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宫池边的廊上悬挂了很多烤好的野味和禽鸟的肉,空气中飘着股股肉香。
妺喜无奈地摇了摇头,命人池边摆了珍奇的兰花等各种花卉植物间,中间点缀上各色瓜果糕点。
咚咚的鼓声震颤着人心底的心弦,四百少男少女随着节奏起舞,皮肤透着青春的光泽,身上商国绣女做的舞衣华光灿灿,显得少年青春无限,少女婀娜妩媚。
众少女用手托起一女子,宛如盛开的莲花,众少女顿时暗淡下去,妺喜的明媚娇艳能够胜过一切青春的靓丽。
众少男用手托起履癸,在池边嬉戏游乐,履癸和妺喜在众人托举中追逐着,妺喜指挥着众少女在花树间若隐若现,和履癸若即若离,身如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众星捧月之间,妺喜笑得花枝乱颤恍若天真烂漫的少女,终于履癸穿过层层少女,一把拉住了妺喜。
“大王,妺儿饿了~”妺喜看履癸就要抱紧自己,忙撒娇。
履癸起身坐上小船滑行于池上,用箭射下悬挂的山山鸡肉,用刀割下野味,递给妺喜,妺喜用袖子掩着嘴,履癸已经开始大口吃掉了半只鸡,低头在池中喝一大口池水。
“大王!这水有什么好喝?”
“妺儿,你尝尝!”履癸用手心捧着池水让妺喜尝,妺喜喝了啜了一小口。
“怎么是美酒?”
竟然这长夜宫的池水都变成了美酒!
“痛快,从此再也不用担心酒会喝干了!”履癸看到妺喜的样子更加开心了。
履癸远征回来之后,姬辛就开始打这些粮食的主意。
“大王,这么多粮食放着多可惜,如果都酿成酒,充满长夜宫水池中,将是何等壮观。泛舟酒池中,低头用手捧起来就可以喝到美酒,岂不快哉!”
“姬卿有你的,如此甚好!”履癸对姬辛的建议很是赞赏,所以才找来费昌要粮食。
履癸等了几个月之后,美酒终于酿好了。履癸让姬辛清空了长夜宫的池水,擦洗干净池底。一坛一坛的米酒都倒入池中,整个长夜宫中顿时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履癸和妺喜再次泛舟池上,扑面而来的都是让人微醺的酒的味道。履癸看到这么多酒,这一定要很多人来喝才过瘾。
履癸玩的开心了,微微有了些酒意,让人在亭中擂鼓,其余少男少女尽命脱了衣服,趴再酒池周围,双手伸入池中,用嘴吸酒。
于是一鼓而牛饮千人。酒池中的酒就浅了数寸,这些少男少女最后都醉了。
履癸和妹喜看到也不禁大笑。
“哈哈~倒也是有趣。”
少女中美艳动人的上了小舟。
履癸开始在船上追逐嬉戏,不一会就有几个少女落到了酒池之中,颠倒浮沉之状,酒润着青春的酮体,更显的娇媚动人。
履癸下到酒池中捉摸相逐戏舞欢合,很多少女害羞的都用袖子遮住双眼,不敢去看。
妹喜看着履癸在那里癫狂的肆意欢乐,借着酒意随意而舞。
妺喜的醉舞迷离着透着妩媚。
妺喜似乎真的醉了,舞姿不再那么轻盈,却有一种浑不胜衣的感觉,让履癸看的更是心里荡漾。
不一会履癸就放下了酒池中的那些少女,回到了妺喜身边。妺喜带着醉意而歌,叫做醉歌,其歌声起处,长夜宫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妺喜的歌声。
桂掉兮兰挠,苗席兮棠舟。
世路多愁兮,人生兮几何?
披发兮解衣,闹欢兮醉迷。
弄来兮给浆,弄来兮啜醨。
履癸听着听着,渐渐地双眼闭上,鼾声大起,就这样睡着了。
履癸一连二十日待在长夜宫中醉生梦死,更不用说上朝了。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斟鄩的百姓听说履癸把一千钟粮食都给酿了酒,做成了酒池,开始怨声载道。
“大王,远征彤城党高都是从各家各户征收的粮食,如今不返还百姓也就罢了,竟然都浪费酿了酒。”
有多少百姓家里还是稀粥度日,不知道如何挨过明年的春荒时节。
阳光照得太禹殿前的大禹像异常巍峨庄严,关龙逢等老臣开始着急了,大王不上朝,大夏岂不是就乱了。
“咚~咚~”
巍峨的太禹殿前的鼓声敲响了,高高的宫墙上上是一个亭子,亭上大钟也发出悠长的声音飘向斟鄩的四方,履癸终于上朝了。
老臣关龙逢从家中的柜子中取出了一件东西,带着去了太禹殿。路上正遇到费昌的马车,“龙逢大人怀中难道是什么?”
“这乃是上古之宝,我要把它献给大王!”
“哦~”费昌心中疑惑关龙逢到底带了什么。
太禹殿中,群臣礼仪完毕,履癸危坐于王座之上。
关龙逢乃进奏说“大王,臣有一上古之宝进献。”说罢双手将举过头顶。侍人赶紧把接过来,呈给了履癸。
“上古之宝?”履癸也来了兴致。
侍人徐徐展开丝帛的画卷,只见图中有文字也有图,是画的大禹治水的时候九州之图,如今九州大多在大夏的势力范围之内。
文字是大禹的禹贡:
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
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
中间是讲述大禹治水的功绩,如何疏导河流,让洪水退去最后天下咸服。
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厎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邦锡土、姓,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禹锡玄圭,告厥成功。
关龙逢在履癸看图的时候说道:
“大王,这是上古的天下黄图,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厎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
大王大禹王告诫各处的土地虽然都要征收赋税,并且规定慎重征取财物赋税,如今大王取了彤城和党高的粮食归来,不知明年春荒彤城和党高是否会有饥民挨饿。大王却用千钟粮食酿酒,而且纵情声色歌舞,我大夏江山堪忧啊。”
履癸自小就要求背诵这篇先祖的文章,看到这幅图就气不打一处来。
“关龙逢,几代先王羸弱,致使诸侯不来朝拜,国力衰弱。
朕即位以来,巡视天下,征讨不服天子者,这才恢复了大夏万国来朝的国威。如今只是用一些用不到的粮食酿一些酒,你就来说朕,目中还有天子!”履癸发怒了。
关龙逢并没有害怕。
“臣闻人君之侍臣下也,不贵以辨屈臣下,而贵乎能纳臣下之言。夫臣下之言,岂能一一尽善?
在人君择而取之耳。且以人主之尊,出一言虽自以为非,人亦以为是。况自以为是,谁敢非之。
臣下之卑,虽人人以为是,犹不敢言。况乎便以为非,谁复有敢言者?
臣闻是非决于人者昌,决于已者亡。
舜设谏鼓,禹拜昌言,惟恐人之不言也。愿君王虚心受善以成治,毋任情自恣以违天下之人望。”
履癸听了这套文绉绉的词,转过头去不听。不等关龙逢说完,怒气早已冲天。
“禹拜昌言难道是听的你这种危言耸听,诽谤天子的话?”
“夫言者,圣人察之,以为是昌言则是昌言。如果不真心听取臣下之言,以为是狂言则狂言矣!”关龙逢没有退缩的意思。
履癸这下更怒了。
“如你所说。则朕错听为狂言了?!”要不是关龙逢是先王指定的老臣,履癸真想一腿把这个老头踢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