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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了这么多年,好像也有点想通了柏医生。
别说什么情情爱爱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事已经太多了,万事顺心如意,得是多难才能达成的目标啊是不是?@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只是说来好笑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所有人都觉得宋致宁花心随和好说话,是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拉拢的老好人是每次prty和地下酒会、同学会的组织者联络人八面玲珑又浪荡,见了女人就折腰。
可在我心里,不管我用怎样的方式对待他不管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相处,也不管他到底又落了多少个花名在身上。他好像永远都是我心里那个干净又漂亮的小男孩值得最好最好的归宿和避风港。
陪伴他的人是我当然好但我恐怕没办法长命百岁,也没办法好好对待自己了……所以,不是我也很好。
他从不欠我任何我更不要他欠我。
——《白倩瑶·心理诊疗日记3》
宋致宁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答应了帮白倩瑶出头说话,第二天也就真的来了她班上。
他什么别的事也没做只是让白倩瑶按照前一天他教给她的哥俩好地一把揽过他肩膀。
她的肩膀堆着肉,瞧着像是有他一个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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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宁!你昨天把我收的练习册都搞丢了!”白倩瑶有些生涩地捶了捶他胸口颇注意着力道,“大家都问我练习册丢哪了你搞得我今天没法收场!”
小三少一如既往地为人和善又散漫闻声冲她身边虎视眈眈要撒气的小女孩们展颜一笑。
“对不起啊练习册是你们的?那这真是我弄的”他说“我们不都住一个大院里吗昨天白倩瑶跟我一起去玩了说是她要做的练习册我以为她开玩笑逗我呢哪有人背这么多作业回家的我们翻墙出去玩也不可能背那么多所以直接就扔了。”
周遭的议论纷纷。
“白倩瑶什么时候和宋致宁这么熟了……”
“他们真的一起长大的?为什么白倩瑶从来没说过啊?”
“白倩瑶看起来还跟他关系挺铁诶?”
……
宋致宁像是充耳未闻。
只看着面对着自己不知从何骂起的姑娘们蓦地眉间一蹙露出点疑惑表情:“不过你们自己不做作业为什么都给白倩瑶做?她都没给我做过作业——该不会你们欺负她不会拒绝人吧哈哈?”
“我们……”
“不过我猜也不会是”不过是抛装引玉他显然并没有听完人回答的意思反手拍了拍白倩瑶肩膀“你别看她老实她可是白既明的女儿我听我妈妈说那以前可是军队里出了名的猛一拳撂翻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哦怎么可能有人不识相还欺负他女儿啊……对吧?阮阮何况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要是谁欺负她我们大院里的都会不开心的你在这你可得跟她一条战线啊。”
他点了姜阮阮的名也有意无意间给所有的同学都提了个醒。
这无异于是把白倩瑶默默归于他那个唬人的小圈子里给她提供了无形的荫蔽。
后来便成了习惯。
这件事过后之后许多年每到一个新学校新的学期宋致宁都会把同样的把戏翻来覆去用一遍以巩固旁人心中白倩瑶确实属于“他们的圈子”这个印象。
除此之外白倩瑶倒是依旧与他保持着不算熟悉的适当距离。
在学校里他们见面时会打招呼她会装作很凶且很熟络地跟他对个手掌。
在大院里她偶尔也会参与进去那群孩子们的活动。
虽然因为笨拙和过胖的身形时常会拉后腿可是宋致宁作为其中的领头人和组织者总是有意无意地提点她两句——虽然通常而言他马上又会毫不留恋地跟旁人聊得火热却也让她的确没怎么受过言语上的折辱。
“白倩瑶早啊。”
“早啊!”她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和同学们中的人气王一击掌“我今天还遇见你家的司机叔叔说你最近都来的很早来这么早你又不读书哈哈哈~”
毕竟熟悉的人就是要互损的装也要装像一点。
心虚之中就连声音也都不自觉大了几分。
宋致宁笑笑:“你那是吃早饭吃太晚了好不好你吃快点下次一起来上学呗。”
倒也一笑而过从不深究。
晕!
白倩瑶撇撇嘴。
却从第二天开始真的尝试练习如何飞快吃完早饭——却也从来都没有和他凑上对过。
倒是越来越有女汉子的作风随着在学校里演得多了也再不是那个唯唯诺诺好说话的小胖子形象。
她变凶了开始爱笑了。
好吧。
他教她的那些为人处世让她不再被人欺负但大概也许……或者也最终奠定了她在学校的霸王花形象。
也因此他们从此是算不上朋友的朋友是莫名其妙就一起长大了的大院伙伴更是不像青梅竹马的青梅竹马。
介于熟与不熟之间终归是互相熟悉陪伴又低头不见抬头见了许多年。
但回忆起来到遇见阿青为止他们之间唯一算是私密的接触倒是大概只有那一次——
那年白倩瑶十四岁。
隆冬腊月时节因为家中情况特殊早早结束了拜年活动回了家的她临时受了白既明的嘱托带着从外婆家捎来的吊瓜子、白果和一提糕点去宋家顺路送个小礼。
“早点回来啊放下就行让警卫员给你宋爷爷拿去他最好这口”临走时白父把她送到门口“我这炉子里煨红薯呢就等我们瑶瑶回来吃了……路上小心滑!”
“好!”
