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鸿苦笑着摇摇头,他体内灵力虽然现在是很充沛而且澎湃,但是却没有丝毫想要突破的迹象。
从半年前开始修行以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再多的灵力都没有办法填满。
他知道,制约战卡师修行的高低的原因是自身的资质,也就是体内的灵力在到达一个程度之后,便会突破,而有的人因为资质原因,无法抵达那个临界点,吸收再多的灵力都会被排除体外,不会被自身所接纳。
而他能够感觉,进入自己体内的灵力不是流逝了,而是被吸收了,而到底是被什么所吸收,他就不得而知了。
赵归鸿回到宿舍之后,终于在晚上的时候,完成了隐身卡的制作。
他站在桌前,看着眼前的战卡,眉头皱在一起。
“绿色的灵纹?”
绿色的灵纹代表着中品战卡级别,让他皱眉的原因也就在这里。
“我凭什么能做出中品的战卡?”
不是他怀疑自己的实力,而是他从来都没对自己制作战卡有着很强的信心。
能做出劣品的战卡已经殊为不易,没想到这次直接出了中品的战卡。
“是因为材料的原因吗?”
他在这张卡中加了其他几种材料,解决了虚影蛇蛇胆灵力挥发的问题。
“难道是遁空兽的灵力加持以及抑灵虫的稳定,阴差阳错地提升了战卡的品级?”
他摇摇头,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手里拿着战卡,深呼吸一口气。
“实战检验才是真理!”
一道灵力从他手指中出现,将战卡上每一道纹路全都点亮,于此同时,他的身体忽然原地消失,静悄悄的就像他从未站在这里一样。
洗手间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明亮的镜子中忽然出现了赵归鸿的身影。
“成功了!”
第二天制卡班,于怜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现自己的桌子上还静静放着那个小盒子。
“没拿走吗?”
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朱红的嘴唇微微撅起,显然有些失望。
她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变了,没有了虚影蛇的脊髓粉,空白战卡也少了一张,而那封灵瓶中的虚影蛇胆汁好像变淡了几分。
在瓶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作业还得自己交,你可以试试这瓶灵液,有惊喜哦!”
在话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得意的表情。
于怜心连忙向窗外望去,发现那个瘦瘦嘿嘿的人今天没有出现。
今天的灵卡课依旧是学习制作隐身卡,冯千尺坐在讲台的位置上,手里翻着一本老旧的书籍,上面的封面都磨得看不出书名。
于怜心摇晃了一下封灵瓶中的液体,犹豫一下,还是打算信那家伙一回。
提取出一滴液体之后,她的灵力也同时渗透进液体之中,两秒钟后,她就睁大了眼睛。
“灵力没有挥发!”
她惊呼一声,惹得周围同学都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她如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吐了吐粉嫩的舌头。
“一分钟!一分钟才完全挥发掉!这岂不是太简单了!”
一分钟的时间,完全够她勾画战卡上的灵纹,而且还不需要用自己的灵力维持虚影蛇胆的灵力挥发。
以前是一心二用,现在只需要用自己的灵力击发这液体中的效果就够了,这简直太过于简单了。
一笔笔下去,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制作这张战卡所消耗的灵力可是其他战卡的好几倍。
好在她已经是一阶五级的战卡师,自身灵力消耗绰绰有余。
半个钟头的时间过去,于怜心已经完成了最后一笔的描绘,随着停笔,那张战卡的周围形成了一圈绿色的灵纹。
“中品!”
于怜心有没有忍住,惊呼出声,自从学习制卡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制作出一张中品的战卡。
其他同学纷纷侧目,这次没有埋怨她的打扰,而是惊讶地看着她桌子上的那张隐身卡。
“你怎么做到的?”
身边的一名女同学好奇地问着,而她自己失败了好几回了,每次都是在绘卡中期就失败了。
冯千尺也是抬起眼皮,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于怜心的身上。
“拿过来我看看。”
于怜心应诺一声,将自己制作的这张隐身卡递到了老师的手上。
冯千尺看着那圈绿色的灵纹,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将这张卡放在鼻子上仔细闻了一下,沉声问道:
“除去虚影蛇的胆汁和脊髓粉,你还加了什么?”
于怜心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连忙摇头道:
“我……我也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这根本就是赵归鸿研制出来的。她本也没对那个家伙报以希望,只不过这次的作业实在是太难了。
只是没想到,还真让这家伙给弄出来了。
“去把你封灵瓶拿过来!”
