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有些吃惊,不敢相信姚飞羽的话,忙推脱道:“姚统领,我才到将军府几天,就当守卫统领,这恐怕不合适吧。”
姚飞羽解释道:“你不用拒绝,这是陛下的意思。”
周围隔得近的几个守卫听到了姚飞羽的话,都是一脸羡慕,不知道自己何时才有立功高升的机会。
云端见是孟瑶的意思,也不好再推辞,只好接受。
姚飞羽看了看女刺客的尸体,吩咐道:“带走吧,把血迹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脏东西,免得惊吓到阿月小姐。”
这时候,李菁走了过来,见到姚统领,笑道:“姚统领受累了。”
姚飞羽微一躬身,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是飞羽失职,才让刺客有机可趁,万幸阿月小姐没事,不然,飞羽就成了大罪人了。”
李菁坦然道:“姚统领无需自责,觊觎将军府的人何其之多,又如何防的过来,何况这次来的是鬼族的人。”
她看到一些禁军正将尸体抬走,便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姚统领摇了摇头,道:“这个卑职不清楚,陛下只吩咐卑职把尸体带回去。”
李菁点点头,不再追问。
姚飞羽等地面清理干净后,抱拳道:“卑职告退!”
李菁笑道:“姚统领慢走。”
姚飞羽带着禁军走后,将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没有昨晚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将军府多了很多的守卫,他们提醒着云端,昨晚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
肖千羽不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连几日都在院子里的烈日下晒着。
李菁和孟璋多次劝他不必这么用功,他也都一一谢绝。
几日过后,正是午时过后不久,云端用过饭后便如往常一样站在烈日下。
远处的几个守卫原本在小声交谈着,突然恭敬地喊了一声“少城主”。
云端忙一眼看去,只见肖千羽一头汗水,脸上依旧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她的右手抱着一个长约三尺的黑色匣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云端忙站的笔直,生怕被肖千羽一顿臭骂。
肖千羽在老远就看到云端,先是一愣,然后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她几步走到云端跟前,见云端和几日前相比黑了许多,忍不住噗嗤一笑,问道:“你这是干嘛?”
云端憨厚地笑了笑,道:“少城主走的匆忙,又没有吩咐我该做些什么,我见少城主不在,就照你之前的吩咐,多晒晒太阳。”
肖千羽欣慰地笑了笑,道:“呆子,晒一两天就行了,哪有天天晒的道理,你看你都黑成什么样了。”
她说完,自顾自地走到屋檐下的阴凉处,看云端没有跟过来,不悦道:“你过来啊,还要我请你不成。”
云端忙“哦”了一声,擦了擦汗,赶快跑了过去。
肖千羽把抱着的匣子用双手托住,递给云端,道:“接住了。”
云端虽然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又害怕被肖千羽凶,就没有问。
他见肖千羽很轻松地把拿匣子托住,自己便也伸出双手接过。
谁知那黑色的匣子沉重异常,肖千羽手一松,云端只觉得一股大力压来,根本就托不住,往地上坠下。
眼看匣子就要掉在地上,肖千羽情急之中忙弓下身子,伸出手将匣子给托住,但也不小心碰到了云端的手。
云端一接触到肖千羽的手指,就感觉到一阵温滑细嫩的触感,不禁心神荡漾。
他慌忙将手抽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不稳,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肖千羽并没有什么反应,问道:“怎么了?晒出毛病了吗?”
云端喘了喘粗气,摇头道:“不知道,就刚才突然就觉得头晕站立不住。”
肖千羽看了他脸上的面具,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小声问道:“你见过了尘道长吗?”
云端点了点头,有些诧异地问道:“见过了,少城主怎么突然问这个?”
肖千羽口是心非道:“没什么,就随口问问而已。”
她说完,抱着匣子走到大厅里面,将匣子放在桌上,然后自己走到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懒懒道:“打开看看吧。”
云端跟着走进大厅,闻言走到桌子旁,慢慢把匣子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柄银白色的四棱锏,那双锏长约二尺多一点,锏把前有八卦形状的铜护盘,锏身呈四棱形,锏尖较锏身尖锐,但和刀剑想必,依旧平缓许多。
云端当即明白肖千羽回醉梦城是为了帮他拿这套双锏,他心中感动之余,更加想要试试这武器,能让肖千羽亲自回醉梦城,这双锏一定不是凡品。
他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右手,握住锏把,拿锏把传来的冰凉感立刻让他抖了个机灵。
肖千羽看了看他别在腰间的暗卫令牌,淡淡一笑,道:“这双锏名为寒露,据传是用采自北境极寒之地的玄铁,在寒露当天制成,比你暗卫令牌的精金还要沉重得多,以你现在的功力,应该是拿不动的。”
云端听后,不服气道:“我才不信,双锏我拿不动,一支我还是能拿动的。”
肖千羽不再说话,一边喝茶,一边看戏似的看着云端。
云端手上猛地用力,原以为会把寒露拿起来,却发现寒露只是往上面微微抬了抬。
他继续使劲,寒露也只是往上面抬了几分,始终没能离开匣子。
肖千羽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像云端这样又倔又呆的人了。
云端额头上汗珠直冒,手上青筋暴起,却始终无法将寒露拿起,他一连试了好几次,连手掌都有些生疼,手臂都开始发酸,却还是没有成功。
肖千羽见他还要再试,便讥讽道:“你要不要换一只手试试?”
