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用躲。”
刚才季九一侧身避开季慕宸的动作，被他悉数收入眼底。
洁癖如他，如果之前吐他一腿的不是季九一而是别人，他想，他会嫌弃，甚至是发火。
可是，那人是季九一，他嫌弃不起来，重点是他也不想嫌弃。
季九一有一刻的怔然，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雾蒙蒙中又多了一丝迷离，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睫毛的扑闪，轻颤，秀挺的琼鼻下，好看的嘴唇略显苍白，看的季慕宸喉头一动，想要低头吻她。
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
于是，他只能别开眼，不在看她，然后用低沉暗哑中带着一丝克制的嗓音道，“我去拿毛巾给你擦一下，你先坐着。”
说完，男人直接起身去了卫浴室。
等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条毛巾。
一条是用来擦拭季九一嘴和手的，另一条则是搭在季九一额头上给她降温的。
季九一伸手捂着自己额头上的毛巾，和季慕宸道歉道，“小舅舅，对不起，我吐你身上去了。”
季慕宸边收拾残局，边不在意的说，“没事，睡吧。”
季九一“嗯”一声，然后强忍着痛闭眼睛了。
……
季慕宸收拾完，抬头时，床上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呼吸清浅，眉眼平静，可是季慕宸知道，季九一睡的不安稳，因为她那双手一直捂着肚子没有放下过。
季慕宸思忖了下，然后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等他在回来后，直接躺在了季九一的榻榻米上。
他伸手把季九一往怀里一捞，然后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按在了季九一的肚子上，温热的大掌不停地在她肚子处摩挲，轻柔，轻缓的仿佛做按摩般。
季慕宸给季九一揉了狠久的肚子，直到他也有困意来袭，他才松开手，径直睡下前，男人又把薄唇覆在了季九一眉心处，轻轻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
季九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几年前，她刚上初一那会儿。
那时候，因为龙可得突然去世，她又变得沉默寡言了。
在学校里几乎又成了一个木头桩子，不说话，别人问她问题，她只是盯着别人看，就是不回答，以至于“小哑巴”的称号，又回来了。
班里的同学见此，纷纷嘲笑她，拿她开玩笑，男生更甚。
记得有一次放学，她被高年级的几个男生堵在了校门口。
其中有一个带头的男生看着她，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她说，“小哑巴，做我女盆友？”
说这话时，那男生还上前准备牵她的手。
她抱着书包后退了一步，眼里满是防备之色。
今天接她的司机还没有来，所以她就在校门口多等了会儿，没想到，竟然会碰见流氓。
那男生见她躲，眼底兴味更足了。
“有意思。我还从来没有交过哑巴女盆友呢？”
他的同伴见状，纷纷附和，“我们也还没有见过长这么漂亮的哑巴呢？”
话落，众人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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