她一招手。
便就这样裹着粉红帽子粉红围巾一身俗气的粉红色小棉袄蹦蹦跳跳往隔了不过百来十步的宋家别墅跑。
直跑到那大门外摁了好几下门铃却都反常的没人应答连平素最警觉的探查岗都没反应她这才探头去看却不想随便借力扶上门栏的一推竟就这样把门推开个供人通行的小缝。
或许是某个人进门太匆忙竟然连门也没关?警卫员也被调开了……?
可是是谁呢。
这种情况在戒备森严的大院里实在过分罕见。
那时的她年轻不怕死又自恃每年过年都常来宋家拜年走动迟疑了大概没有半分钟便直接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门一路跑到玄关处把东西放下。
还是没人。
她悄然等了半天都没动静连保姆都没瞧见只得略感无趣耸耸肩膀。
刚要走却陡然听得楼上噼里啪啦一阵响混杂着令人耳膜生痛的叫骂——
“宋如茵!别打了你别打了!你比我好不到哪去!”
“你还敢拿被子裹着?你好意思?!给我下来!奸/夫淫/妇!”
“这句话也该还给你!贱……反正你给我滚!”
白倩瑶脚步一顿。
虽然经历不多但她不至于听到这也不知道楼上在发生着怎样的狗血故事以至于听得心里一阵发毛连忙加快脚步往外走。
越走越快。
越走越……
鬼使神差地她突然停了一停向后回头望去。
而后便也就这样和霍然拉开阳台门满面阴鸷的少年四目相对。
身后的“风景”从她的角度看去更是一览无遗。
他父亲的女人□□躲在衣柜狼狈的父亲用棉被裹着蹲在高处瑟瑟抖。
他的母亲带着男人过来捉/奸手里的衣架甩得虎虎生风骂声响彻不绝。
而他这个亲骨肉这个因为父亲的窝囊入赘而冠着母姓永远只是寄人篱下“表少爷”的三少光鲜亮丽败絮其中的三少——
不管他在学校多么风光无限多么浪荡花丛中多么“名声赫赫”。
他依旧什么也做不了连回避或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做不了。
“宋、我……”
她呆呆站在楼下。
逃跑的步伐变成僵硬的停顿几乎发现他通红双眼的瞬间就已然慌了神。
末了只能徒劳地转开视线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干跺脚“不是我……”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宋致宁在哭。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宋致宁也是会哭的他明明好像做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什么都不缺总有许多人追捧。连他也要哭世界还有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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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他偏偏就是真的在哭呀。
宋致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难得的失态随意伸手抹了抹眼角。
而后这少年便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眸装满她曾经无比熟悉的轻蔑冷淡撂下冷冷一句:“以后如果我听到别人讨论这件事我第一个就会收拾你。”
“啊?”
她反应过来很快用力点了点头“哦……嗯好。”
一连三个肯定。
话都说完却还继续停了停思绪没走。
好半晌才在愈发恼人的争吵声中忽而冲宋致宁比划了一个下楼的手势。
她说:“你下来吧你在外头院子里等我一下。”
“……?”
然后也不等宋致宁回答好或不好便一扭头飞也似地往家里跑。
白家很快也迎来一阵鸡飞狗跳。
“诶!瑶瑶你干嘛呀烫!”
“爸我马上回来哈!”
“不是你戴个手套!手套!”
她回家取了两个红薯又飞快狂奔出门。
刚刚煨好的红薯滚烫几乎隔着手套也灼得她龇牙咧嘴只得不断把那番薯左右手交替来回疏解热气。
可即便如此等到她把大个的红薯递到坐在大院中间那长椅上等她的宋致宁面前还是被烫得不轻粉色手套上一圈一圈的炭黑印。
宋致宁唇角紧抿盯着那其貌不扬的红薯看了好半会儿。
好半晌复才抬眼看她。
他的眼睛不再红红的了。
那是一双很漂亮很漂亮的桃花眼漂亮到让人晃神的轮廓温柔。
“红薯?”
“嗯嗯!你吃吧这个我爸弄的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冬天吃这个暖洋洋的!”
“……”
以至于直到很多年后白倩瑶还无比清楚地记得那天宋致宁的样子。
他戴着一顶漂亮的尖顶灰色羊绒帽脖子上层层绕绕同色系的围巾原本就只巴掌大的清隽脸庞遮得只剩半边一垂眼一抬眼长而微翘的睫毛好像给人心尖上挠痒痒似的。
雪花也掉在他的睫毛上又被他随手拂去。
而后他像是不怕烫似的接过那热乎乎的烤红薯便毫不犹豫地咬下一口。
白倩瑶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边也咬了一口自己手上那小的。
想起不久前他还说要教训自己不由后知后觉地喉口一涩有些心虚。
隔了好半天才轻咳一声问他:“好吃吗?”
他没有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只不答反问:“有没有人说过你做事的办法还是很蠢?”
哪有人刚被威胁了转头塞给人一个红薯的?
就是讨好卖乖也该选个贵重的东西就她一门心思到这时候也只惦记着热乎乎的红薯。
甜的黄瓤的。
没出息。
白倩瑶:“……”
两人默默啃了好半会儿红薯。
嘴里呼出的热气合着空气中四散白雾直至宋家家宅门口一辆黑色的宝马驶出悠悠离去。
宋致宁目送那车走远。
“也就是我比较心大算了”许久才复又咬下一口红薯说“你长点心应该多和我们这群人接触才不会受欺负。”
“啊?”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应该对我凶点别人才会信你是个真公主不是土大款暴发户。”
“我们不是刚刚还在说……”
“加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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