面对老师不容抗拒的命令,于怜心噘着嘴将剩下的半瓶液体拿到了冯千尺面前。
冯千尺打开瓶盖微微一闻,就知道这里面果然加了其他的东西。
“遁空兽的眼泪……吸灵草的根液……还有抑灵虫的粉末?”
只是一闻,冯千尺就准确地谁出了赵归鸿增加的各种材料。
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这些材料的作用,飞快地进行融合,忽然冷哼一声:
“投机取巧!”
这话说得却是没有毛病,赵归鸿做了这么多努力,就是解决了一个问题,就是将挥发的时间从十秒钟延至一分钟。
“是你调配的?”
冯千尺看着于怜心噘嘴的样子,也就知道了她根本就完不成这样的调配。
“不是我,是……”
于怜心愣住了,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想必这种高难度的调配也不是你能做出来的。”
冯千尺看了一眼于怜心,他的学生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吗?
“你回去,重新制作,这次算你作业合格。”
“耶!”
于怜心欢快地伸出双臂,开心地不得了。
冯千尺将这剩下的半瓶液体也一同还给了于怜心,并说道:
“制作隐身卡是训练你们的灵力控制力,不要总想着走捷径。”
于怜心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家伙倒是一个有趣的人儿。”
此时的赵归鸿已经坐上了回家的马车,在他身边坐着赵笑阳和赵天翼两人。
一个满眼都是担忧,眼睛时不时地看向赵归鸿,一个则是满眼戏谑,嘴角上扬。
赵家府邸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一处庄园之中,从红枫城出发需要小半天的时间才能抵达。
坐在马车之中的赵归鸿身上依旧穿着学院的校服,并不是他不穿便服,而是他根本就没有。
一个字穷,已经形容不了他的处境了。
而赵归鸿这所以不受整个赵家待见的原因,全部原因应该归咎于他的老爹,赵锋渡。
二十年前赵锋渡不知为何,突然和家族断绝关系,叛出家族,叛出帝国,前往西疆,跟一个异族女子结了婚。
虽然已经断绝了家族关系,但是叛出帝国这件事还是给整个赵家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和打击,连红枫城的基业都差点被断送,好在这十几年的努力,赵家才重新稳住了基业。
而在赵锋渡消失匿迹几年之后,他满身是伤地跪在赵家大门之外,怀中抱着还在吃奶的赵归鸿。
他不求家族的原谅,只求赵家能够将赵归鸿抚养长大。
在得到当今老太爷,也就是赵归鸿爷爷的同意之后,赵锋渡再次消失,从此再无音信。
有人说他在西疆得罪了大人物,有人说他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也有人说他是被帝国的暗探追杀。
种种传言是一个谜,但是赵锋渡留下的债可全都落在了赵归鸿的头上。
赵家对他也就仅仅只是养育而已,家族资源没有一分钱落在他的头上,就连红枫城入学的学费,还是赵归鸿自己在城里打工挣来的。
这一切他都没有怨言,如果怨的话,他只会怨自己的父亲,当初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走,哪怕是死了也比这不明不白地活着要强。
“哥?”
赵笑阳轻声喊道,赵归鸿从思绪中缓过神来,微微一笑。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赵天翼在一旁对赵归鸿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如果说咱们赵家我最佩服谁,肯定就是你,装孙子一装十四年,要是我早就找面墙一头撞死了,这份恬不知耻我赵天翼佩服。”
赵归鸿没有生气,反而对赵天翼笑了笑,说道:
“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赵笑阳抿嘴一笑,看着赵归鸿这样,她心里放松不少。
她知道,赵归鸿这次回家,少不了各种闲言碎语,更少不了全家族人的白眼。
傍晚时分,三人站在恢弘的赵府前,府邸牌匾上写着铁画银钩的赵府二字,在落款上还有一柄长枪,显示着族人为之骄傲的战魂,银龙枪。
此时大门已经完全敞开,老管家赵礼已经率领家中仆役站在大门两侧,恭敬地迎接少爷小姐回家。
赵笑阳拉着赵归鸿就要踏过大门门槛,但是在门槛处,赵归鸿停下了脚步,没有入内。
赵天翼站在两人身后,轻笑一声,说道:
“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资格从正门入我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