云端一听觉得有道理,就重重呼出一口气,把左手伸了出去。
肖千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就这点力气,换哪只手不都一样吗?”
云端闻言呆住,一想肖千羽说的也对,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回头了,要是把手缩了回来,肖千羽一定会笑话他。
他下定决心,还是和之前一样猛地一用力,寒露立马就在他的带动下离开了匣子。
云端吃惊不已,更令他惊讶的是,寒露在他的左手上似乎并没有多少分量,完全不像刚才右手拿的时候那么沉重。
他左手拿着寒露,胡乱地舞了几圈,发现寒露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根寻常的木棍一样灵活自如。
肖千羽惊讶的合不拢嘴,端在嘴边的茶始终没有喝下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云端甚至是怀疑这两柄寒露质地不一样,便轻轻将左手的寒露放在桌子上,尝试着用右手去拿动。
可右手一握住寒露,却无论如何也拿不起来。
他心里更加吃惊,便试着用左手拿匣子中的另一柄寒露,心说不会这柄也只有左手能拿起来吧。
他的左手握住锏把,只轻轻一用力,就将寒露拿了起来,他又照着刚才的步骤,把这柄寒露放在桌上,准备用右手去尝试。
肖千羽早已经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淡淡道:“不用试了,两柄寒露的形状、质地和重量一模一样,不是寒露的问题。”
云端更加不解,问道:“既然不是寒露的问题,那难道是我的问题吗?可是这说不通啊,两只手即便会在力气上有一些区别,但也不可能相差如此之大啊!”
肖千羽面色凝重,没有回答云端的问题,因为连她自己也无法弄清楚这中间的缘由。
她沉默了一会,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向云端,不由分说,一把将云端的左手拉了起来,细细查看。
云端从小家教甚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把手抽回去。
肖千羽却严肃道:“别动!”
云端见肖千羽眉头紧锁,又没有一点笑意,便不敢违逆她的心意,乖乖地任她拉着自己的手。
这时候,李菁端着茶具走到大厅门口,一走进大门,就看到大厅内一幅“暧昧”的场景。
她原本笑盈盈的脸顿时僵住,但转瞬间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心里一阵欢喜,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她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假装没看见,轻轻咳嗽了两声。
大厅里的二人听到声音,同时将手抽了回来,各自赶快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云端带着面具,所以李菁看不到他的表情。
肖千羽则脸颊羞得通红,她心知李菁一定是误会了,想要解释,可话一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害怕一解释便是欲盖弥彰,索性低着头不说话,心中慌乱不已。
李菁认识肖千羽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肖千羽脸红,心中觉得好笑,但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以她对肖千羽的了解,即便是二人真的有什么关系,她也不会承认的。
李菁装作若无其事的给二人奉茶,然后看到了桌子上的双锏,惊道:“少城主,这双锏可是寒露?”
肖千羽忙收敛心神,道:“夫人好眼力,这双锏正是寒露。”
李菁会心一笑,别有深意地对云端道:“少城主不辞辛劳,专程回醉梦城为云护卫取回寒露,云护卫可不要辜负了少城主的一片苦心啊。”
云端似乎也察觉到了李菁话里有话,忙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云端一定好好习武,不辜负少城主的教导之恩。”
肖千羽白了云端一眼,忙岔开话题道:“你知道这几日为什么要你在烈日下暴晒吗?”
云端摇了摇头,他也一直想知道原因,他只知道习武需要强身健体,从来没听过要晒太阳。
肖千羽欲言又止,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
她看了看李菁,道:“夫人也已经看出来了吧?”
李菁笑道:“妾身玄术不精,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将军告诉过妾身,说少城主让云护卫晒太阳的原因。”
肖千羽点点头,对云端道:“你身上阴气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