预兆。
她知道异能武者在修炼功法时一旦控制不住气息的运行,就可能会走火入魔,导致全身经脉断裂死去,于是凝聚心神,再次将一股强劲的内息传输过去,以救能克服压制住龙翼体内两股不按“规矩”行走的气息,把它们强行纳入“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