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雨林终于平息,绿色地狱回归了它往日的和平,彩泉部落的禁地中,特别行动小队“天驱”终于宣告任务的完成——
他们活捉了徐岩峰。
是的,徐岩峰还没死,生命之种这种级别的怪谈生命力实在太顽强,哪怕正面被一辆越野车砸中,又挨了一发车载阔剑地雷,也只是堪堪耗尽能量。
现在的徐岩峰仅剩下个脑袋连着半个躯干,下半身与四肢消失不见,残存的这部分还是他拼尽最后的能量生长出来的,否则他估计就真的死了。
医生忙活半天,将半截身子的崭新植物人放进提前准备的特制袋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以隔绝他和外界植物的联系。电子烟则再次为这个袋子附魔,算是上了道双保险。
在这个过程中,剩下几人开始交流起分开后各自的经历,血鸦也拿来彩虹之泉,让程勇和壁虎先摆脱“彩虹的颜色”所带来的认知障碍。
其中壁虎的经历反倒是最轻松的,在和一头逃跑的星之彩干了一架,将其打跑后,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睡醒后的壁虎是腰不痛了,腿不酸了,神采奕奕,连视野里的疯狂景象都变得亲切了一点。他就这么摸索着一路来到禁地,像冥冥之中有个指引那般,赶上了最终的决战。
总结下来,在这场抓捕行动中,徐岩峰占尽先机,应对堪称完美,连续数次绝杀都被他一一化解,双方的博弈足以写进特别行动队的培训教科书。
但最终定胜负的却是两边都忽略的一步闲棋,每一颗棋子都发挥了他的作用,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话又说回来,倘若没有人算,没有医生的判断与谋划,这场战斗可能在开始就输了。
“搞定了,太受罪了,我回去之后一定要申请年假,或者要求涨津贴……”
医生抱怨着,把徐岩峰放到旁边的塑料地垫上,后者低着头,一言不发,已经陷入彻底的自闭之中。
“通信频道恢复。”电子烟在微型终端上操作着,“集团刚好有支常规小队在里约热内卢执行任务,他们已经得到通知了,很快就会赶到。”
“那太好了,剩下的破事就别找我了。”医生往地下一躺,“直接和那个叫娜雅的小姑娘沟通吧,或者叫个医生,当然是我以外的医生去给她老爹看看,把他弄醒主持大局。
“这地方是不能待了,最好赶紧搬走,反正神庙都没了……
“哦,还有,记得把禁地的情况说清楚,让集团派另外一支特别行动队,把下面的东西挖出来,如果它还在的话。”
医生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准备一口气把该交代都交代了,电子烟也很配合的记录下来,她深知对方的性格,从他刚刚躺下开始恐怕就已经给自己放假了。
但徐岩峰却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多出一丝异样的身材,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神庙下面?下面还有什么东西?”
“星之彩啊,还有前前前前代大酋长的尸体之类的。”医生摆摆手,根本没打算认真解释,“别告诉我你没看过阿尼托斯的笔记。”
“我看过,所以我知道你在说谎。”徐岩峰死死盯着医生,“星之彩的数量不对,我从中获取的能量太少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输,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求我啊。”
医生翘起二郎腿,他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两种人,一种是高高在上的装逼犯,另一种是比自己更无良的医生,而徐岩峰两样都占。
面对医生的挑衅,徐岩峰没有动怒,他转头看向林涛,说道:“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们,另外那颗生命之种的下落。”
“另外什么?”这回是林涛看了过来,满脸惊讶。
“我的确给自己移植了生命之种。”徐岩峰深吸一口气,简单解释了一下当时他的经历,“不过那时候生命之种已经发芽了,母树太过心急,她的部分意识早就转移进种子里了。
“我开始做手术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我根本没法用正常的手段给种子灭活。所以我选择不完全灭活,而是分割,把已经发芽的部分连带一部分种皮一起切了出去。
“那部分后来又自行发育成了一枚完整的种子,可只是看起来是完整的,实际上是个空壳子,承载着部分的母树意志,所以说算半颗生命之种。”
林涛转过身,摸了摸脑袋,他紧紧盯着徐岩峰,“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有这么好心把另外半枚种子供出来?”
后者冷笑一声:“呵,我都被你们抓了,凭什么让母树好过。”
“……”
“他说的是真的。”电子烟将终端转过来,在地上投影出一张图片,“这是我们在他出境辗转的过程中,黑入一家机场的私人候机室得到的照片。”
照片中,徐岩峰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透明容器,里面用淡绿色的液体浸泡着一枚种子,大约15cm长,表面有细小的根系。
“幻夜糕点屋的洛城先生已经确认过,这就是生命之种,所以我们才制定了这次计划,否则只是一个逃跑的植物人,还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所以我们一开始笃定,徐岩峰把生命之种藏在了某个地方。”医生继续躺尸,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不会没有看完那份报告吧。”
“咳咳,我们还是说说神庙吧。”林涛低下头,“其实我也挺好奇这事来着,毕竟你当时说得太仓促了。”
“好好好,唉……”医生叹了口气道,“从哪开始呢,就先说那壁画吧。众所周知,壁画这种东西是古人用来记录的,记录的内容无非就是神话或者历史,有时候还混搭到一起。
“而不管是哪里的文化,什么样的文明,只要是人类就会有个共同点,我们称作[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真正的历史是怎么样的根本没人关心,成王败寇,他们只会想给后人留下最彰显丰功伟绩的一面,为此可以颠倒黑白,扭曲功绩。”
“呵,你不会想说星之彩其实是好人,土著才是坏人,只不过人类入侵了它们栖息地这种狗血故事吧?”徐岩峰冷漠的反驳。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安德的游戏。”医生笑了,“其实我倾向于他们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只不过是说了‘有限的真话’。
“来,你想听,那我就给你讲讲,不同于壁画的另一个故事……”