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婕回到办公室无心做事,坐在椅子上发呆,贾为民的话在脑海中盘桓不去。
贾为民以前从未跟她谈过话,因为钱书铭的关系,她对贾为民的态度也是一直耿耿于怀,不肯接近他。可是他今天的话确是句句在理,一针见血,让她不得不深思,不得不检讨自己。
她扪心自问:我究竟怕什么?因为自己的懦弱,实际上帮助胡利衡打击了我的好朋友,还乞求他们原谅自己;他们倒下了,我还在苟延残喘,我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胡利衡自打当上公司总经理就不动声色地玩人,整倒张铁军、魏星良、程思军、何斌、刘敏,不是为了经济利益就是为了政治利益;而现在又不顾伤害常丽一意扶持程山,又是为什么……
正想着,猛听到电话“叮铃玲……”地响,她一把抓起,电话另一端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喂,朱婕――”
“刘敏――”朱婕欢快地叫着:“啊,我好想你呀。”
“假话,想我也不给我打电话,害怕我这个贪污犯连累你,是不是?”
“哪里呀,我这里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唉,你闭门修炼也该觉悟了吧,还在钻研佛法吗?”
“没有,现在啥书都看,练毛笔字、游泳、织毛衣、做家务、带孩子,标准的贤妻良母,倒也潇洒。就是时间长了,很想看看你和常丽,又怕影响你们的政治生命。”
“啥政治生命?我们又不想篡党夺权。唉,你要是休息够了应该来公司露下面,要求工作才是。”
“我不去。”刘敏气恨恨地说:“我看见那些小人就生气,真是没想到栽到小人手里,多窝囊啊。”
朱婕知道她说的小人是指崔小田、任桂红和王占江,不以为然道:“你气也没用,人家早把你忘了,整个事情很简单,就是崔小田当了科长。”
“太可恶了,让我腾位子还要给我扣个屎盆子,让我抬不起头,现在又对我不管不问。你说,谁整我?”
“算了,整也整了,休息够了就来吧!来要求工作。你没有资格不上班光拿工资,时间长了很被动。”
“你说的也是,让党和大伙这么白养着我,我也过意不去,我明天就去公司找他们。”
“胡老大不在,去北京了。”
“是吗,开会去了吗?”
“不是。”朱婕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与常丽有关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刘敏啧啧叹道:“啊,你说他们坏不坏?程山是啥样人谁不知道?如果不是常丽,他还在加工厂开车呢。常丽说我看人走眼,她也跟我一样,养了白眼狼。回头我劝劝她,别心劲儿太高反而伤自己,退休吧!嘿,我也多一个难友。”
“他的情况跟你不一样,你是被人整,她是被人骗。胡老大原想悄悄的等生米做成熟饭,再把责任往上一推就行了,没想到阴谋这么快就被戳穿,他能甘心吗?刚才贾老二也跟我谈话哩。”
“那个老狐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能说什么好话?”
“不是说好话,说的还蛮有道理,让我以后发现胡老大违法乱纪的事要及时向他汇报。有意思吧?一个威胁我不得宣扬,一个让我及时汇报。”
“哈,有意思,高,让他们狗咬狗吧!不过――,你夹在他们中间很危险,得凡事多个心眼,好好想一想啊!”
朱婕心内一热,到底是好朋友啊。她说:“有些事永远是旁观者清,我真的很难,又不愿意把事情弄复杂,嗨,就这样我行我素吧,顺其自然。哦,有人来啦,咱们见面再聊。等胡老大来了,我给你打电话。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