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昔日汝温酒斩华雄,名传天下。三英战吕布,更是赢得天下美名。如今温侯吕布将去,汝便是天下第一。”
“子龙,汝自公孙太守麾下白马义从中来,单枪匹马奔走数千里,只为昔日同帐共事之谊,吾也敬汝忠义。”
“云长,汝这刀法凌厉如斯,毫不拖泥带水,不知师从何处?”
“在家打枣时胡乱悟出的招式,登不得大雅之堂。”
“云长说笑矣,汝这一身名震天下的武艺,便是天下诸侯都为之侧目,即便古来无传承,日后汝关云长亦能开宗立派。”
“子龙这枪法甚是精湛,不知可有名师授艺?”
“云自幼拜师学艺,下山之后,便前往右北平投身公孙太守帐下。”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公孙太守多年镇守北地,震慑乌桓,亦算当世豪杰。”
“能得云长一句赞誉,想来公孙太守也会倍感荣幸罢。”
——
“子龙,前些时日汝不是向吾询问看甚兵书,吾从乡下一败落的豪富之家寻来这本《春秋》。”
“云长,熟读兵书自是最好,不过汝这一身勇武,举世无双,以吾看来,汝这一生怕是大多时候都会领军陷阵冲锋罢。”
“兄长自涿郡起兵至今,尚无一处安家立命之所,吾军兵将不过数千,战马更是不过一二百匹,便是骑兵也……却是委屈子龙矣。”
“云长何必自怨自艾,刘使君宽厚仁德,假以时日,必能执掌一州之地,到时精兵强将自然不会短缺。”
——
“子龙,汝为何要离营而去?”
“吾兄长重病卧榻不起,怕是时日无多,吾自幼上山习武,奉养于父母膝前之日尚短,吾亏欠兄长良多。如今仓促离营,吾已向刘使君解释清楚,还请云长莫要拦阻。”
“子龙,汝吾相见时日不长,但汝吾之谊,情同手足,既是汝血亲有恙,汝自去便是,不过汝北来之时单枪匹马,如今回返,大可带上一二十骑,某这便去城内寻一两个医者随汝启程。”
“云长……”
——
“子龙,汝不辞而别便是为投靠江东否?”
“江东吴侯,不远千里遣人治愈吾兄,某无以为报,只得暂时投身其营中甘为牛马走。”
“子龙,汝报恩之事,大可不必将自个儿陷进去,那刘奇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可吴侯如何知晓吾这区区一名偏将?”
关羽愣住了,的确,此刻赵云尚未成名,即便是于河北之时曾一枪挑死那麴义,可中原乃至江东的诸侯岂会知晓?
“兴许是那吴侯刘奇细作分遣各州之时,侥幸得知汝于北地之威名。”
“听闻吴侯麾下有神医张仲景,怕是汝兄便是他出手治愈的罢。”
“嗯。”
“子龙……回来罢。”
“吾于淮北之战一战生擒夏侯渊与曹休,已为天下诸侯视作江东犬牙,焉能再反复。”
“哎。”关羽长叹一声,面色复杂地看着远去的白马银枪英俊男儿。
最后一次画面,却是在荆州之时,赵云横枪立马,与红脸凤目的关羽于两军阵前相聚。
分别之后,便是各为其主。
“赵子龙,河东之时,汝义释刘封,已经还了吾兄长对汝之恩义,荆州之时,汝与吾鏖战一两百合,并未下杀手,已经和吾做了了断。”
“汝不欠吾关云长,亦不亏欠吾豫国。”
“驾”,念及此处,关羽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吃痛之下,猛地扬起双腿,反观赵云座下的白马,竟然在赤兔这马中之王的攻击之下,也毫不示弱,亦是回以双蹄。
“嗒”
“嗒”
两马同时倒退一两步,两员猛将各自勒紧缰绳在原地稳住战马,关羽右臂拖着青龙偃月刀,在战马身侧足足抡了一个圆,单臂高高举起的刹那,已经隔着一两步劈头盖脸地朝着赵云劈落。
“轰”,一声巨响,赵云双手高举着长枪,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击,可他座下战马的四只马蹄也朝着地面下陷了数寸。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主公啊,汝陷张飞于数员大将重围之中,却非要让赵云与关羽生死搏斗,若是但有闪失,怕是悔之晚矣啊。”看着坡下不远处能够听到厮杀动静的两道身影,庞统
刘奇微微摇头,“这天底下有名有姓的武将,孤也算大多都见识了一番,吕布超一流,而子龙和云长,便是如今这天底下最后希望成为吕布第二的人,可他们的厮杀磨砺终究是不如吕奉先啊。”
“破而后立,方能更强。”
徐庶撇了撇嘴,他心想,您也不怕折了自己的爱将。
反观西面一两百步开外的战团就呈一面倒的形势,张飞被黄忠、甘宁、严颜、庞德等将围攻,眼见着就要招架不住之际,太史慈又从身后来袭,张飞的形势可谓是岌岌可危。
而唯一能够破局的便是关羽,可拦在他的面前的,却是赵云。
“呼呼呼”,破空的尖啸配合着那突然从跃起的枪头,刘奇瞳孔微微收缩,他见到两人交手即分开后,关羽的左肩上已经多出一个血洞,而反观赵云,如今一身银甲上也不过是有着几道很浅的刀痕。
“以命搏命的厮杀,不愧是当世最强的两员虎将。”
“可惜了。”刘奇长叹一声,胜负已分。
他的目光越过混战的战场,看到了刘备后军方向已经消失的一面将旗,嘴角微微勾勒几分,“司马懿啊,司马懿,世人皆言汝当年带河内名门司马氏投靠刘玄德乃是不智,即便是孤,亦曾疑惑许久,毕竟这司马懿应当是钟繇、陈群之辈,有着士族涵养和眼光,如今总算是北去矣。”
“主公,刘备还在鏖战。”庞统指了指军中正守着自个儿皇旗厮杀的刘备。
“强弩之末尔,此战豫军已亡,刘关张三人无处可逃,传令北边,也莫要让司马懿走了,曹操亡戏志才、郭嘉、贾诩之后,已无统十万兵之帅才,若是让司马懿北去,或许会成为吾军心腹大患。”
徐庶微微拱手一辑:“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